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冉在收到曹晖拿过来的眼镜之后,才发觉自接到圣旨之后已经过了两个星期有余,这两个星期确实累得他够呛的,每天除了和曹寅学习骑马,做身体强度的训练,还要和索额图去筹备婚礼的一些琐事。
眼镜被一个不知道是用什么木材制成的红木盒装着,木盒雕刻精致,像是礼盒一般,打开盒子后,眼镜被褚黄色的锦布包裹着,毕冉掀开锦布之后,一副造型古朴的眼镜躺在锦布之上,毕冉拿起眼镜,将木盒递给曹晖。
眼镜架是金属所铸,毕冉估摸着是铜,镜片的透光度没有现代高光玻璃那么强,侧看镜片发现有奶白色的光泽,反光锐度低,相对柔和的情况下,可以得知这是用晶石打磨出来的,因此镜片略微有些厚。
毕冉拿着眼镜在光源比较强的地方下,翻上翻下的仔细端倪着这副眼镜:“曹晖,这眼睛是纯手工打造的?”
曹晖回道:“没错,这副眼镜全手工打造,费了不少银两呢!”
毕冉惊叹着制作这副眼镜的工匠手艺之高超,有些期待的将眼镜戴上之后,看了看周围,其实有些失望,因为虽然看东西是清晰了不好,但其实还是度数匹配的不是很好,还有点模糊,透光度太过柔和,所以导致看东西有些虚,这样的眼镜如果长时间带的话只会让自己的近视继续加重。
毕冉有些无奈的对曹晖说道:“这眼镜不及格呀,虽然做的很精致,但不能长时间佩戴呀,否则我的眼睛会很疲劳的。”
曹晖表现的不是很在乎:“这我就不懂了,反正这东西定一副既耗时又费银两,你就将就着用吧。”
毕冉把眼睛摘下向曹晖要来木盒包裹眼睛的锦布,擦了擦眼镜的镜片后再戴上,感觉这样勉强能用之后,说道:“现在我不将就也不行呀!”
曹晖看了一眼戴上眼镜后的毕冉,笑着说道:“你戴上这眼睛后,感觉有些怪异,不过又觉得异常合适,真是有说不出的奇怪呀!”
毕冉觉得曹晖有这样的感觉很正常,毕竟在穿越来之前,他基本每天都佩戴眼镜上班的,那时候西装革履,一副黑框眼睛,抹着发蜡的大背头。形象非常商务,只有出去玩的时候才会选择佩戴隐形眼镜。
现在的两人都在索额图于南城新买的宅邸内,看着那些工人在装饰院内,成匹成匹的红布挂在房檐之下,还有醒目的红灯笼,虽然还没有完全装饰完,但喜庆的味道已经显现出来。
曹晖看了看周围之后,问毕冉道:“日子定在这个月的十六,不知道皇上赶不赶的及呀?”
毕冉回道:“今天是十二月十,据索大哥的说法,皇上这两天就到江宁,应该赶得及。”
曹晖应道:“那就好,话说你学会骑马了没呀?”
不说骑马还好,一说骑马毕冉就苦着脸:“曹寅不靠谱呀,说骑马很简单,三天内教会我,结果现在已经十五天了,我也只是勉强学会,尤其刚刚学的那几天,简直是噩梦呀。”
曹晖哈哈笑道:“谁叫你敢乱抽马屁股呀?不摔死你已经不错了。”
毕冉想了想那几天就有些后怕,连忙阻止曹晖继续这个话题:“别说了,现在说起了我都还有些后怕。”
曹晖笑道:“你是真的没用,骑个马都怕成这样……”
毕冉在地上捡起一个红布结成的红花,朝曹晖扔去:“你小子,又嘲笑我是吧,我今天不揍你,我就不姓毕。”
曹晖笑着拔腿就跑,边跑边嘲讽道:“哟,恼羞成怒?”
两人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互相追赶,嬉笑怒骂的,就好像玩泥沙小孩一般,这一刻毕冉没有拘束,没有烦恼。
康熙并没有按照索额图所说的那样过两天就到达,而是迟了一天,于十二月十三日晚上才赶到江宁。
当然康熙这次算是私服下江南,时间紧促,第一次来到江宁自然是到曹玺的府上,大半夜索额图拉着毕冉还有李光地急急忙忙的赶去曹玺大宅邸那边。
毕冉跟在索额图的身后,急急匆匆的跑进曹家大宅之后,看见大堂内主位上坐着那个穿着便服的瘦弱少年,曹玺毕恭毕敬的站在旁边,索额图二话不说直接上去就跪下,毕冉和李光地也跟着跪下:“叩见皇上。”
康熙很随意的说道:“起来吧,现在不必拘礼。”
索额图和毕冉还有李光地这才站了起来,康熙看见站在毕冉旁边的李光地觉得有些面熟,便开口问道:“李光地?”
李光地连忙拱手回道:“臣在。”
康熙有些不解,便开口问道:“怎么李光地你会和索额图还有毕冉在一起?”
这时索额图还有毕冉将遇到李光地的事情一一向康熙道来,康熙听了之后叹了口气说道:“耿精忠在福建居然如此为所欲为?简直是把自己当皇帝了吗?”
索额图回道:“三藩其实都半斤八两,只不过耿精忠做的更加出格一点。”
曹玺也说道:“根据臣的情报得知,目前三藩有两藩已经在秘密招兵买马,广东的尚可喜目前还能压得住他那儿子尚之信,但依旧不能掉以轻心。”
康熙摇头说道:“尚可喜今年已经多次请辞,说要回辽东老家养老,朕一直不准奏,就是怕他回到辽东之后,压不住他儿子尚之信。”
索额图回道:“现在局势有些混乱了,台湾郑经也插了一脚。”
康熙点点头说道:“我已经看过了曹玺上的密折了,前一段时间天突生异像,再结合江南出现的种种情况,朕估摸着过完年后天下要不太平了。”
在大堂内的众人听到康熙这么一说,急忙跪地,索额图率先说道:“臣罪该万死,不能为皇上排忧解难,就连这次那个从台湾来的反贼头目都未能抓到。”
康熙见所有人都跪下,站了起来,扶起跪在地上的索额图说道:“你们何罪之有,有罪也是那些意欲谋反,毁了百姓安定生活的忤逆之徒。”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后,曹玺接话道:“皇上,奴才会盯着那些胆敢忤逆之徒,他们有个风吹草动必然第一时间告知。”
康熙这时候觉得大堂内气氛有些严肃,便笑着安抚道:“好了,这次朕来江宁本就不是为了政务,为了毕冉婚事,来凑凑热闹的。”
毕冉急忙拱手回应道:“皇上为了臣这点小事舟车劳顿的过来江宁,臣惶恐呀!”
康熙坐下来摆手说道:“毕冉,现在朕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君臣之分,你可以将朕当做兄弟或朋友。”
索额图倒也放松下来,对毕冉说道:“毕冉,皇上难得高兴,而且又是你的大喜之事,可千万不能说扫兴话呀!”
现场的人都哈哈大笑,因为索额图经常这样调侃毕冉,包括康熙都为此大笑,毕冉站在原地有些尴尬,因为他觉得索额图这话根本不好笑呀,他突然觉得这清朝人的笑点有些奇怪,自己老是抓不住,而在大堂内只有一位是强颜欢笑的人,那就是曹玺。
到现在他还是无法接受以这样的方式把女儿给嫁掉,但又实在迫于无奈……
……
……
康熙十一年十二月十六日
毕冉穿着红色的长袍,黑色的对襟马褂,头戴着不是瓜皮帽,而是他的官帽,冬季的暖帽。
他胸前戴着大红花,骑着马随着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前往曹家大宅邸,其实毕冉还是很害怕的,毕竟骑这么高的马,自己还不是很会驾驭。幸会有李光地在前头牵着马,否则毕冉自己一个人骑的话绝对吓的要死,毕冉看着在前方牵着马的李光地,他是真的很庆幸能结识这么一个好朋友,他居然能为了一个相识才一个月的朋友,放下读书人的架子,为其牵马。
迎亲的乐曲欢快演奏着,时不时掺杂着鞭炮声,索额图动用了江宁府的衙差清空了街道,街上的百姓都站在两旁看着热闹,今天毕冉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带着眼镜,因为他不想自己的好日子,全程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见。
江宁的百姓有些好奇,这个骑在马上的人,是哪家的公子,居然可以迎娶曹家的大小姐。毕冉所不知道的是,江宁已经好久没有规模这么宏大迎亲队伍了。
长长的迎亲队伍,毕冉自己也不知道索额图究竟请了多少人来,乍一看应该不下两百人,毕冉觉得自己有些受宠若惊了。
在附近的屋顶上,费琢毫无征兆的出现,他旁边还出现了面无表情的琢一,王大柱也面无表情的出现,此时的王大柱衣服换成了琢一一样的衣服,身上那股庄稼汉土味全然消失无踪,此时的感觉和琢一一模一样。像个没有感情的机械人。
跟令人惊奇的是,一阵嘻嘻哈哈的少女伶俐的笑声出现,但是这伶俐的笑声中带有费琢那奇怪诡异的味道,王得喜,王得欢两姐妹出现在费琢前面一点的屋顶上。只见王得喜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王得欢穿着的是黑色的连衣裙,两姐妹连衣裙的是那种洛丽塔款式有加入了如同明朝服装的风格。
这样恶趣味的衣服,绝对是费琢那小子的奇怪口味,两姐妹脸上画着浓妆,眼眶也是涂上了烟熏妆,涂着暗红色的口红。
费琢看着毕冉,咧着嘴笑道:“毕冉,我可是来给你送上个大惊喜咯!”
王得喜咯咯的笑道:“妹妹,那花轿好好看呀,好看到我想烧掉呀,嘻嘻嘻……”
王得欢也咯咯笑道:“姐姐,要不我们等下就去烧掉,那熊熊烈火陪上这大红色,才更加喜庆嘛……”
费琢非常满意自己改造训练出来的双胞胎两姐妹,因为此刻两姐妹已经性格大变,变成了女版的费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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