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十一月七日。
“主公,算起来我军距护匈奴中郎将驻地,只剩下不到三十里的路程。”骑在战马上的贾诩,脸上带着笑容,看向一旁高大的吕布,语气轻松的说道。
吕布动了动发僵的脖颈,轻呼一声道:“是啊,这一路走来真是不容易,这么多体格虚弱的边地男儿,能走出这样的行军速度,已然算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了。”
讲到这里的时候,吕布的目光,看向眼前十人一列,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行军队伍,内心深处充满了感触。
这些被他率部解救的边地男儿,虽说精神上充满了斗志,但是常年处于忍饥挨饿的状态,这身体内部定会存在诸多隐患。
冒然让他们进行高强度的行军,定会让这一万七千众边地男儿,在行军途中折损半数。
既然自己把他们招揽到了麾下,那么就应当为他们考虑,不能一味地只是行军,适当的增强一些行军速度,确保他们不会累倒在路途上,这就是首要保障的事情。
对待塞外异族,吕布从没有一丝的仁慈,但对待自己的同胞,吕布提不出丝毫的残暴。
程昱感慨道:“这些将士都是顶天立地的好儿郎,一路上这般行军,硬是没有一人提出怨言。”
“主公将他们招募到麾下,当真是最明智的选择,虽说粮草供应亟待解决,但失去这些好儿郎,对主公来说亦是一大损失啊。”
吕布笑道:“仲德,你能这样想就对了,粮食没了我们可以想办法,可若是这些好儿郎没了,那就是真真的没了。”
“虽说我汉室黎庶众多,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们就可以枉顾他们的生命,没有这些边地男儿,日后我军当如何去应对,那日益强大的塞外异族?”
这一路上走来,吕布原先焦躁的内心,渐渐的也平静了下来,既然自己在内心深处,已然决定要走争王争霸的道路,那么这些过程都是要经历的。
既然是这样一种情况,那又何须为这些事情,而过于烦恼呢?
倘若真到了揭不开锅的那一步,在草原上先进行以战养战,也不是不可取的,待安身立命的根基之地,发展起来,日后在逐步拨正回来便是。
对待凶残的塞外异族,倘若敢露出丝毫的胆怯心理,那么被干掉的必然是他们。
在该拼搏的年纪,选择最困难这这条争霸路,吕布心中是无悔的,毕竟让他卑躬屈膝,给士族豪强低首,这件事情他是绝对办不到的。
贾诩想了想,道:“其实现在想来,主公选择今日这条路,就目下的局势来说,当真是最符合主公的。”
“到了护匈奴中郎将驻地,便能彻底摆脱士族豪强的约束,且依靠着主公这神勇的武略,纵使我军日后会遇到,实力强大的塞外异族,诩相信主公,定能将这些野心之辈,一一镇压平灭!”
此前在贾诩的内心深处,其实一直都存在着一个疑惑。
自家主公为何一定坚信,这塞外之地异族势力崛起,可是随着这一路来的观察,贾诩这心中,渐渐也相信了,自家主公所讲的那些。
同时也明白了自家主公,为何不选择汉室边地谋取发展,相反却态度坚决的,要前来护匈奴中郎将驻地。
在这片纷争不断的土地上,士族豪强的势力,几乎可以说没有,纵使是存在,那也多是以商队的形式出现。
即便自家主公,在护匈奴中郎将驻地,做出任何举措出来,远在汉室的士族豪强势力,那也是鞭长莫及。
而借助目下混乱的时局,自家主公只需逐步稳定局势,让汉军的军威,重新树立在这片大地上。
那凭借此等军功,再加上此前在雒阳城编制的关系网,日后未必不能走出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出来。
似这样的前景,贾诩也是在来到了大汉边地,根据一些情况的变换,才逐步推想出来的,而自家主公,却是从一开始,便已然在心中就想到了。
单说这份缜密的心思,贾诩的心中,是尤为的佩服。
也正是基于这样的前提,使得贾诩愈发坚定,要辅佐自家主公,完成这一宏图伟业的构想!
毕竟当初在雒阳城的北军驻地,自家主公所讲的那番豪言壮语,依旧深深的镌刻在贾诩的心中。
倘若汉室当真不行,那改朝换代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里的贾诩,虽说表面一副平静的神情,但是眼眸中闪烁着精芒,却已然出卖了他激动的内心。
行走在这荒凉的草原上,这支规模庞大的队伍,怀揣着各类想法,朝着护匈奴中郎将驻地不断逼近。
赤色旌旗,自吕布率部行军起,就一直高展着,虽说在寒冷的时节行军,这并非是最明智的选择,但对吕布来说,时间不容一丝一毫的浪费。
行军的过程中,遇到了无数南匈奴骑兵,但是在见到这支规模庞大的汉军后,他们不敢逼近丝毫。
吕布心中虽然知晓,己部进入这片肥沃草原的消息,被那些南匈奴各部贵族知晓。
但是为了能早一日,赶赴护匈奴中郎将驻地,吕布选择暂时不理会这些家伙。
待自己彻底掌握了,护匈奴中郎将驻地后,整合了全部资源后,才是对付这些难缠的家伙的时候。
带着这样一份愿景,吕布见到了,那座他朝思暮想的护匈奴中郎将驻地,虽说那座兵城,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多少破败不堪。
但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就将会在这座兵城生活,甚至于自己在汉末的争霸之路,也将会在这座残破的兵城延展开。
一直压制在吕布内心深处的冲动,这一刻彻彻底底的涌现出来,虽说情况跟自己所想的有些不同,但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以往那些心存不敬的南匈奴,包括日后要面对的塞外异族,都将一一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这就是承载自己梦想的地方!
魂牵梦绕的护匈奴中郎将驻地,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