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宇抬起头,抓住素心的手腕,轻轻挪开了。
素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片刻,眼睛里一抹失望滑过,她很快掩盖住脸上的失落,笑道:“到底是什么事让大人烦心?属下可为大人解忧。”
“这件事不用你管,好好收集有用的消息才是你的任务。”公孙宇淡然说道。
素心忙道:“这都多少天了,并没有可疑的消息。也就是上次,查到一个潜伏许久的赫尔族人。两天后的任务,应该会有所收获吧。”
公孙宇睁开眼睛,看着她道:“找到了,还不是让他跑了?”
素心低下头,脸上的笑容淡去,恭敬地说道:“的确是让他跑了,不过他也活不到今天。”
“关键是要抓活的。这一点还需要我说吗?”
素心不再说话。
“两日后的事情你不需要参与了。”公孙宇最终说道。
素心有些惊讶,不过她的确是浪费了一次机会,不敢拒绝公孙钰的命令。
……
夜色降临,藏在草丛里的蛐蛐叫个不停,下过雨的小道上坑坑洼洼。
岳莘然衣一角在了水洼里,水渗入绣花鞋,透着阵阵的凉意。
这一场雨过后,天气开始真的冷了。
岳莘然根本不理会湿了的鞋袜,走上台阶,敲响了房门。
对于她的到来,岳齐有些惊讶,尤其是看到她湿了的裙角,低沉着声音说道:“你怎么来了!”
岳齐关上了窗户,“这么冷的天,有什么事让下人们传个话就是了。”
“父亲,明日和赫尔族的交易,我去吧。”岳莘然放下斗篷的兜帽,露出了略显苍白的脸。
岳齐想不到,两日不见,岳莘然憔悴了许多。
“你这是怎么了?快坐下,是着凉了吗?”岳齐指着桌子,“喝些热茶。要不要请冯大夫来看看?”
“爹,我没事。明日交易,我还是跟着吧。最好是万无一失。”岳莘然也是今日才拿定了主意。
她必须要保证与赫尔族的交易成功,甚至在日后与赫尔族建立某种联系,还有满足陈渊和陈渊身后那位高权重之人的目的。
只有这样,才能报仇。既然父亲已经开始了,那么她便要将这件事继续下去。
敌人是现在的岳家无法撼动的?
“你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岳齐有些出乎意料,他说道:“我不同意。”
“爹……”
“你不要说了,明日的事情你不能参与。”岳齐这一次尤为坚持,不让岳莘然说出劝他的话。
岳莘然上前几步,并没有踏出房门,而是站在了岳齐的身后。
“父亲,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参与到这笔生意里面吗?为了钱?为了和陈府结亲?
岳齐猛地转过身来,面色冷酷,他从未在岳莘然面前展现过这一面,“闭嘴。”
她自然不会闭嘴,反而逼问道:“您明明知道与赫尔族有任何接触,都会让我们全家万劫不复,可是您还是义无反顾。您明明心中担忧无比,却从来没有后悔过。”这根本就不符合岳齐的性格。
“除非有更大的原因。”岳莘然坐在桌前,看着桌上摇曳的烛光,“父亲,此事非比寻常,还是让我去吧。”
岳齐的眼皮跳起来,他的心也跳起来。
他还是低估了女儿的聪慧?
“我的确是有不得意的苦衷,赫尔族近百年来一直骚扰我国边境,十多年前更是将和亲的公主,当今陛下的亲妹妹,害死。陛下对赫尔族已经失去了耐性,要将他们灭掉。这些我都是知道的。”
岳莘然认真听着,不放过每一个字,她手里的帕子攥在手里,紧紧的。
岳齐走到房门前,确定门外并没有人,沉吟道:“为父并不是自作主张,也不是单纯地和陈渊合伙,而是有更可靠的大人物在咱们的后面。”
“莘然,咱们是在为朝廷办事。”
绣着荷花的手帕从膝盖滑落,掉在了地上。
不对,这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岳莘然抬起头,看着他,“父亲什么意思?”
岳齐压低了声音,“咱们是在为朝廷办事,就算出了事也不会有事的。”
岳莘然发白的唇抿起来,“父亲为什么要为朝廷办事?”
真的是为朝廷?如果真的是朝廷,为什么会不安排其他人参与?
岳齐低头,摆弄桌上的茶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咱们家是商人,怎么敢不听朝廷的?为父也是没有办法。”
这么说来,全都是听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
岳莘然知道,她今日是问不出关于母亲的事情了。
“既然如此,那么我明日更应该跟着了。要是差事办砸了,可没法跟朝廷交代。”岳莘然站起来,捡起了地上的手帕,行礼告退。
岳齐疲惫地抬了抬手,到底是没有再说阻拦的话。
他觉得,再说下去,那件事就要瞒不住了,以女儿的聪慧,似乎已经有了怀疑。
……
天还没亮,几辆大车从郊外的一个庄子里行驶出来,这是早些时候安排好的,若是从县城内出发,太引人注目,且不方便出城。
公孙宇的手下,早就盯住了这里,立即跟在了后面。
马车缓缓而行,就像是每一个运货的商队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在马车离开的不久,同一个宅子里,又出来了几辆送货的马车。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