8月l2日,邯郸火车站。
此时的邯郸火车站,完全是一片人海,火车站站里站外,到处挤满了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们,在过去的一个月间,邯郸市的市民们,在这里一次又一次的欢迎着北上抗垩日的部垩队,而今天,这是第一次,他们在为一支邯彰的部垩队送行。
新一军调出!
从四年前,带着“红石岚大捷”和“长山塔血战”的荣耀驻防邯郸,新一军早就成为了“邯彰军”每年数以千计的退役军人安置于邯彰,数以千计的邯彰子弟加入这支部垩队,这支“客军”早已打上了浓浓的邯彰烙印,而现在,新一军的调出,意味着第一次由邯彰子弟组成的部垩队,即将踏上抗战的前线。
人们没有理由不去为自己的子弟兵送行,从午夜,直到正午,越来越多的人们聚焦于此,人们手举着标语、国旗,为邯彰的子弟兵送行,到了正午时分,整个火车站内外完全是旗帜的海洋。
“抗战必胜!”
“建垩国必成!”
伴着一阵阵如海浪般的呐喊声,一队穿着黄绿色军装的士兵列着整齐从站外走进了站,他们头戴着钢盔,肩扛着步垩枪,嗓间发出一阵阵的的歌。
“起来,弟兄们,是时候了,我们向日本强盗反垩攻,他,强战我垩国土,残杀妇女儿童,我们保卫过东北,大战过热河,红石岚,显精忠,长山塔,血染红,我们是国垩民的武力,抗垩日的先锋……”
在军歌声中,在战士们整齐的脚步声中,一队队士兵登上了即将驶出的列车,而在士兵上车的时候,在“抗战必胜”的呐喊声中,总是不断的传来一阵阵喊声,为亲人送行的军属们目中含泪的喊着儿子、丈夫、兄长的名字。
在这一阵阵喧哗声,亲人们的告别声中,集垩合的口令不断的响起来,第十连集垩合、第五连集垩合……每一次伴着集垩合声,总能够听到一阵阵的有些揪心的喊声,每一个人都清楚的知道,一但这辆列车驶出之后,当列车再次停下的时候,也许,他们就向处于残酷的沙场了,也许,这将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站在月台边的韩小武焦急的等待着,他的视线不时的朝着月台入口处看去,只有军属才能到站台送行,但是直到现在,他的妻子还没赶过来,她明明来了,在进入火车站的时候,他曾在人君中看到她。
“营长,是时候出发了!”爷了,而是新一军新一师三团的营长。
“我知道,我知道,”
在应声时,韩小武扭头看着营里正在上车的兄弟们,他又扭头朝着入口处看去,此时他的内心仍然的挣扎着,也许,这一走……
终于,猛的一咬牙,韩小武开始缓步朝着列车退去,但是他的视线依然朝着入口处搜索着。
“长官,列车就要出发了,请您上车!”
这时,一名宪兵走过来提醒着这位少校。
“谢谢,我马上就上车!”
看着入口处熙攘的人群,韩小武强撑出一个笑脸,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脚却没有移动尺毫,与此同时,在月台上,衣袖上带着“宪兵”袖章的宪兵们以及连排军官和军士们则不断的督促着士兵们上车。
“快,上车,上车!”
士兵们在军士和军官的督促中,与亲人们做着最后的道别,随后在亲人们的喊声中转身登上车厢,在车门边和亲人们道着别。
虽说在过去的几年间,邯彰的扫盲教育、民团训练中,不断的向民众灌输着国垩家意识、民族意识,尽管他们意识到这场战争是为国垩家的存亡、民族的生存而战,但战争总是会有人牺牲,在这个离别之时,豪言壮语却是无法掩饰离别的痛苦与牵挂,当他们的儿子、丈夫、兄长们要上前线的时候,亲情的离别的时候,人们总是会用最传统的最能表达情感的哭泣为自己的亲人送行。
“长官……”
就在一名军士再次提醒长官的时候,却看到长官不顾一切的朝着月台入口处跑了过去,在入口处,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的怀中抱着个两三岁的孩子,那是营长的太太。
“怎么这么慢,部垩队这就要开拔了!”
从妻子的怀中抱过儿子,虽是责备但语气中却又是一副深情不改的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我……”
年青的女孩一边流着泪,一边道歉,是她走的太慢了,是她耽误了……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左手抱着儿子,右手紧紧的拥着妻子,在这一瞬间,韩小武知道,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拥抱她们了,无论是红石岚的血战或是长山塔的坚守,都再清楚不过的告诉他,在战场上面对的敌人不再是那些未经训练且意志不坚的土匪,而是一群和他们一样,意志决绝的、训练有素的军人。
“妈妈,别哭……”
尚不懂事的小男孩看着母亲眼中的泪水,连忙伸手去擦拭母亲眼中的泪水,而韩小武则抱着儿子,看着妻子说道。
“好了,别哭了!谁让你嫁给一名军人呢?”
似是无奈的话语从韩小武的口垩中道出时,将儿子放下,弯下腰韩小武又用手揉着儿子的脑袋,然后头上取下军帽戴到儿子的头上,然后看着儿子说道。
“小天!以后你就是家里的男子汉了,要照顾妈妈知道吗?”
“是!”
看着父亲,小男孩哈笑着行了个军礼,而在这一瞬间,韩小武只觉得眼眶一热,泪水似乎又要流了下来,冲着儿子行了个军礼,随后韩小武又看着自己的妻子,重重的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小武,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身后的喊声只让韩小武的脚步一顿,但随后又义无反顾的登上列车,在车厢门边,他看着抱着儿子的妻子,默默的行了个军礼。
“等打赢了日本人,我就回来……”
在列车缓缓驶出车站的时候,透过车窗,韩小武看到一些追着列车的人们在月台上哭喊着。
“秋梅,我一定给你写信……”
耳边战士们的喊声中带着浓浓的不舍,在汽笛的轰鸣声中,列车越来越快,车站慢慢的消失在了车厢中的战士们的视线中。
站在车窗边,感受着吹进车厢里的清风,韩小武环视着闷罐车中的数百名官兵,此时离别的忧伤显露在几乎每一个士兵的脸庞上,即便是那些老兵们,此时他们的脸庞上同样还着离开的忧容。
就在这时,一阵优美的口琴声传到他的耳中,优美且轻快的旋律此时听起来是如此的亲切,顺着清扬的口琴声,韩小武看到了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那是营里的“秀才”——沈明,在动员前,他是市十六小的音乐老师,在邯彰动员后,新一军抽调近两万垩人补充到民团,以加强民团战斗力,而民团则为其补充了近三万一期动员兵,被战士们称为“秀才”的沈明则是其中之一,一期动员兵中,有许多是农民,有工垩人、有商人、有公务员、有警垩察,其中也有少数的老师。
在青扬而欢快的的口琴声中,车厢里的一些动员兵则根着唱了起来。
“听吧!战斗号角发出警报,穿好军装拿起武垩器,青年们集垩合起来踏上征途,万众一心保卫国垩家,我们再见吧亲爱的妈妈……”
歌声是如些的轻快,全不见一丝的忧伤,平素很少听歌的韩小武知道,这首歌是这次动员后,广播中播放的一首新歌,“秀才”作为一个音乐老师会吹这个曲子,倒是平常不过。
“别难过,莫难过,祝福我们一路平安吧,再见了亲爱的故乡,胜利星会照耀我们,再见吧!妈妈……”
慢慢的,会唱的不会唱的,车厢里的战士们都跟着哼起了这首歌来,原来浓浓的离别之情在歌声中慢慢的淡去,在战士们的歌声中,韩小武则盯着吹着口琴的“秀才”无疑,现在一首歌更能让战士们放松心情。
“枪,在我肩上,血,在我胸膛……”
歌,一首接一首的歌在车厢里回荡着,在官兵们的歌声中,离别的伤感再一次被军人的使命感所取代。
“秀才!”
在拥挤的闷罐车中,挤到“秀才”的身边,韩小武认真的打量着戴着副眼镜的沈明。
“谢谢!”
“长官,有什么好谢的,唱唱歌,弟兄们心里舒服一些"
面对长官的致谢,沈明却摇了摇头,他抱着怀中的步垩枪,看着挤到自己身边的长官。
“知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吗?”
在列车出站之后,他就发现这列车不是朝北驶去的,而是朝南驶去,这意味着他们的战场并不是他先前的想象的北平或者天津,他们即将投入的战斗也不是收复平津的战斗,而是另一个战场,另一场战斗。
“列车向南!”
挤靠在车厢上,韩小武看着秀才,然后说道。
“咱们到那不重要,重要的是……”
望着那些高唱着军歌的兄弟们,韩小武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重要的是,咱们能去杀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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