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预定位置后，叶剑龙驾驶802……嗯，现在应该叫T01，缓缓下降高度，从八千米高空下降至两百米，向杨洛发出请求：“报告教员，T01请求执行任务。”

“可以执行。”杨洛下达指示，随即又对盛红军道：“在千米左右高度进入山谷，在T01上空伴飞，与T01保持同样的速度。”

“明白。”

叶剑龙并未满足两百的高度，还在缓缓下降，最终定格在一百五十米，随即以六百的时速一头钻进了山谷，。

对比杨洛的成绩，还差一大截。

“高度一百五，速度六百。”杨洛的耳麦中响起了李洋的声音，通报了叶剑龙的飞行高度和速度。

为了这次训练，31师的师领导给了杨洛很大的支持，不只是给了杨洛很大的权利，同样还有装备、物资上的支持。在昨天，杨洛把今天的飞行计划上报师部后，就紧急安排了两台机动雷达在右侧的山上，就是为了能实时知道每个受训飞行员的具体飞行高度和速度。

歼-10S没法直接连接上机动雷达，所以只能通过塔台中转。

“T01，太高了，速度太慢了，能不能继续降低高度，提升速度？”杨洛询问道。

在一起相处了快四个多月，对于叶剑龙的飞行技术，杨洛还是很了解的，杨洛认为给点压力，逼一逼，还是有提升空间的。

“我试试。”叶剑龙回应道。

此时的叶剑龙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低空高速，前方的山峰以非常快的速度扑过来，仿佛就直接往脸上糊一样。

加上山谷中的乱流，让飞机的飞行姿态不稳，有些摇晃，更是加重了心理负担。

叶剑龙咬紧牙关，轻柔地往前微微压杆，在肉眼的世界里，几乎看不出操纵杆有移动过位置。但高度表上却清晰地显示出高度上的变化，正在慢慢降低。

高空中，操纵杆可以大开大合，压到底都没关系，有足够的高度来改出，但在低空之中，就得小心翼翼了，再小心都不为过，因为操纵杆稍微移动一丁点的位置，带来的高度变化就会很大，可能会没有改出的机会。

T01的高度一米一米往下降，降低得很缓慢，速度上没有多少变化，还维持在时速六百。

一百四十米！

一百三十米！

降到一百二十米后，叶剑龙说什么也不敢往下降了，已经到了他的极限，巨大的心理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脸色狰狞，呼吸急促地吼道：“不行了，我不敢再往下降了。”

叶剑龙的急促呼吸声很大，杨洛都能从耳麦里听到。

“试着慢慢提一下速度。”杨洛指示道，心里非常平静，没有因为叶剑龙的急促呼吸有任何波动。

然而三秒后就传来叶剑龙的吼声：“不行，我做不到。”

叶剑龙试过提速度，然而速度一提上去，前方的山峰大地突然以更快的速度扑过来，仿佛自己是在往山峰上撞，让他有种心胆俱裂的感觉，太可怕了，完全受不了，不得不又把速度降了下来。

最终叶剑龙是维持在一百二十米的高度，以六百的时速飞过了这段山谷，随后爬升。

拉起爬升以后，叶剑龙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着机载供氧系统提供的氧气。

自己在一百二十米以六百的时速飞行就差点受不了，强忍着才没有拉起来，叶剑龙完全无法想像杨洛是怎么办到在五十米超低空以七百的时速飞行。

要知道，低空中高度、速度相差一点，要承受的心理压力完全不同，不只相差一点，而是呈几何倍数关系。

对于叶剑龙的成绩，杨洛并不感到意外，完全是在预料之中，如果都能达到自己这样的成绩，还要特训干什么。

不过，叶剑龙的成绩还是让杨洛对叶剑龙不禁高看了一眼，因为以前叶剑龙低空突防最好的成绩才一百五十米，时速六百，这次能把高度降低到一百二十米，算是一次不小的突破。

“或许是因为自己当教官给了他压力，让他突破了自己。”杨洛暗自猜测。

杨洛还真猜对了。

本来是自己手下的兵，反过来给自己当教官，叶剑龙没有压力才怪。

正是这股压力让叶剑龙突破了自己，叶剑龙想法就是：不要求能比得上杨洛的成绩，但最起码要比别人好。

杨洛虽然给了叶剑龙压力，但叶剑龙不是心胸狭窄之人，没有嫉妒怨恨，反而替杨洛高兴，同时也庆幸杨洛是自己的手下，自己能沾点光。

杨洛的飞行技术越好，能力越大，也就意味着培养了杨洛的部队的功劳越大，同理，作为杨洛的直属上级的叶剑龙受到的利益也同样越大，

叶剑龙有着清醒的认识，才会处处配合杨洛的工作。

T01战机爬升后离去，返回临河场站，盛红军则操控歼-10S掉头，返回到进入山谷的上空，准备再次在千米高度进入山谷。

“T02，你可以开始执行任务了。”杨洛看着在入口上空盘旋的T02战机，指示道。

T02是123团的陈华生，飞的是歼-7G，然而最终他的成绩比叶剑龙还不如，高度在一百五十米就不敢往下降了，速度也只达到五百公里每小时。

接下来，杨洛坐在歼-10S的后舱中不停地在山谷的千米上方空中来回，看着一个一个飞行员在山谷里的表现。

八个人飞完，基本上都在杨洛的预料之中，没有出现什么惊喜，成绩最好的是叶剑龙和飞歼-10B的鲁杰，都是在一百二十米的高度，六百的时速，其他人大多在一百五左右的高度，五百的时速。

还剩下最后一个人没有飞，歼-10S的飞行员盛红军。

最后一次返回到入口处，杨洛说道：“盛红军，就剩你了，有没有把握超过他们？”

“不知道。”盛红军摇头说道，右手往前压杆低头，降低高度，左手同时收回节流阀，减少航油注入燃烧室，减小动力输出，降低航速。

她以前的成绩也就和大家差不多，比起现在的叶剑龙和鲁杰还是差了一点。

能不能突破自己，盛红军自己也没把握，但她不服输，不认为自己比任何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