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拉申科这边一声令下，早已进入攻击出发阵位、各就各位的领袖军参演各部立刻发起进攻。

这是一场各兵种投入作战兵力总计达到2.2万人的大规模进攻，在滚滚钢铁洪流驰骋入战场之前，手举着望远镜目不转睛、紧盯战场的杰克，最先听到的却是一声声由远及近的长空呼啸。

“哦上帝，那是——是俄国人的导弹！导弹来袭！”

嗖嗖嗖——

整整4枚地对地短程战术弹道导弹，从远方视距范围外的发射阵位拔地而起，呼啸着掠过导演部和嘉宾席的视野上空，照准打击目标阵地直落而下。

砰砰砰砰——

4枚战术弹道导弹准确落在被提前标记好的4处高地之上，未装载战斗部的导弹本身如同从天而降的巨大铁坨，结结实实地一头扎在了高地的正斜面、反斜面、或是临近顶点等不同落点位置，因巨大动能冲击而扬起的尘土直冲天际、飞上了至少二三十米的高空。

这边导弹一落，马拉申科所在的导演部立刻行动起来。

多名在场苏军将领不是打电话、就是手握无线电确认情况，连带着一票校官们一并忙得脚不沾地，短短一分钟过后便有一名少将快步行至马拉申科面前敬礼报告。

“报告司令员同志，领袖军军属战术导弹旅对4个预定目标阵地的打击全部完成，皆准确命中目标，受击东德部队人员与装备已判定全损全灭。”

“知道了，我看见了，打得确实不错，有准头。导演部如实记录，通报战损至东德战场指挥部，将判定全损的人员与装备全部退场。”

“是，司令员同志。”

马拉申科这边的命令下完，坐在一旁的杰克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对这首次现场实地观摩的苏军军演仍有许多不解之处。

待到那前来汇报的少将领命离去，一直在思考刚才所见情形的杰克这才向马拉申科开口问道。

“将军，刚刚被击中的4个点位我看过了，材料上说那里是东德部队的4处制高点和警戒阵地，实际没有部署部队，我理解这是避免误伤。”

“但我不明白，明明材料上显示这4处阵地足有2个营的东德部队驻守警戒，为何能在第一时间判定其被全灭呢？”

杰克的意思很简单。

知道你俄国人是模拟导弹打击，但你这导弹的威力，是不是有点忒大了？

一发战术弹道导弹的战斗部撑死800公斤到一吨，威力确实不小，但一发瞬秒一块阵地还是来得有些太过于“震撼人心”。

杰克料定马拉申科看肯定不会搞那些装腔作势的糊弄人把戏，而马拉申科紧接下来的回答除了果不其然，就只剩下令人惊骇。

“是战术核导弹，杰克。”

“领袖军的军属弹道导弹旅配备有战术核武器，我们的战役战术核学说是基于“率先使用核武、率先形成突破、率先越过核爆”的“三个率先”来定义的。”

“你现在看到的，就是这一理论转化为实践操作后的场景。领袖军在本次实弹对抗演练中是进攻方，率先使用核武和率先形成阵地突破就是这么回事。”

“.”

过去以往只在那些可信度或高或低的情报中，了解到过苏军战役战术核学说的一些基本概念。

虽然苏联对战略级的核学说一直持开放态度、非常明确且清晰，堪称世人皆知，借此建立并维持了相当高的战略威慑力。

但下沉到苏军战场作战层面的战役战术核学说，却一直是部分公开、部分保密的战略模糊状态，令敌人看得到但却猜不透进而无法做出准确判断与定论。

且苏军的战役战术核学说还不是一成不变的，就杰克的了解，光是马拉申科上任这些年里，对东德集群的战役战术核学说就进行了数次修改、对上报备递交审核，且最终都获得了通过。

至于详细情况，不好意思，一概不知。

白拿经费不干事实的CIA简直养了帮饭桶，愣是连对面苏军战役战术核学说调整的一点相关情报都打听不到。

而且还有更丢人的，真要是被俄国人的克格勃逮住揪出来，这也就罢了，毕竟俄国人克格勃是啥能耐大家都清楚。跟你们这帮从暗杀到造反，啥啥都整不利索的CIA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最让杰克感到无语的是，CIA这帮废物在东德连德国人的眼睛都逃不过，隔三差五就被斯塔西邀请进地下室吃德国大餐。

用不着俄国人出手，德国佬首先就干掉了大部分的CIA情报眼线、间谍与特工。

这种“丢人丢到狗腿子脸上”的挫败感，且不说CIA自我感觉如何，坐镇北约联军司令部的杰克自己都感觉臊得慌。

面对同处一城的马拉申科发来的问询与提醒消息，简直是形同打脸。而且被打了自己还不能吭声，越吭声越丢人。

真正了解到东德集群目前正在施行的战役战术核学说到底是怎样，还是在东德集群自己的演习场上亲眼看到、加之马拉申科在一旁解说，是通过字面意思上的“敌人施舍”才得以了解详细。

别看杰克表面上不动声色，那是因为人家身居高位、有长期手握大权的城府，眼瞅着即将升任美军最高武官的人不会连这点掩饰都做不好。

但实际上呢？

心中的万千草泥马堪比俄国人的钢铁洪流飞驰而过的杰克，早就把那帮吃人饭不干人事的人形自走饭桶骂了上百遍了。

情报工作搞到需要到敌人家里、受敌邀请上门才能了解清楚，那你这情报工作搞的是个鸡毛？

抱着“罢了，反正欧洲这摊破事马上也不归我管”的心态选择抛之脑后，麻烦还是留给自己回国之后的下一任继任者自己想办法去。

将注意力移回面前演习场上的杰克，继续紧盯着领袖军已经发起冲击的钢铁洪流。只见尘土飞扬中狂飙猛进的，正是俄国人的新式主战坦克与步兵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