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脸上一惊泪痕斑驳,嘴角抽动着不时的流出些口水,沾了地毯上一片的阴湿,哽咽着艰难的吞着空气,医生的话依旧是激烈的表达着,却模糊不清。
“少爷,您要不听听他说的什么吧?”
身旁的人小声的开口提醒着,眼角不时的扫过阴冷的方俊泽,心里不失震撼,他的少爷,从未如此的暴戾。
凝固着寒冰的眼底忽然闪了闪,怒气烧光了他的理智,太过于心急的想知道亲生妹妹的下落,丝毫不顾手段。
“她只叫我换血样,然后删了资料的存档,甚至还给了两万块钱,让我买通监控室的人,说是系统故障,把存留的监控全部清除了。”
医生的下颌已经扭曲变形,说话就如合不上嘴的变异者,颤抖着下颌露着牙齿的黄渍口水还在嘴边泛着恶心的水光。
“啊……”
方俊泽忽然如一只发了疯的猎豹,一个趔趄上前带着保镖手里的弯刀狠狠的刺上了医生的手臂。
“你……你……”
方俊泽气急,微微的颤抖着声音缓缓的从口出发出,却说不出一句话。
“杀了他,给杀了他!”方俊泽愤恨的说道。
方俊泽手上的力气狠狠的重了重,银色的刀刃半截深深的陷进了骨肉里,刀壁摩擦着骨缝艰难的下陷着。
医生仰着头嘶喊着,惨厉的声音穿破了房顶,身体艰难的想要躲开,却被男人禁锢的死死的,刀子如钩刺一般,拉扯着他的骨头。
往日温和的眸子现在散着寒冷的杀意,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眼角用力的努着,如撕裂手上骨血的野兽,发了狂的野兽。
“少爷,少爷!”
身边的人担心,急急的上前劝阻,手上夺过已经染红的刀子。
“滚开,我要杀了他!”
方俊泽怒吼着,用力的推开了身边的劝阻。
“您就是大卸八块也没用,您冷静点,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办法。”
被推开的人慌乱的爬起来,上前握着鲜红的刀子,开口说道。
手上的鲜血还是温热的,顺着指缝缓缓的渗入到手掌心,他在方家时间不短,方俊泽是什么样的人他知道,那样的人,手上不该沾上鲜血。
更不该沾着这样肮脏的人的鲜血。
方俊泽忽然怔住,红了眼角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人,扭曲的面孔上染红了脸颊,已经如残缺的尸体一般的苍白。
“我记得,我记得,我知道那是女人,很漂亮。”
抽着冷气的医生听到看到了男人的犹豫,急急的开口,想要得到一丝的生机。
医生描述的模糊,直说记得一个美丽人,眉毛弯弯的,眼睛如水一般,消瘦却很白皙,身上穿的连衣裙,只记得是浅色,记不得款式了。
方俊泽颓然的落到了沙发上,脚边的人还在惨叫着,一声声的刺耳,让他跟着脑子嗡嗡的疼,指尖伸出,微微的摆了摆。
领会了意思的手下拖着浑身是血的医生很快消失在方俊泽的眼前。
阮若水,都是该死的阮若水。
能想到的,能用到的东西都被阮若水给毁了,方俊泽想着医生的那些描述,嘴角扯出一抹弧度。
为什么总是那么轻易的和那个人联系起来?
每一个描述都是那么的贴切,说是模糊可是放进了方俊泽的眼里,都是却是一一温吻合的痕迹。
方俊泽愣了片刻,似乎才想起手上的鲜红,不见是甜腻的腥味,带着温热的触感,方俊泽皱了眉,眼底满是厌恶。
白瓷的洗手台是荷叶的半圆形,银色的水龙头稍稍的抬起,有些微凉的水缓缓的流了出来,陶瓷的瓶子里是洗手液,杀菌型的,方俊泽洗了几遍。
白手心缓缓的边的发红了,方俊泽还在搓洗着,不停的挤压着瓶身,一遍又一遍。
方俊泽开车到顾长钦楼下的时候,手上还泛着点点鲜红,像极了那人血液的颜色,只是没有腥甜。
方俊泽知道位置,以前也偶尔来过,绕过了秘书直接进了办公室。
空起来还弥漫着一些酒精的味道,混着些烟草的清香,方俊泽心底有些不忍,可是终究是还是想知道猜想是否正确。
“我查到了点线索。”
方俊泽立在长长的办工作前,有些犹豫的开口。
顾长钦低着头,看着手上的文件,指尖夹着黑色的钢笔,笔尖是金色三角形模样,流畅的在白纸上写着什么,听到了方俊泽的话,手上的动作稍稍的顿了顿,抬头看了方俊泽一眼。
眼底一如往日的淡漠。
“是这样……”
开口的时候,方俊泽稍稍的有些拘谨,话语越说越快,到了比喻起那人的样子的时候,手上的动作跟着飞舞起来,弯弯的在空中描绘着。
顾长钦冷淡,低着头,沉默着听方俊泽的猜想,听他的每一个学着医生的描述,然后把脑子里的人模样刻画出来。
“不可能!”顾长钦听完,只有冷冷的三个字。
“不是,你听完说完嘛!”
方俊泽急急的争辩,有些地方他觉得说的不够贴切,顾长钦熟悉叶轻尘,说不定听完了描述也会认可方俊泽的想法呢?
“那种人你觉得配做方家的人?贪婪,狭隘,阴狠,那点配做你妹妹?”顾长钦冷冷的开口,淡漠的眸子扫过方俊泽,掩盖不住的讽刺。
方俊泽愣了,是啊!那件事给顾长钦带来的阴影不是他能体会的,顾长钦的心情方俊泽不懂,方俊泽想,他的心情,未必顾长钦就懂。
心理作用还真是奇怪的东西。
方俊泽无奈的苦笑着,上次不是已经做了检验了吗?结果也清晰的摆明了现实,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呢?
世间样貌千千万万都有,可是人却不止千千万万的,大概是像吧!
一个人的记忆能有多清晰呢?再用坚硬的文字描述出来,那又是模糊了许多的样子,大概真的是巧合吧!
方俊泽不再说话,呆呆的立在顾长钦面前,许久之后,眼底的火彻底熄灭。既然不是,那么他的妹妹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