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们能不能叫他们回……”
项云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母亲一把捂住嘴巴。
“这事与你无关,闭嘴!”
看着表情冷峻严厉的父母,脸色难看的项云升不敢吭声了。
罗家姐弟俩背着可怜的一点破衣服和一床旧棉被,离开了村子,乞讨度日。
那一年暴雪降临,皑皑白雪超过了膝盖位置。
冰天雪地中,罗克敌的姐姐为了给弟弟找吃的,被活生生冻死。
而瘦骨嶙峋的罗克敌,为了找点吃的东西活下来,闯入了从来都没有人敢踏入的二龙山深处……
往事历历在目,想起爸爸、妈妈、姐姐,那些片段就像一柄柄锋利无匹的刺刀在罗克敌心里攒刺!
“二龙山……”
此时,罗克敌忍不住回首远处巍峨连绵的山脉,目光中除了感激,更多的还有敬畏,甚至是恐惧!
那年冬天,罗克敌在无法抵抗,钻心的饥饿驱使下,独自一人进入了二龙山。
积雪虽然深,但是已经停了,他指望着能在这种雪天找到一点充饥的野果或者逮到傻狍子什么的。
“我不能死!”
罗克敌身子虽然瘦小,相貌却很清秀,身上穿着几件破旧的衣衫,外面裹着唯一一件旧棉袄。
他肚子咕咕叫,然而站在雪地里,眼神中却带着一股子与众不同的骄傲。
始终,罗克敌都相信自己会出人头地,鱼跃龙门!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在如此深的积雪中,一个毫无经验的孩子想在二龙山这种深山老林里找到吃的,无异于送死。
“好深的雪……肚子好饿……”
罗克敌艰难的在雪地里前进,仿佛带着一种骨子里的执念。
他的神智有点糊涂和昏聩了,因为寒冷和饥饿,脑子里面就像搅浑的死水塘,越来越浑浊。
“我,我不要死!”
“我要活下去,我要报仇……老树村……我要报仇……我要杀光老树村所有人!”
“哈哈哈!”
癫狂了的罗克敌就像个疯子一样狂笑起来,他已经走入绝路,回不了头了。
环顾四周,二龙山里静悄悄的,只有一颗颗光秃秃的大树,还有积雪皑皑。
如果是有经验的大人,绝对不会在雪后晴天的老林子里面这样大声咆哮。
因为,这种难得的好天气,正是某些凶狠的野兽出来觅食的机会。
“嗷呜!”
恶狼的嚎叫已经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十几头恶狼已经把罗克敌包围起来。
狼眼中凶光毕露,一头头恶狼呲着牙,涎水已经从锋利的狼齿间滴落下来。
在这群畜牲眼中,罗克敌是再好不过的美食,足够它们小吃一顿,打打牙祭。
一个几岁的孩子,在冰天雪地中,手无寸铁,怎么可能逃得出这群恶狼的手掌心。
“嗷!”
凶狠的头狼在嚎叫,越来越接近罗克敌,那双凶恶的狼眼中透着残忍和狡猾。
“不……我不能死……我不要死……我要报仇,我要杀了老树村所有人!所有人!!”
在巨大的恐惧压迫之下,罗克敌转身就跑。
“呼!”
然而没跑几步,罗克敌就被呼啸而至的头狼扑倒在地上。
煞白中透着微黄的狼齿,锋利尖锐,狠狠朝罗克敌的咽喉噬咬过去。
“……”
罗克敌已经认命的闭上了眼睛,两行泪珠从眼眶滑落。
罗家终究是要彻底完了!
“呜!”
一阵呜咽声响起,温热的血洒落在罗克敌脸上,身上。
他没有挣扎,更没有恐惧,小小的脸蛋上满是安详,嘴角浮现快乐的微笑。
活在这个了无依靠牵挂的世界上,确实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不如早点去和家人团聚吧。
眼前似乎浮现出来爸妈,还有姐姐的笑容……
“呜……”
呜咽声不断响起,狼嚎声忽然都消失不见了。
“我没死?”
良久,身体已经被冻得快要僵硬的罗克敌忽然睁开眼睛,惊讶的发现自己除了被喷了一头一脸的狼血之外,什么事情都没有。
“你和老树村有仇?”
忽然一个深沉沙哑的声音响起。
“谁!”
罗克敌吓了一大跳,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左右四顾。
除了地上十几头狼尸,还有一滩滩开始结冻的血迹,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白衫人。
“你是谁?”
白衫人脸上似乎带着光晕,罗克敌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个人的面相。
但是眼前始终发花,好像周围的雪都在放光,根本就看不清楚。
“你要杀光老树村的人?”
深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对!他们害死我爸妈还有我姐,我和老树村不共戴天,我要杀光老树村的人,一个不留。”
罗克敌咬牙切齿的答应,他眼鼓鼓的盯着白衫人。
潜意识中,罗克敌感觉到这是个机会,眼前这个白衫人如此关注老树村,肯定是有原因的。
忽然,白衫人问道:“你也是老树村的人吧?”
“对,我以前也是老树村的人,但是从现在开始不是了,我是他们的仇人!是他们的杀星!”
聪明的罗克敌一下就跪倒在白衫人面前,不停的磕头。
“呵呵……”
神秘的白衫人笑了:“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要报仇!我要拜师学艺!师父,你收下我吧,求求你收下我吧!”
罗克敌一边拼命恳求,一边不停的磕头。
他就那么跪在那里,清瘦的脸上满是坚定:“求求您收我为徒,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白衫人似乎笑了,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依然站在那儿,似乎在打量着这个孩子脚上已经磨破的鞋子,肯定也注意到了孩子脸上被树枝荆棘刮破的伤痕,更注意到了罗克敌眼中深沉的仇恨。
这个孩子的眼睛中有一种东西,那是深|入骨髓的仇恨!
除去罗克敌的哀求声,特别安静,就连零碎的枯落树叶掉在雪地上都仿佛听得见。
“呵呵,你想做我的徒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那是不可能的……”
起码过了好几分钟,白衫人才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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