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施琅父子被拘押,张大彪和虎仔两人因为暂时无所事事,因此当担起押解的任务。
机械人操纵的轮式装甲车,从大沽口港往天津城走。
坐在车里面的四人大眼瞪小眼,都沉默不言。
颠簸的车厢内,张大彪满脸不妥的盯着皱着眉头的施琅,仿佛两人有什么过节一般。
其实两人之前完全没碰过面,现在才是第一次认识而已。
按轮式装甲车的速度,其实从大沽口到天津城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因为中间的路段只是以前修建的简易路,因此即便是装甲车也不敢在这样的路上跑的太快。
一路过去,可以看到司徒博多补充的基础建设非常的少,甚至掺杂了各个时代的科技产物,这让天津仿佛是处在了一个时空间交错的地方。
天津城一直到大沽口海港区这一大片地方,司徒博多立着非常多的逆时空能量中和装置,因此施琅父子才能安然无恙的从天津城走到大沽口。
加上天津卫属于在明清两代中,都是政治和军事重镇,水域河流众多,又是河流入海的地方,土地普遍含盐过多。
天津卫外城比内城辽阔许多,在河流两旁有很多漕运设施,虽然如今已经大量的荒废,但司徒博多选择大沽口之后,将整个大沽镇推掉建成了现在的海港厂区。
七年间植物疯长,沿途时候哪怕有建筑也已经被植被破坏和覆盖。
看着野外立着那一根根黑色的柱状物,感觉大地被针灸了一般。
无言半个小时,终于进入了天津城。
当然所说的是天津的内城,外城建筑群和街道太过于分散,只有靠近内城的建筑群才会再度被改造启用,其他太过于远的建筑群都不再发展,因为现在的情形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捣腾。
东门的城楼上,看着装甲车驶入城,轮值的方大洪,瞥了眼后,嘀咕道:“什么情况,怎么今天会有装甲车从海港区那边回来?”
8*8的运输装甲车没有配备武装,净重十四吨的庞然大物,慢慢的在街道中前行,黑色迷彩涂装让这一辆装甲车在街道上十分的特立独行。
“又是这种铁疙瘩,我们这边聚集地的大人可真是神仙呀,这么大,这么重的东西居然可以自己动,要是用马来拖也不知道得多少匹马?”
“我看至少得二十多匹马,这东西看着就稳固,我估摸着刀枪不入,有这铁疙瘩,真的就不再需要害怕周围那些林里的怪物咯!”
“也不知道在里面坐着怎么地?”
“哟,这东西真的是声大如牛呀!”
“……”
行走的装甲车,引起了城内百姓们的围观。
聚在街道两旁的百姓们,对着装甲车议论纷纷,显然这东西在天津城也是一个稀罕物。
但聚集地的百姓们素质很好,也就是在两旁讨论着,并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在众多百姓的注视和议论下,装甲车慢慢的朝天地会总部前行。
天津内城厢,官署衙门众多,胡同也多,原本因为距离京城太近,天津城其实也属于最早被废弃的城市之一。
司徒博多用了大量的精力,才将附近的逆时空能量的浓度降下来。
经过改造,普遍城内的所有建筑所有的街道都已经通上了电,当然机械工作都是买地下电缆和地面变压器,城内格局变化很大。
虽然乍一看还是古色古香的檐顶建筑,不过生活方式还是改变了很多。
城内大量的官署衙门占地面积过大,诸如卫所衙门、运署衙门、道署衙门、同知署衙门、按察司署衙门等等,都被改造成了可以容纳百姓居住的地方。
内城不大,不可能容纳十五万人的居住,因此东城西城两处外城亦改造成居住区,并建立矮墙通电铁网保护起来。
从城边延伸而过的河流众多,小型码头也很多,周边运署仓库不比通州少,废弃的船只堆积陈腐,所以必须建设的防卫哨所也很多,幸好司徒博多有无人机建造生产线,所以建造出了大量的无人机进行全天候巡逻。
这让天地会的武装力量加强了数个档次,可以说是保定时期的十倍以上。
位于内城厢中心的鼓楼已经被拆除,那正在建设的高层建筑,就是以后的天地会布控中枢,底下的全新小型核聚变反应堆,可以供给天津城百年以上的能源。
这个完全由混凝土建造的堡垒式建筑,还在慢慢的建设,其最终封顶高度为八十米,全混凝土结构,建筑地面积为正方形五万六千平方米。
占据了原本东南西北四条大街很大一段路用面积,方形的建筑并没有过多的花里胡哨,只是顶部还会继续采用檐顶式作为顶楼设计。
如今的同知署作为临时总部,在署院后方加建三层混凝土结构的建筑,作为狱所,关押着从马里亚纳带回来的冰火圣童还有习梦栩。
装甲车行至总部大院的门口。
古朴的大门形式上没有做出大的改变,就是门楣上的牌匾被拆了下来,并且能够明显的看到檐边地下装有球形的监控摄像头。
装甲车后面的装甲门打开,施琅父子被解除脚步的束缚装置,交由机械人押解下车,张大彪则和虎仔紧随其后。
步入大院之后,被整理过的园林很宜静,虽然进入十月中旬,气温偏凉,但因为‘天幕’的作用,城内普遍温度都较外部高。
可以一直保持在二十六七度左右,这是最为舒服的温度。
刚进入院内,陈永华就从大堂里走出来,看着被机械人押进来的施琅以及其次子施世纶,他愣住了!
“施琅?”
施琅见堂内走出来的人,一下子就直呼自己的姓名,疑惑的反问:“你是何人,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
陈永华笑道:“你不认得我了?”
施琅皱着眉头仔细打量,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方才试探性的问道:“陈永华,陈先生?”
陈永华点头道:“没错,正是在下。”
施琅想了想,突然间恍然大悟。
“哦!”
“你就是这天地会的头?”
陈永华走到施琅面前,盯着施琅的脸,问道:“你居然没有跟着鞑子们退出关外,镇守辽东?”
施琅见陈永华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还向自己发问,盯着陈永华,冷声道:“京城一陷落,各地四分五裂,八旗子弟全被屠杀殆尽,退居关外的满清朝廷,哪还管得了我们这些镇守边关的人?”
陈永华叹了口气道:“兜兜转转你还不是沦落为弃子,当年不顾一切的投奔鞑子,现在呢?”
张大彪从施琅身后走入院子,大笑道:“现在他父子二人要投奔我们,不知潜伏在我们聚集地多久了,不久前还潜入大沽口海港厂区呢!”
“哈哈哈,被博多兄弟给逮个正着。”
张大彪拍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着,这让施琅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
“原来如此?”
“施琅呀施琅,可见你是真的走投无路了!”:陈永华摇头道。
“看见你,我大致知道什么了,想必这里和台湾那边关系密切,如果天地会隶属郑经那厮,我施琅断然不会选择找你们入伙,我施家就是死,也不会求台湾郑家。”:施琅凛然道。
“哼,为了高官厚禄,不顾民族荣辱断然投奔满清鞑子,你有资格说着话吗?”:张大彪看不惯施琅这副模样,不屑的说道。
“的确,七年前我的确是追随郑王爷,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不过满清退居关外之后,天下大乱,耿精忠、吴三桂、王辅臣相继称帝,三家将关内土地分割,而台湾却在这种紧要关头弃我天地会于不顾,断然封岛,所以天地会早就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陈永华无奈的叹道。
听闻天地会境地后的施琅,不容置信的看着陈永华,他怎么也没想到整个天地会和自己一样都是被放弃的弃子。
“想不到呀想不到,原来天地会也是弃子呀,我说为什么窝在不适合生存的直隶一带?”
施琅似嘲非嘲,似问非问,眼帘低垂,很是落寞。
这时候施世纶插话道:“永华先生,如此一来,天地会要生存下去那就更需要人才,我们施家入伙天地会,你们只赚不亏呀!”
陈永华没有理会施世纶,犹豫了片刻,抬眼望向张大彪,问道:“既然是博多抓住他们的,那么博多有什么指示不?”
张大彪走到陈永华身边,附耳道:“博多建议将他们暂时关押,试一试他们的诚意,毕竟有过那种前科,得知道他是不是又来投机倒把的,有好处就占,没好处就撤,不能养个白眼狼呀!”
陈永华眼睛转了转,马上会意,轻声回道:“那我知道怎么做了!”
接着对施琅道:“施琅,你们父子二人情况未明,保险起见,你们还是暂到狱所居住几日吧!”
听完陈永华的决定后,施琅父子两人眉头紧皱,尤其是施琅,大声吼道:“等等,纵然不同意我们加入你们天地会,那你们也没资格拘押我们父子二人呀!”
陈永华轻声道:“对不住了,来到聚集地这里就由不得你们了,你们知道如今直隶这边生存环境恶劣,而天地会又众矢之的,所以不得不如此处置你们,还望见谅。”
说完使眼色给张大彪,张大彪大声道:“虎仔,我们带这施姓父子到后院的上房好好礼待。”
施琅意识不对,想要挣扎,奈何束缚他双手的钢制束缚器,非常的坚固,无论怎么挣扎都挣不开。
白色磨砂外壳的人形机械人,看起来纤细的手却力大无穷,大手抓住束缚器,施琅连拼力的资格都没有。
就这样两父子,被强行带到院后的三层混凝土檐顶建筑前。
施琅走到建筑那透明玻璃自动门前,门前的摄像头进行身份确认。
滴的一声,玻璃自动打开。
张大彪和虎仔在前面带路,机械人拉着施琅父子在后。
建筑内,设计和其他地方完全不已。
天花板是简洁的铝扣板,地板是精致的砂磨石地板,墙壁刷了象牙白的墙漆。
走到电梯门口前,张大彪熟练的点开电梯,却有些紧张的说道:“虎仔,这东西坐个几遍,还是有些紧张。”
虎仔笑道:“彪叔,怕什么,不就是铁柜子嘛!”
张大彪无奈道:“我老觉得像个铁棺材。”
被拉入电梯的施琅父子,在狭小的电梯内,惊恐的四处张望。
尤其是电梯门关闭之后,幽闭的空间内,施琅父子的双脚发软,嘴唇发抖。
“你们要带我们父子二人去哪?”
电梯开始下降,下坠感让众人的心好像被什么压住一般,张大彪和虎仔皱着眉头,而施琅父子则是脚下发麻,心里发虚,脸色苍白。
叮咚。
电梯悦耳的声音响起,下降到地下二层之后,下坠感消失,电梯的门拉开。
看着天花板一排排过去发着白光的吊顶led平板灯,狭长的走道两旁都是钢制的电动门。
张大彪看着脸色苍白的施琅父子两,笑道:“请吧!”
机械人拉着施琅父子从电梯里走出,在走廊的白光下,施琅父子两人,感到两眼发昏。
“爹,我不该建议你来投奔他们!”
施世纶如今懊悔不已。
张大彪走到第一间牢房的时候,钢板门有个防暴玻璃的方形窗口,里面是之前在马里亚纳捕捉的习梦栩,她的翅膀被特质的束缚框架扣住,她听闻有声音,马上从床上跳起,急匆匆的走到门前,拍着窗口的玻璃,大喊道:“彪叔,彪叔,我知道悔改了,洗心革面不再追随那该死的变态了,求你们放了我吧!”
张大彪看着趴在门窗上的习梦栩,没好气的说道:“这里挺舒服的呀,干干净净的房间,还有书给你赌,还保证三餐给你,就是没自由而已,你就好好的呆着吧!”
看着张大彪带着两个人下来,她情急的继续喊道:“彪叔呀,我真的错了,我愿意加入天地会,再也不回神崇军了,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情急的已经带着哭声的习梦栩,无论怎么喊,张大彪也毫不犹豫的转头走开。
来到走廊的第三个房间,张大彪拿出一张卡片,在钢质门的把手墙一刷,钢质门自动拉开。
这个牢房非常的干净,地板天花板乃至四面墙,都包上了柔软有弹性白色皮质软包。
房间里陈设很简单,一张包着软皮的双层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十几书籍。
看着这样的房间,施琅父子有些诧异。
张大彪笑着说:“这里可是包吃包住的上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