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豪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捏了一把,那种痛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痛彻心扉,应该便是如此吧。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过去,像我这样手上沾满血腥的人,有什么资格得到你的垂青。”嘴角溢出一抹浓郁的自嘲,江大豪拉着克里斯丁在一处花坛边坐下,双手枕在脑后,仰望着月圆星稀的夜空的眼中,几分空洞,几分迷茫,还有几分沧桑...那一幕幕尸山血海构建而成的画面,在脑海中犹然而生,更是让他的内心增添了沉重与压抑。
他与克里斯丁本就该是两个世界的人。
“影,你在我心中就是一个大英雄。”克里斯丁轻咬着润唇,纯净的美眸深情地凝视着男人的侧脸,眼中还有着一份崇拜之意。
“大英雄。”江大豪吃吃一笑,随手在克里斯丁的脑袋上揉了揉:“别傻了,相信在很多人眼里,我就是个冷血残酷的恶魔。”斜眼瞥了克里斯丁一眼:“公主与王子才是天生一对,倾心于一个恶魔,那是童话里偏偏小孩子的。”
“你的意思,费尔里是个白马王子?”克里斯丁平静地问道。
江大豪犹豫了一下,还是呐呐点头:“就他的身份地位来说,只怕欧洲的许多皇室王子都比不上。”
克里斯丁又问道:“那你觉得,假如有一天,洛克家族和沃尔德家族在重大利益上产生了矛盾,费尔里会怎么做?”
江大豪理所当然地应道:“那还用问,他是洛克家族三代唯一有家族继承权的男人,当然是以洛克家族的利益为重。”
“这样的婚姻不过是徒有虚表罢了”克里斯丁的眼眸暗了下来,长长的眼睫毛颤抖着,声音中带了一丝苍凉与感伤:“这根本不是一桩婚姻,只不过是两个家族赚取更多利益的一种手段吧了。”
“影,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受到了伤害,亦或是生命受到了威胁,你会怎么做?”克里斯丁忽然问道,看着江大豪的眼神泛着期许与忐忑。
江大豪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本着内心的真实想法说道:“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
克里斯丁的嘴角掀起一抹甜蜜的弧线,随后逐渐发大,将那张脸颊渲染得极为动人,那如同昙花一现般的绝美笑容,看得江大豪痴了,旋即,就传来了“啵”的一声,克里斯丁若若大方地赏了这个男人一个湿吻,脸上毫无羞涩之意,笑得很开心:“影,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我已经满足了,就算我们最终没有结果,我也不在乎。”
“真拿你没办法,没想到JP基金未来的女王,也会犯花痴。”江大豪木讷了良久,心中轻轻一叹,也是释然了不少,勾起手指,亲昵地在对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他很清楚,克里斯丁并不是那种叛逆的小女孩,反而是冷静与理智到了极点,恐怕也就是面对自己的时候,才会情绪涌动,可只要自己没有给予她山盟海誓的承诺,她是绝对不会做出弃家族利益不顾的举动来...天下有情人,无法最后走到一起本就是一种遗憾,那就更应该珍惜彼此难得的相处时光,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又何必诸多纠结与介怀,让得气氛那般哀伤呢?
“犯花痴什么意思?”克里斯丁疑惑地问道。
“额,意思就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喜欢,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就像你这样。”江大豪眼珠一转,坏坏地笑道。
饶是克里斯丁从小在思想开放的坚利美,此时也是被江大豪的话给弄得脸颊微红,嘴上却是不服输地予以回击:“是啊,我是犯花痴,那你呢,用你们华夏的话来形容,就是个没良心的负心汉。”
江大豪被憋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洋婆子的嘴那么厉害,反正自己也放开了,既然斗嘴难以取胜,那就采取了“暴力”压制,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轻轻一拉,轻而易举地就美人入怀。
克里斯丁并没有东方女性那般本能的扭捏,更不会拒绝心爱男人的亲密举动,她顺势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这样依在男人的怀里,目光向上,略带几分迷离地望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嘴角噙着一丝浅笑。
江大豪也是被克里斯丁那勾人的眼神弄得小腹一阵火起,猛一低头便要一亲芳泽,然而就在下一瞬,他的眉头却是突然一皱,迅速下沉面孔也是嘎然顿住。
“影,怎么啦?”克里斯丁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太多,我们换个地方。”眼角余光向某个方向扫去一眼,江大豪摇摇头,将克里斯丁扶起,随后起身,两人相牵着手漫步而前。
将这条热闹的大街走到尽头,拐过一个弯来到一条相对幽静的小路,江大豪拎着克里斯丁继续向前走去,约莫三五分钟后,来到了一片公共绿地,清晨的时候,会有不少人在这里练拳小跑,但此时却是一片宁静。
“把我带来这里,你是不是想打什么鬼主意?”克里斯丁瞧见前方能视度越来越低,被错落的树木给掩盖了去,不禁向身边的男人看去一眼,详装胆怯又几分调皮地问道。
“是啊,带着一个大美人深根半夜的来这种地方,你说我能不打鬼主意吗?”江大豪笑笑:“怎么害怕了,还是后悔了?”
克里斯丁“扑哧”一声笑了,双臂一抱江大豪的臂膀,竟是推着后者加速向前走去。
江大豪当真无语了,只得也加快了步伐,不过,此时的他的注意力是集中在了别处。
约莫了一分钟的时间,两人来到了一条石子浇灌的幽静小道上,两边整整齐齐地种植了两排针叶数,算是外头看不到里边,里边也看不到外头。
“跟了那么久,出来吧。”蓦然间,江大豪顿下脚步,一个转身,挣脱了克里斯丁双手的同时,将后者也是掩在了身后,随后目光死死地盯着十多米外的一颗针叶树,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