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三三 第二次光荣革命(1 / 1)

虽说英国农民也有用炸药炸国会的‘光荣传统’,但是谁也不会在抗议的时候,尤其是没有结果之前就发动袭击。

只不过,丘吉尔现在在乎的不是谁干的,而是结果如何了,在爆炸发生之后,丘吉尔派人去了国会现场,报告说国王的马车被炸毁,现场至少有四十多人伤亡,其中被炸死有六个人,而目击者称,国王被卫兵拖拽进了国会大楼里。

但托利党议员给出的答案却让丘吉尔安心下来,詹姆斯二世没有被炸死,甚至在爆炸发生后,按照计划在国会内进行的演讲,两位年轻议员正是在演讲结束后,才来这里报讯的。

按照议员的说法,当时国王抵达议会门口,车马刚刚停下来,抗议人群之中有人向国王的敞篷马车扔过去了三个爆炸物,其中一个落在了国王的身上,詹姆斯二世眼疾手快,抓起爆炸物扔下了后面,他没有受伤,但却把乘坐卫兵的马车炸上了天,满车的卫兵当场死伤。

而另外两个爆炸物落在了马车附近,其中一个没有爆炸,另外一个引信较长,在第一声爆炸之后十几秒才发生爆炸,而因为第一声爆炸,国王马车的马匹受惊,拉着国王在大路上狂奔,反而躲开了第二次爆炸。

枪声是负责安全的国王卫队对袭击者开火,可能也有人冲国王的马车开枪,但国王并未受伤。

“国王坚持进行了演讲,但国会里人心惶惶,演讲持续了大约二十五分钟.......。”年轻的议员如实告知着。

丘吉尔忽然打断了他:“二十五分钟?”

“是的,公爵阁下,二十五分钟,我记的很清楚。”议员说道。

两党元老们也察觉了不对,这次詹姆斯二世是要说服国会同意拨款扩建常备军,他亲自出面,势在必得,绝对不可能只演说二十五分钟。

“投票结果呢?”

“没有发起投票。”

丘吉尔更是狐疑了,他感觉很不对劲,于是再问:“你确信国王没有受伤吗?”

“确信,国王的衣服完好,没有任何破损的迹象,只是假发有些火燎的痕迹......。”

“国王的脸色很苍白。”另外一个议员忽然插嘴说道,在得到许可后他继续说道:“是的,国王脸色很苍白,就像被吓坏的小孩子,但也不一样,他的嘴唇发青........。”

丘吉尔轻轻点头,再问:“那国王演讲结束是不是有些突兀的感觉,内容是不是草草结束的。”

两个议员面面相觑,都摇头表示不知道,事实是爆炸让很多议员都害怕,大家都是心惊胆战的听的演讲,至于讲的细节如何,大部分人都没有听进耳朵里。

虽然最后一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清楚,但是丘吉尔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曾经是詹姆斯二世的好友,知道詹姆斯二世有心脏问题,脸色苍白,嘴唇发紫,显然都是心脏供血出现问题导致的。

“好了,你们去吧,国王安全,我就放心了。”丘吉尔摆出了公爵的架势,让两个年轻人退下。

“公爵,你认为这是一次好机会吗?计划是不是可以开始了。”托利党元老问道。

丘吉尔摇摇头:“说不清楚,我们至少要等结果出来,是谁要炸死国王,这一点必须知道。还有,国王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丘吉尔在伦敦等了三天,并且在国王遇袭之后的第三天见到了詹姆斯二世,他的身体比较虚弱,脸色苍白,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真的没有受伤。

但是,袭击者的身份依旧是一团迷雾,国王的卫队抓了很多人,但是当天抗议的有数千人,在爆炸和枪击之后,一哄而散,根本无法确定是谁扔了炸弹。

在审讯之后,只有几个人看到是一个女人从裙子里拿出了炸弹,交给另外一个男人实施的,可问题是,那个扔炸弹的家伙被当场打死,而抓获的人里,没有一个女人。

几天时间里,伦敦谣言满天飞,很多人传言这是新教徒的阴谋,有人说是逃亡荷兰的威廉派实施的,也有人说是国内的新教徒实施的。还有传言,这次袭击与政治无关,只是因为詹姆斯二世勾引了人家的老婆,这是绿帽男的报复。

而那个被打死的家伙被确认了身份,他不是新教徒也不是天主教徒,而是一个清教徒。他的家人在内战中全都死了。

但是,爆炸案的实际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在爆炸案之后的第七天,詹姆斯二世国王在汉普顿宫中去世。

伦敦百姓在当晚只是听到了王宫方向传来了一声爆炸声,据说詹姆斯二世是在这声爆炸声后发出了一声叫喊,等仆从冲进去的时候,国王用力揉搓着胸口,最终僵硬的死自了床上。

但这是汉普顿宫廷公开的说法,根据王宫仆人们所说,事实或许并非如此,因为宫廷公开的信息中缺乏了一位关键的人物,那就是国王的情妇,仆人们可以确信,在国王死的那天晚上,情妇是在场的,只不过,在此之外,再也没有人见过那位情妇。

发生在议会门口的爆炸案对于丘吉尔等人来说不算是好机会,但国王死于心肌梗塞确实是一个机会,而且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因为詹姆斯二世的所指定的继承人在半个月前刚刚从伦敦启程,前往凡尔赛宫拜会路易十四。

在詹姆斯二世死后的第二天,丘吉尔就消失不见了,等他再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苏格兰,在消息传递到凡尔赛宫的时候,路易十四当即支持詹姆斯二世的儿子成为新的国王,称之为詹姆斯三世,但英国‘叛党’行动更快。

四月二十日,詹姆斯二世逝世,四月二十一日晚上,消息就传递到了阿姆斯特丹,并且在在四月二十二日,安妮公主出现在了阿姆斯特丹的大广场,发表了政治演说,逃亡荷兰的英国人,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无论是新教徒还是清教徒,无论是托利党还是辉格党,全都出席了会议,安妮公主的演说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英国要恢复光荣革命之后的制度,恢复新教的地位。

两万多英国人在现场高呼女王万岁,而阿姆斯特丹的荷兰人非但没有觉得争吵,反而加入其中,在四月二十二日,阿姆斯特丹进行了‘女王大游行’,盛装安妮公主,不顾肥胖的身材,走遍了阿姆斯特丹的主要街道。

四月二十五日的时候,安妮女王出现在了苏格兰地方,与丘吉尔一起宣布进军伦敦,整个不列颠岛上,从贵族到商人,从市民到农夫,安妮公主到来的消息都已经知道,尤其是在靠近苏格兰的地区,百姓自发的欢迎安妮公主,而贵族则带着自己的佃农组织的军队加入其中,就连商人也动员了手下的工人,为大军摇旗呐喊,运输物资。

从爱丁堡出发的时候,丘吉尔只有两万七千人的军队,主要是过去几年,詹姆斯二世中断了不少军饷,他只能维持这么多人,但一路南下,抵达伦敦的时候,已经有十二万的队伍了,当然,这已经不是军队,而是一次武装大游行。

一路南下,都没有爆发战斗,沿途忠于詹姆斯二世的军队并未主动攻击,甚至没有抗拒,这支队伍所到之处,英国军中的新教徒往往自发走出军营、城堡加入其中,即便是最忠诚的军队,也是在大军抵达之前,撤离驻地,返回伦敦。

五月一日的时候,詹姆斯三世返回了不列颠,但局势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军队秩序混乱,只有原本驻扎在本地的两千法国军队欢迎了他,其余军队都以各种理由拒绝调遣,因为伦敦也在配合武装大游行。

伦敦的商人、工人在两党议员的带领,手持各种武器,包括但不限于枪炮、木矛、铁锹、锄头和叉子,占领了伦敦的主要街道,释放了伦敦塔里被詹姆斯二世关押的贵族和官员,虽然他们号称要保护议会,保护宪章,但这些人加起来足足超过十万人。

在詹姆斯三世的军队抵达伦敦城郊的时候,面对的第一道防线就是由妇女组成的,这些人全都手持锅碗瓢盆,在街道两侧敲打锅盖或者锅底,抗议饥饿。仅仅是这一点,就足够让詹姆斯三世退却了,他退到了多佛尔港,虽然公开表示要夺回自己合法的王位,但态势上却是随时退回法国的模样。

只有来自爱尔兰的军队是坚决的,在爱尔兰得到消息的菲茨詹姆斯立刻带兵过海峡,登陆不列颠,八千军队直接控制利物浦港,并且进军内陆地区的曼彻斯特,而大军主力一路南下,企图控制整个威尔士地区,但遭遇了阻碍。

菲茨詹姆斯可不是他那个‘根红苗正’的弟弟,直接对阻挡者开枪,顺利占领了威尔士地区的主要交通要道,但因为各地反抗,菲茨詹姆斯也不想制造血腥,因此暂时未能实现统治。

而到了五月十五日的时候,安妮公主在一片欢呼之中进入了伦敦城,紧接着,报纸铺天盖地的宣传詹姆斯三世在法国的‘外交成果’,这报纸上,詹姆斯三世与法国结盟,要一起入侵荷兰,并且同意免除纺织品税,并且把英国在地中海的利益交给法国,以换取法国给的每年一百万英镑的年金。

如此内容,让英国群情激愤,詹姆斯三世被迫公开他与法国达成的协议,虽然没有报纸上说的那么丧权辱国,但为了得到法国支持他的王位,詹姆斯三世确实答应了很多有损英国利益的条款。

就此,英国议会宣布詹姆斯二世叛国,失去了英国王位继承权,英国议会代表全体国民,拥立安妮为女王。

安妮在加冕仪式上宣布,恢复新教为国教,但是实行宗教宽容政策,包容天主教徒和清教徒,恢复十二年前通过的,旨在限制王权的《权利法案》,同意议会提出的《嗣位法》,确定英国国王必须是新教徒,因为安妮女王没有子嗣,因此确定,神圣罗马帝国的汉诺威选帝侯,也就是安妮女王的曾祖父,詹姆斯一世的外孙女,索菲亚的儿子路德维希为英国王位第一继承人。

这些政策的公布,让安妮女王迅速得到了整个英国的支持,在詹姆斯三世所在的多佛尔港和菲茨詹姆斯占领的威尔士地区、利物浦、曼彻斯特等地,和北爱尔兰地区,都爆发了支持安妮女王的游行,尤其是多佛尔港的市民,敲锣打鼓的围住了詹姆斯三世的居住地,没日没夜的唱歌庆祝,持续了五天后,休息一天,故意给詹姆斯三世一个破绽,法国驻军解救了詹姆斯三世,逃回了法国。

休达。

“这是卑职失职,在阿姆斯特丹,卑职就听闻海因修斯与博哈德来往密切,原以为只是商议对付法国之事,但未曾想过,两国竟然图谋英国.......。”段毅从阿姆斯特丹赶回来,惶恐至极,直接跪在了李君威面前。

李君威捏了捏头疼的额角,说道:“起来吧,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重点是如何应对。”

在李君威看来,段毅是有责任,可这种事谁也想不到,这几年,西班牙王位继承问题是外交场上的主要议题,而英国第二次光荣革命是完全被这个问题所笼罩,参与的各方,都可用应对法国为掩护,更令人惊讶的是,荷兰与普鲁士这两个帝国友好伙伴,竟然甩开了帝国单干,这是李君威都没有想过的。

“调兵,绝对不能让英国落到新教徒的手里。里尔会议之后,即便是法国与西班牙合并,但因为法国糟糕的财政,已经落入下风,如果再失去了英国,让英国也与法国为敌,平衡就完全被打破了。”段毅说道。

李君威摇摇头,调兵遣将需要时间,而伦敦不断传来的消息却已经证明,新政权更得人心。时间已经不在帝国这一方了,除非立刻与法国结盟,但问题就在于,这与帝国战略又是相悖的。

“你立刻去一趟菲茨詹姆斯那里,我要知道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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