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和徐浥尘一起坐在指挥部的青木玲子,问道:
“徐队长,是不是下午那个赵小姐介绍的人来了?”
“是啊,就是他们。”
“你说过,这个赵小姐你就认识了几天,对她了解吗?她介绍的人,可靠吗?”青木玲子问道。
“我看的是人有没有本事,有本事的就用,没本事的就不用。
至于人可不可靠,这里不是有青木督察你嘛?
再说,同义诚赵家,在江城也是数一数二大户人家,那种人家介绍的人,能有什么不可靠的。”
“那也不一定,永同和徐家同样家大业大,不是一样出了个徐咏吗?
要我说,你就是觉得赵小姐她漂亮,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是与不是?”
“我靠,这个日本小娘们也不白给,一眼就看出我想什么了。也好,既然她这么想,我收这两个人进特战队倒是顺理成章了。”
想到这里,徐浥尘道:
“青木小姐,你真是火眼金睛啊,我这点小心思你也看出来了。
那个赵晓雪,不仅人长得漂亮,家世也好,我还真的有这个心思,就不知道人家姑娘家怎么想,看没看上我。”
“无耻,像你这种好色之徒,怎么可能成为帝国军队中的脊梁,看来是我父亲看走眼了。”
“什么我这样的好色之徒。
俗话说的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家姑娘长得漂亮些,我有点想法都不行?
看来我还真得和你远一点,你长得也挺好看,别哪天我也有想法,动心思了。”徐浥尘故意说道。
“你敢!”青木玲子厉声道。
“你看,我也没说真的有这心思,你就生气了。
再说你是国色天香的帝国之花,我就是一个寻常的中国人,身份相差悬殊,无论如何也高攀不上啊。
你说是不是?”徐浥尘连忙解释道。
“你知道就好。”听徐浥尘说完,青木玲子似乎心情大悦,“不说这些无聊的了。如果来的这两个人,身份哪里有问题,我是坚决不能让他们进特战队。你听明白了吗?”
二人正说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徐浥尘寻声向门口望去,只见两名青壮男子站在了门口。
见到这两个人,徐浥尘心头一愣,赵晓雪送来的真的是八路军战士吗?
可能是抗战剧看多了的缘故,在徐浥尘眼中,八路军战士都应该是浓眉大眼高大魁梧的样子,形象不比现在的特种兵差。
而这两个人,
一个也就一米六几的个头,敦敦实实,像个矮冬瓜。
另一个,个子倒是高一些,只是长得精瘦精瘦的,像个瘦猴。
“难道真的是自己看走眼了,赵晓雪不是地下党?随便找两个人送来,跟自己套近乎?应该不会吧。”
徐浥尘正想着,却听见那个长得精瘦的青年开了口:
“是徐长官吗?我叫朱大虎,这是我堂兄朱大力,我们是赵大小姐介绍到特战队的。”
“你叫朱大虎?”一旁的青木玲子用着还算流利的汉语问道。
“长官,我叫朱大虎。”精瘦男子躬身道。
“我说徐队长,那个赵小姐是不是逗你玩呢?
就这样子,也给介绍来了?你看这个叫朱大虎的,精瘦精瘦像吃不饱饭似的,哪有个虎样?
之前,我还怕混进了奸细,看来我是想多了。”青木玲子又换成了日语跟徐浥尘,说道。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样,青木督查,我先让他们在你那登一下记。
要是什么身家清白,之前没有劣迹劣迹,就先在这试试。
反正有三个月的集训,跟不上不用就是了。”
“这样的人,在这就是浪费粮食。
既然你答应了那个赵小姐,那就让他们试试。
你让他们来我这报到吧,我看看他们有没有问题。”青木玲子不屑道。
……
也许是准备充分的缘故,青木玲子对朱大虎和朱大力的简历倒是没挑出什么毛病,加上有保安局出具的证明,朱大虎和朱大力很快通过了她的审核。
虽然,徐浥尘在一旁一言不发,眼睛却一直盯着这两个人。
有的时候人就是容易先入为主,就像徐浥尘对朱大力和朱大虎的第一印象。
静下心来,细细观看,方觉得这两个人确实不同一般。
那个矮壮的朱大力,看起来其貌不扬,呆蠢呆蠢的样子。离近了细看,手臂和大腿的肌肉线条一看就是练过硬功夫的。
那个精瘦的朱大虎,与青木玲子说话时,不急不慌,条理分明,一看就是身经百战。
每当自己与青木玲子对话是,徐浥尘用余光留意了下朱大虎的表情,能够清楚判断到,他是懂日语,只不过不说罢了。
“这么看来,这两个人是有备而来,赵晓雪真的是准备打自己的主意了。”徐浥尘心中默念道。
这,正是徐浥尘所期待的。
于公讲,赵晓雪可以从自己身上套到更多有价值的情报,向她的上级汇报,这样更有利于完成所谓的“斩草行动”执行。
于私讲,赵晓雪简直就是徐浥尘心中的女神,做梦都梦不到的女神,有机会跟女神亲近,当然是求之不得。
看来,到目前为止,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按徐浥尘的计划进行着。
……
清晨,江城永同和徐家。
与以往一样,赵晓雪并未在前庭多做停留,而直接进到后庭。
到了后庭,赵晓雪才知道,他的姑父,徐家二少爷徐成回来了。
听姑姑赵曼说,这一次她姑父要在京城讲学半个月,这才一个星期就回来了,令赵晓雪稍稍有些意外。
与老大徐远和老三徐咏不同,徐成身上透着一股学者的气息,他是华北知名的地质勘探专家,参与过很多矿山的勘探,连日本地质专家都对他十分佩服。
正因如此,徐咏出事之后,日本人思量再三,将徐家江城码头充公后,并没有将徐家的祖宅一并没收,算是没有祸及三代。
见姑父也在书房,赵晓雪连忙说道:“姑父,你回来了。”
“是啊,昨天傍晚回来的。晓雪,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徐成问道。
“噢,这几天修船厂不少小件加工都放到同义诚这边,我爹把修船厂的账目就给我来管,自然要常过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
也难为你了,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女娃子,就要做这么多事。
对了,晓雪,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姑父,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事你问便是。”赵晓雪应声道。
“前两天,我在京城的时候,听别人传来的消息,说我三弟徐远月底要被枪决,我是伤心不止,几天吃不下饭。
昨天,一位从江城到京城的老友给我带去了一份《江城日报》,我才知道三弟的枪决又要暂缓执行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我当天就赶了回来。
晓雪,你也知道现在徐家的情况,我也不方便亲自去宪兵队打听情况。
你看有没有门路,帮着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徐成的话,赵晓雪才清楚他为何突然回家,于是说道:
“姑父,我试着帮着打听打听。不过你也知道,宪兵队那种地方,全都是日本人,想打听出消息不容易。”
“这个我当然清楚,只是我心里急啊。
老大已经不在了,要是老三也不在,我徐家就剩我这个一脉了。
要是老三真的有可能活下去,砸锅卖铁我也想办法。”
“那行,姑父,我尽力而为吧。”赵晓雪点头道。
“好了,我该去学校了。这些账目什么的,我也不管,也不问,你就跟你姑姑碰就行了。”说着,徐成起身离开了书房。
见徐成离开,赵曼关上了书房的门,对赵晓雪说道:
“晓雪,怎么样,人送进去了吗?”
“人是送进去了,不过有督察在徐浥尘身旁,我没能和他说上话。三叔的事,我也没打听到。”赵晓雪叹声道。
“别着急,慢慢来,总会找到机会的。”赵曼柔声道。
“对了,姑姑,根据地那边来消息了。”说着,赵晓雪将笔记本递给了赵曼。
赵曼接过笔记本,一个人进到了厢房里屋。
过了一刻钟,赵曼从里面出来,对赵晓雪说道:
“晓雪,上级从其他渠道获知,前天老三确实接受了审讯。
不过,与之前审讯不同,这次审讯多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徐浥尘。”
“宪兵队审讯,怎么可能让中国人参与?是不是情报有误啊?”赵晓雪不解道。
“我也是有这个疑虑,不过电文上确实是这么说的。看来,那个徐浥尘真得想办法,尽快和他接触上了。”
“姑姑,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会想办法和他接触上的。”
“晓雪,现在能接触到徐浥尘的也只有你了。不过,千万不要让他看出你的意图来,那样你就危险了。”
“姑姑,你放心,我能做好的。”
“还有一件事,之前我向上级组织请示,将秘密本交给你来保管。
上级组织已经同意,以后收到电文,你自己就能破译了。
这是上级组织对你的信任,一定要把密码本保管好。”说着,赵曼将一本老版的《镜花缘》,递给了赵晓雪。
“姑姑,我一定不辜负组织的信任,把密码本保护好,哪怕牺牲我的生命。”
“晓雪,我相信你。”赵曼拍了拍赵晓雪的肩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