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来了一支军队啊!
洛水县并无兵马,全县城上下除了县太爷府衙里的一支衙役外,只有一支隶属于元陵城管辖范围内的服役军,却也不过数百人,而眼前支军队,气势汹汹,杀气十足,哪里是闲散的服役军能够比得上的,分明像是身经百战的战前将士似的。
洛水县并无军队,```是打哪儿来的?
```哪里是刺客?
```哪里是来劫囚?
正当所有人齐齐瞠目结舌之际,只见为首的彪形大汉用力的勒紧了马绳,黑色的汗血宝马抬起前蹄,在空中用力的嘶鸣一声,嗖地一下在人群前停了下来。
那彪形大汉的将领掀袍翻身下马,直直穿过人群,雷厉风行的向断头台大步奔去。
他支支吾吾的话一落,只见马上那彪形大汉忽而举起手中长,枪,直直朝着贺师爷命门而来,贺师爷吓得险些尿出来,他抱头躲避,长,枪从他头顶刺过,最终直直插在了县太爷的受审台上,县太爷吓得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交椅上,他浑身乱颤,两只眼珠子快要瞪了出来。
人群开始一片喧哗,继而大乱。
有人高喊了一声“刺客”,“有人劫囚”,然而下一瞬,只见那汗血宝马背后飞快出现了两路人马,一个个手持兵器,身着铠甲,做士兵打扮,与县衙里的衙役不同,一个个腰佩大刀,手持长,枪,各个面黑如锅,面色威严,只一路小跑着跟在那领头将领身后,一边跑,一边从胸腔里发出齐齐地:“嗬——”
贺师爷连连跑到邢台上朝着远处一探,赫然神色骤变,只见一彪形大汉驾着一匹黑色汗血宝马从远处的街道一路狂奔而来,人马所到之处,百姓纷纷尖叫避让,一时,整个起正街人群躲避,开始大乱。
“哪```哪来的狂徒,来```来人呐,还不```还不将其逮住!”
侩子手手中的大刀坠落了。
砍头一事被打断了。
若是爹爹带领人来劫囚,所领之人无非是花钱雇佣的些个亡命之徒。
沈老二与元朗二人做生意多年,常年在外奔走,总归会认识不少三教九流之人,例如,武氏父子,及其他一些江湖好友,再加上铺子里些个受了元家恩惠的长工伙计,不是筹不到人的。
沈媚儿起先以为自己听错了,只以为是```是爹爹的人来了,来劫囚了。
县太爷一惊,只从高座上缓缓起了身,板着脸,严肃的问了一句:“何人滋事?”
贺师爷心头一跳,只硬着头皮支支吾吾的发号施令着。
贺师爷心头一震,是```是何人?
只是,话语渐渐结巴了起来,声音亦是越来越小。
只见那黑色汗血宝马上坐着的人身着一袭巍峨铠甲,头戴宝盔,他身持长,枪,腰配大刀,一副将士装扮,一副将领气魄,且来势汹汹,气势如虹。
只是,些临时召唤来的人,怎会是官兵的对手,再加上,在大庭广众纵目睽睽之下,满是人山人海的百姓,爹爹的人,何以见得会有般气势气魄。
只见那道气势山河般的磅礴声音一起,整个起正街一片喧哗,百姓们兴奋又暴动,纷纷跳起来查看。
身后,两支长长的士兵队伍分开,纷纷举着□□,鱼贯而出,立马将整条起正街团团包围住。
就连高台上的袁师爷和案桌后的县太爷,亦迅速被人用长,枪对准了咽喉,钳制住了。
一切,快,准,狠,不过发生在眨眼之间。
而在所有人全部呆愣错愕,甚至没有缓过身来之际,只见为首那将领飞快奔向了砍头台,他抬起一脚,一个狠绝,便将那个与他身形与他相差不远的侩子手一脚踹在了行刑台,厉声喝出一句:“哪来的宵小之徒!”
侩子手被踢翻在了人群中,当场捂住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人群中百姓纷纷尖叫躲避。
却见那彪形大汉从腰间挥出一把大刀直直朝着断头台上之人凌厉劈砍之去。
所有人被吓得齐齐倒抽一口气。
然而,想象中的断头没有到来,而是,而是——
只见那威武霸气的将领竟将摁在断头台上的杀头犯一脸毕恭毕敬的扶了起来,而后,他长袍子一掀,瞬间扑腾一下,单膝跪拜在地,双手飞快抱拳,只朝着那断头台上的杀头犯恭恭敬敬的长鸣一声:“少主,末将```末将来迟!”
将领身形庞大,一身横肉乱飞,他面黑如锅底,浑身气势森目,霸气十足,一看便知,是个勇猛骄纵之士,就连说话,都仿佛自带狮吼之功,一声一声,如雷鸣电闪似的,不想,却在此时,浑身激动,脸面微微打颤,连声音都微微透着颤抖。
话音一落,彪形大汉,当即伏身,直接跪拜在地,长跪不起,连整个身躯都贴在了地面上,双手撑在地上,用力的握拳了两个拳头,指骨都在微微打着颤。
一幕,发生得太快了,快到令人措手不及。
原本的杀头犯竟```竟被人救下了?
不是```不是恶匪沈鳌么?不是作恶多端,害人无数,不是被朝廷绞杀的岐山土匪么?怎么```怎么被人救下了?
是冤枉了人,还是```还是军匪勾结?
因局势变换太快,以至于人山人海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一时所有人全部噤声,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应对。
高台上,县太爷与贺师爷对视了一眼,而下一瞬,尖尖的刺刀只刺二人颈项,二人吓得浑身一抖,瞬间面白如纸。
却说薛平山活动了下手腕筋骨后,只往前踏了一步,弯腰单手欲将跪在地上的庞然大物扶起来,不想,地上那高高大大的一坨,竟一动不动,如何都不起,不久,只见那庞大一物竟浑身抖动了起来。
“呜呜```”
一声低低的呜咽声,竟从那庞然大物底下,一声一声传来了来。
那庞然大物,那彪形大汉,竟然```竟然当众哭起了鼻子来。
呃?
整个起正街赫然瞠目结舌。
薛平山似有些无奈,良久,冲着脚边的身影淡淡的开口道了一句:“子笪,别来无恙。”
话一落,只见那庞然大物嗖地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即,扑腾一下,朝着薛平山身上一把扑了过去,忍颤而道:“少主,您```您没死!”
与此同时,围在外围,将整个人群团团围住的士兵忽而举着长,枪,朝着地面一下一下齐齐刺着,边刺边齐齐大声喊道:“燕帅!”
“燕帅!”
“燕帅!”
那一声一声,声音振聋发聩,像是无数回领命宣战时士兵们吹起的号角声。
一声一声,如雷鸣电闪们,在整个洛水县高空盘旋,传响。
然而此时此刻,薛平山却无暇回应士兵们的巍峨招呼声,亦无暇与最自己的左膀右臂,曾经最得力的下属副将霍子笪寒暄叙旧,他锋利的目光沿着整个起正街环视了一圈,目光嗖地一下一落在了对面酒楼的连廊之上。
那里,有身影一晃而动,薛平山一脚一踢,地面上行刑的砍头大刀瞬间从地面上弹跳而起,薛平山稳稳接住,然后,隔着远远的距离,他举起大刀,直接朝着对面酒楼一挥而去,瞬间,整个酒楼半壁窗檐塌陷。
而士兵训练有速,见情况不对,瞬间举起武器,冲了过去,将整座酒楼团团围住了。
她的心嗖地一松,紧接着,又骤然一紧,因为,局势画面仿佛早超越了自己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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