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1章 虚无边界(1 / 1)

钢铁苏联 柯基丶 1512 字 1个月前

第1661章虚无边界

打法国那会儿,汉克还是个后勤上给人家送给养的,带着他的一班兄弟整天押着补给卡车在前线上东奔西走、忙的脚不沾地。

搞完法国之后又紧接着搞苏联,这会儿的汉克因为送补给有功、带队表现优异,被提拔到了武装党卫军的二线治安部队当了个作战班班长。

不过还是没有上前线和苏军正规野战部队硬刚的机会,他的任务是带队维持占领区治安,和那些俄国地痞流氓、混混,以及游击队打交道。

汉克自己也不好说这段日子具体算不算好,虽说天天全副武装、但实际能放枪的机会却很少。

多数时候都是带着自己的班兵,在一旁看着那些乌克兰二鬼子抄着棍棒冲进村子里一顿打砸、把那些疑似“游击队关联人员”,像是拖死狗一样从村子里弄出来给装上卡车,而后就可以带队收工、回去休息了。

汉克有时候都觉得有些好笑,十几岁、甚至是几岁的小姑娘和游击队有他妈的屁关系,那孩子满身补丁的粗麻布衣服甚至都漏着风。

这帮狗见了都瞧不上的乌克兰二鬼子八成就是裤裆憋不住,抓点嫩的满足自己的变态兽欲,类似的传闻早就不止一起两起了、铁定是有这回事。

心里看不起,但也仅限于自己想想而已,汉克从没动过替这些乌克兰民众出头的打算。

打小就因为没爹、家里穷,而受尽了欺负和白眼的汉克,在很小的年纪就见惯了这世间冷暖和冷血无情。

说他铁石心肠还不至于,但路见不平一声吼肯定不是他的性格。

对于那些乌克兰二鬼子,汉克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他自己心情不好外加那帮混蛋惹到了自己头上,他一般都不会插手那些破事。

相对平静的日子没过太久,汉克很快就收到了新的调令:前往帝国师正式成为一线精锐战斗部队的一员。

也是打那时候开始起,汉克就认识了恩舍尔并成为朋友,这比恩舍尔认识魏特曼的时间还要来得更早。

往后的日子里,汉克经历了自己此前闻所未闻的各种残酷血战,亲身体验了什么叫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感觉。

一次又一次地九死一生换来了经验丰富的身经百战,当然也令汉克完成了此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战场蜕变。变化之大甚至让那些曾经熟悉他的人觉得,站在面前的就好像是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一样。

现在,汉克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在追求些啥东西,他没有太远大的目标和理想。

战场上过一天算一天、活过今天还不知道明天啥样,有啥命令照做执行便是,不论是面对怎样的敌人都能拿出最饱满的状态决死一战。

有点像战争机器的样子?也许吧,汉克自己也说不好,但总觉得这就是自己应该做的。

至于未来?

汉克寻思着要是能活到战争结束,那就脱下这身军装、放下武器,回家去好好照顾自己的老妈、陪她走完余生。后半辈子无论干些啥都无所谓了,找个女人结婚这事有缘分就搞、没缘分自己单过,随便咋样都行,有块地种养点牲口、安安宁宁地过完余生就挺好。

要是活不到战争结束,那这些杂七杂八的破事就更不用考虑了,人都死了还在乎这些狗屁东西干啥?

怀里抱着MP40、背靠在魏特曼虎王炮塔后脑勺上的汉克就这么一言不发,也许是因为魏特曼说了那些话的关系,他自己也陷入了相当程度的思索与幻想。

魏特曼这边看到汉克那出了神的样子,也是轻轻一叹便不再多说什么。

事后细细想来的魏特曼其实并不怪罪汉克,因为即使他不善做主张,恩舍尔肯定也会下达这样的命令,无非就是个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结果,都会是一样的。

严格来说,魏特曼甚至还有理由谢谢汉克。

他在没有任何命令的情况下做了这事,等同于把黑锅罪责全都背到了自己一人身上,这和作为101营指挥层的魏特曼与恩舍尔哥俩没有任何关系。纵使是上面查下来也是他一人顶着便是,即便这是没可能的事儿,但魏特曼却依然感到有点欠汉克一次的意思。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没有取胜,那些盟军追查起今天的事、跟我们秋后算账,那时候的你会感到害怕吗?”

也不只是过了多久,沉重的虎王依旧摇摇晃晃地行驶在村落小道上,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啥的魏特曼忽然冷不丁地朝着汉克蹦出来这么一句。

一开始的表情有些意外,转而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与面色平淡,汉克紧随其后的回答倒是令魏特曼有些出乎预料。

“要是我跟你说我一开始就想到了这方面,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虚伪?是在撒谎?”

魏特曼闻言一愣,脑袋还没来得及转过弯来,自嘲中一笑的汉克紧接着便继续开口说道。

“哈,无论怎样,无所谓了,反正事都已经做了。即便是事情真到了你说的那一步,我一个人死也好过三个人一起死。我就是始作俑者,命令是我擅自下达的、起爆器的拉杆也是我亲手按下去的,和其他人无关、和所有人都无关。”

“哪怕是我死后上帝审判我,我也还是那句话:都是我做的,让我一人承担就行。”

汉克的表情看上去大大咧咧、满不在乎,就好像是在开玩笑一样,但魏特曼却想起了此前恩舍尔无意中给自己说过的一句话。

“知道吗,汉克一直有些心理问题,之前还看过医生、治疗过一段时间。”

“自打他放走的那个俄国小毛孩带着游击队杀回来那事之后,他老是梦见他手底下的班兵满身是血找他索命,梦里围着他说“为什么放走他?”、“是你害死了我们!”。他经常夜里盗汗喊着对不起惊醒,好几个月都是这样,已经影响到作战了。”

“我给他写了申请报了上去,顺利通过了,回柏林疗养治疗了一段时间回来后才算好了不少。”

“不过这心理阴影算是留下了,他一直小心谨慎地对待自己手下的任何一个人、任何事,生怕可怕的事再次上演、重蹈覆辙。他还一直心怀愧疚、以至于衍生到了新认识的战友,这算是保护欲吗?我也不知道,但感觉就很奇怪。”

“多和他接触接触,你也会有这种感觉的,现在的他早就不是我刚认识时候的那个他了。变了太多太多,但至少还是个好人。”

好人?什么才是好人?和正义毫不沾边的人里也会有好人吗?

眼神迷茫的魏特曼不知道,饶是他再怎么想都无法得出确定的答案。

在这碾尽人世间一切仁义道德和是非曲直的人间地狱里,好人和坏人的边界线早已模糊不清。

这里有数不清的天使被派去干恶魔的活儿,也有披着人皮的恶魔在干天使的工作。

有些事,大抵也只能留给后人去评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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