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民的眼睛都红了!他可以不把这些杀手放在眼里,他也不认为自己的行动有多冒险。
但,他就是不能看安娜冒险!
他一边对着卧室门射击,一边大喊:“周健民,给老子当弹药手!别让老子的火力停了!”
周健民也急了,他一边指挥警察们掩护安娜,一边按照陈启民说的那样,给安娜的驳壳枪装满了子弹,随时准备给陈启民替换使用!
在陈启民和警察们的掩护下,安娜迅速得来到了门口。陈启民也带着人一步步压了上去。
只见,安娜在门口稍微观察了一下,便再次一个纵身蹿进了卧室中。
安娜并不是赤手空拳!
安娜和陈启民有同样的习惯,他们的身上都带着两把手枪,一把是火力强大的驳壳枪。一把最适合快速拔枪、射击的勃朗宁m1910——俗称“花口撸子”。
“嗒!嗒!嗒!”
一连串枪声响起,等陈启民冲进卧室的时候,卧室内的战斗已经结束。
陈启民看到两个守在门口的枪手,都被安娜射杀了,此时安娜也已经爬起来。
来不及看房内的情况,陈启民直接就是对着安娜吼了一句:“等回去我再收拾你!”
安娜则毫不在意得对陈启民说:“迟志义死了。”
陈启民看见迟志义被绑在一张椅子上,他的嘴上还被塞了一团破布,他的喉咙上有一道恐怖的刀伤,显然,他是被人割喉而死。
陈启民大概检查了一下,迟志义身上的血液已经完全凝固,显然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
陈启民又向四周环视了一下,这间卧室有两扇窗户,其中一扇窗户被人用床板挡住了,另一扇窗户被人用窗帘档上。
在卧室的地上还有一个小火盆,火盆中的东西已经被烧成了灰烬,但是仔细辨认的话,还是能发现那里面的东西原本应该是纸张。
略微思索了一下,陈启民心中暗自冷笑,孟恩远果然还是志大才疏。想到这里,陈启民决定要演一场戏,他假装低声惊呼了一声:“不好!”
安娜和陈启民何等默契?她连忙配合着问道:“怎么了?”
陈启民说:“我们恐怕是上当了!迟志义的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重要文件!”
这时,姚俊才和周健民也已经进入了房间。听陈启民这么一说,两人心中都是一惊。
尤其是姚俊才,他自然知道这栋洋楼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如果陈启民真的发现了破绽,那岂不是说,陈启民已经渐渐开始掌握主动了?
一旦让陈启民找到了足够的证据,那孟恩远构陷、暗杀一个在陆军部挂名的少将!这等大罪,足以让本就四面楚歌的孟恩远倒台!
于是,姚俊才连忙问道:“你说这火盆里烧的根本不是重要文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陈启民正等着姚俊才问呢,他就是要通过姚俊才告诉孟恩远,他脖子上的套索,已经越来越紧了。
于是,陈启民指着那两扇窗户说:“你们看,这两扇窗户一扇被床板档上了,另一扇却只有普通的窗帘遮挡。这明显是不合理的!”
“这伙歹徒一共有十几个人,这栋小洋楼也不止一个卧室,他们既然有足够的时间查找文件、行凶,就绝对有时间再找一面床板将另一扇窗户档上。”
“用床板挡窗户,无外乎两种用途。其一,在焚烧文件的时候阻挡外面的视线。其二,在外面发起强攻的时候起到阻挡作用。”
“但是,我刚刚来的时候注意到,迟志义的家中有一间书房,书房只有一扇门,没有窗。无论歹徒想做什么?那间书房显然都是最好的选择。”
姚俊才的心沉了下去,他听出了陈启民的意思。
刚刚姚俊才坚持要立刻发动强攻,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有人看到了隐隐约约的火光。
那些火光显然是从窗帘后面透出来的。如果歹徒选用了书房,他的人根本不可能看见火光!他也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发动攻击。
这么看来,歹徒们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他们在这时发动强攻!
姚俊才不想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一旦他开口被陈启民抓住了机会,那在场的人恐怕.......
陈启民看了姚俊才一眼,姚俊才心中的小九九他猜到了,但他自然是不能放过姚俊才:“看起来,歹徒布这个局,是想要杀我陈某人啊!”
“歹徒布这个局,显然不是为了对付一般的警察,他的目标应该就是我、姚局长和周局长三人了。”
“但是在我们三个之中,姚局长毕竟年纪大了,你即便发动强攻也不可能身先士卒。周局长虽然有足够的能力带队冲锋,但是他的级别没有你我高,他也不可能指挥得动你手下的警察。所以,如果对手实力强大,而我们又急需打开局面,也只有我有能力带队发动强攻。而且安娜还一直跟在我身边。有她在,我也有强攻的底气!”
小白周健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陈厅长要是死了,吉林省那么多保安部队,尤其是哈尔滨保安旅,那可就是群龙无首了啊!那哈尔滨岂不是要彻底乱套了?”
房间里瞬间变得有些沉默,最终还是姚俊才率先打破了平静:“你们说,接下来我们应该从哪查起?”
陈启民果断说道:“还是查走私这条线。不管迟志义是真的参与其中也好,还是他只是个替罪羊也罢。军火是通过走私渠道运入哈尔滨地界的。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姚俊才说:“这条线就由我和健民来跟吧。”
陈启民点点头说:“我们陈记商行在哈尔滨还算有点影响力。我可以从商界那边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从商界打开局面。”
话是这么说,但是陈启民心中想的却是:通过仿造的步枪,将嫌疑锁定在孟恩远名下的吉林机械专局身上。如果这一点他能做到,那孟恩远最低也得是个下野。
安排好各自的调查方向之后,众人便分开各自安排工作去了。
在回家的路上,安娜说道:“孟恩远这头三板斧应该是打完了吧?该说不说,这三板斧是真的厉害呀!”
正说着,陈启民的车从一队巡警身边经过,安娜看着那群巡警说:“这三下抡下来,你也算是险象环生了。”
陈启民冷笑了一下:“这你可说错了。用枪嫁祸我,逼我在走私案中避嫌,再设局准备除掉我,甚至设计挑起我跟俄国人的冲突。确实算得上是人家的头三板斧。但是,人家手中可不止有三板斧呢!”
安娜一惊:“还有?”
陈启民说:“人家下一斧子的名字我都猜到了。”
“什么名字?”
“白毛将军——霍尔瓦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