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任安的所作所为,都让人难以升起任何的好感,至于司马迁不愿出手救助任安的原因,张然也表示理解...毕竟,按照司马迁当时的处境,确实是有心无力,就算愿意出面求情,也救不了任安!
更何况,当初人家司马迁落难的时候,任安好像也没怎么帮忙对吧?
如果张然没有记错的话,李陵出事的时间好像是在天汉年间,当时卫霍两人早已身故,按照时间线来说,司马迁都已经四五十岁了,而当时的任安也早就因为卫青的举荐,而发迹十数载了,并且身居高位,至少也是秩比两千石的高官吧?
你说这种级别的官员,还拿不出区区五十金的赎命钱么?退一步来说,就算你任安为官清廉,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难道就不能想办法借点?难道身为司马迁的好友,就不能找人帮忙凑一凑吗?你一个秩比两千石的大官,真就没有几个有钱的朋友么?
既然当初你任安,没有拼着官职不要,舍命去救助落难的司马迁,那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司马迁来拼着官职不要,舍命去救你呢?所以,对于司马迁的选择,张然也非常理解。
总而言之,通过了霍去病的讲述以及张然自己根据“史料”的联想之后,张然对于面前这两人感官迅速跌至谷底...尽管张然知道,这两人或许很有才能,但出于个人感官因素的考虑,张然全无一丝结交之心!
再加上霍去病一再提醒张然,不要与这二人有任何接触,所以,张然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了霍去病的要求,迅速远离了这二人所在的位置!
“啧啧...然哥儿,你的射箭技艺还有待提高呀!十之中三,这种水平怕是连只兔子都射不中,以后怎么上阵杀敌呀?”
看到张然一箭射出之后,箭矢又偏离了靶心,霍去病不禁怀抱双臂,饶有兴趣的调侃了张然两句,神情之中充满了恶趣味!
“说得轻巧~”张然闻言,不禁翻了翻白眼,然后揉着有些酸痛的手腕,没好气道:“去病,这射箭的技巧,我才学了不到五天,不到五天而已呀!能这种水平已经很厉害了好吗?”
“呵...”然而,对于张然的辩解,霍去病完全不买账,直接开启了嘲讽模式道:“脱靶就是脱靶,哪来的那么多借口?分明是你自己太笨啦!”
说着,霍去病还伸出两根手指,在张然面前比划了一下,同时吐槽道:“这么近的靶子,你居然脱靶几十次,也真是没谁了...”
“可恶~”张然闻言,顿时大怒,并一把将手中的长弓丢进了霍去病的怀里,满脸愤愤道:“不玩了,不玩了!明明知道我技术差,还非让我过来射箭,太欺负人了!”
“嘿嘿...”见张然恼羞成怒,霍去病不禁嘿笑几声,然后一把圈住张然的臂膀,莞尔道:“行吧,不玩就不玩了,反正现在也快中午,也是时候该吃饭了!”
一说起吃饭,霍去病的兴致忽然大增,非常兴奋的对张然说道:“然哥儿,上次你弄的那个烤串,味道非常不错!不如咱们今天中午就吃烤串吧,你觉得如何?”
“烤串?行吧!”
一听到霍去病说要吃烤串,张然口腔的唾液分泌速度也不由开始加速,不禁偷偷咽起了口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直接答应了下来!
“太好了!”见张然没有反对,霍去病不由欢呼一声,迅速将手中的长弓丢给身旁的侍从,并立即对其吩咐道:“快去,让家里的庖厨宰几只肥羊,然后弄点木炭和烤架过来,今天我请大家吃烤串!”
“呃...”听到霍去病的话,张然不禁微微一愣,有些诧异道:“去病,你意思是要在这儿烤肉?”
“嗯~”霍去病轻轻点了点头,大手一圈,伸手指了指面前这片面积广阔的校场,不由笑道:“然哥儿,你看着地方多敞亮,岂不正是烤串最好的地方么?这地方,比起待在屋子里不强上百倍?更何况,烤串这东西,只有自己动手,与众人一起分享才有趣呀!”
“好吧~”张然迅速被霍去病的理由说服,不禁点了点头道:“照你这么一说,这地方确实挺合适的!”
不一会儿功夫,卫府的仆役们,便按照霍去病的吩咐,送来木炭以及烤架等烧烤所需的一应物品,于此同时,卫府的庖厨们在得到命令之后,也以最快的速度,宰杀了几只肥羊,并将其清洗干净,抬到了校场!
当新鲜的羊肉以及一干工具都备齐了之后,霍去病便开始招呼在场的相熟的武士们,也一起参与割肉,穿肉串,以及烤肉串的行动之中...一时间,校场内的气氛忽然变得非常热烈起来,到处都充斥着人群的呼喝以及欢声笑语!
当然,因为不受霍去病待见的原因,任安以及田仁两人毫无意外的被排除在外了,他们两个孤零零的在人群外的角落里待了很久...最终还是难以忍受众人奚落的目光,在烧烤宴会即将开始的时候,落荒而逃了!
“去病,既然你不喜欢他们,就别理他们好了,何必这般跟他们一般见识...真的有必要这样么?”
看着任安两人离去的背影,张然不禁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满脸无奈的问道!
“哼~当然有必要!”霍去病闻言,不禁冷哼一声,狠狠咬了一口肉串,一边鼓着腮帮子用力咀嚼着,一边恶狠狠的说道:“背主之奴,以下犯上,若是不给他们一个教训,我心何安?”
“咕咚~”
霍去病提起罐子,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然后随后将手中的空木签子丢进炭火堆,淡淡道:“他们不是自视甚高,以为自己很有才么?真的有才的话,何必在我卫府受人白眼,有志气的话,大可以自己出去另谋生路呀?大丈夫七尺躯,何必与他人为奴做仆?凭腰间的三尺剑,仗剑而击匈奴很难么?
既然我大汉万千儿郎,可凭胸中血勇之气,与匈奴人在战场厮杀,那为何他们二人就不可?难道他们的命就比别人的更金贵?”
说到这里,霍去病不禁抬头看了看任安两人离去的方向,冷笑一声道:“既然没那个志气,又没那个本事,还想着钻营,靠他人的庇佑升官发财,那就要老老实实的熬着...若是连这点屈辱都忍受不了,活着还有何用?趁早找根绳子吊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