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雒阳乱(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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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

“陛下,大事不好了,围攻雒阳城的慕容大军,攻陷平城门,今慕容大军已从此门,突杀进雒阳城内了。”

张让连滚带爬,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爬到了刘宏所躺龙塌之上,带着哭腔说道:“大将军在抵御慕容大军期间,被乱箭射死了!!”

“什么?!”

本躺在龙塌上养病的刘宏,骤然听闻这样的噩耗,脸上浮现出惊骇的神情,双眸睁得极大,猛然从龙塌上坐起。

阵阵眩晕感不断袭来,此时的刘宏,只觉得天塌了,平城门被攻破,那凶残的慕容大军,岂不是无人可挡了?

“何以至此啊,朕的勤王大军,为什么还没有赶来啊!!吕奉先,你为什么还没有抵达啊!!”

早在吕布领军被阻于函谷关,转道河内郡的这五日,慕容儁统率着麾下大军,弹压着仆从军,对雒阳城不断发动猛攻。

虽说在雒阳城的武库,储备着大量的军械,可是面对慕容大军的凶悍进攻,仅靠着万余众汉军,及数万各府家仆,根本就抵御不住。

这五日来的鏖战,使得雒阳城上的守军损失严重,固然说在这期间,何进下令命城内青壮协助守城。

然从未经历过战事的青壮,哪里能承受得了这等血腥场面,在苦苦坚持了五日后,这雒阳城的大门,还是被慕容儁领军攻破了。

张让神情慌乱道:“陛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这雒阳城现在已经彻底乱了,城外驻扎着大量的慕容部兵马。

如今宿卫南北宫的宿卫之士,加起来满不过千余众,根本就没有办法,借助宫墙之坚,来抵御住凶残的慕容大军啊!”

在乱世之下,在绝对的屠刀之下,所谓的权谋算计,显得是那般的苍白无力。

昔日雒阳城未遭遇威胁前,以张让的十常侍,与大将军何进一系,在这朝堂之上,展开了刀光剑影的斗争。

甚至吕布领军屯驻北疆,迁任并州牧期间,还遭遇到了很多势力群体的算计。

但是让异族势力侵掠之际,这些高高在上的权贵,算是被彻底的拉下了神坛,没有了那些底蕴加持后,他们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咳咳~”

刘宏的脸庞,出现病态的潮红,伸手强撑着龙塌,看向张让说道:“让父,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辩儿、协儿,即刻离开这是非之地。

只要他们能逃脱异族的屠刀,那么等吕奉先领军杀来,等我汉室各路兵马杀来,定能驱逐窃据我雒阳的异族势力的!”

从恐惧中恢复过来的刘宏,很快就恢复了理智。

虽说五日前颁布了勤王救驾的诏书,但各路兵马想从各州郡驰援雒阳,那没有十余日的光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眼下雒阳城既然已经沦陷,再在这里惊惧什么,再在这里抱怨什么,已然是改变不了现状了。

张让惊惧的说道:“陛下,眼下雒阳城各处,皆被那慕容大军包围,就算是辩皇子、协皇子出了宫禁,也根本就不可能逃出威胁啊。”

在死亡面前,张让心中生出恐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刘宏轻呼道:“让父,在北宫芳林园里,有一条通往北邙山的密道,你现在就与忠母一同,护送辩儿、协儿逃出去。

切记逃出雒阳城后,就即刻去往河内郡,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那吕奉先领军从并州杀来,定然是需要途经河内郡的。

到时让父带着辩儿、协儿去见吕奉先,我汉室社稷能否传承下去,这祸乱我雒阳城的异族势力,能否被彻底斩杀。

当今天下,除了吕奉先能办到外,其他人根本就做不到,另外,让父将传国玉玺带上,此等圣物,绝不能落入异族势力之手啊!!”

如果说不是自己身患重病,那刘宏在得知此噩耗后,定会第一时间通过密道,逃出雒阳城。

但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虽说刘宏的内心充满恐惧,然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的下一代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汉室,不能到他这一代,就亡了啊!!

张让哭泣道:“陛下,奴婢不走,奴婢要陪在陛下身边。”

虽说得知了生路,但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使得张让暂时忘却了恐惧,趴在龙塌之上失声痛哭起来。

刘宏厉声喝道:“张让,现在乃我汉室生死存亡之际,你怎么做出这等不忠之举,快,赶紧给朕滚。

念在这么多年的情谊上,一定要让辩儿、协儿安全离开雒阳啊,让父,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讲到这里的时候,刘宏的眼眶红润了,泪水是止不住的流下。

张让见到此幕,一时间不说话了,停顿数息后,对着躺在龙塌上的刘宏,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陛下,您保重龙体,奴婢带辩皇子、协皇子逃出险境后,就来陪您。”言罢,张让便快步朝着刘辩、刘协所住宫殿而去。

看着离去的张让,本支撑着倚靠在龙塌上的刘宏,此时却无力的躺了下去,脸上却流露出几分苦笑。

“张让,希望念在这么多年主仆的情谊上,你能将辩儿、协儿逃出这雒阳城吧……”

刘宏的心中比谁都清楚,就自己当前的情况,若是强留张让的话,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到不如给张让一个希望,让他带着自己的孩子,逃出雒阳城,去往河内郡,只要能见到吕布,那此前自己的筹谋,就算是有实现的那一步。

早在慕容儁率部,攻打雒阳城之际,刘宏便将一份密诏,交给了前来看望自己的刘辩手中,并且一再对刘辩严明,若雒阳城生了变故,可拿这份密诏,前去寻找吕布。

此事除了刘宏与刘辩知晓外,其他人再无知晓。

错非是自己的二儿子刘协太过年幼,刘宏也不会将此等大事,交给性情有些软弱的大儿子刘辩。

可事态已然这样,再去多想其他已经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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