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以为是工坊分钱了,就问杜安分了多少?
“大哥,你老盯着工坊那点钱干嘛,还没到时候分呢,不过你这次是真发财了,我又给你300多万两,来,你自己看看!”杜安说着就将林大钦写好的奏章給嘉靖递了过去。
嘉靖接过来一看,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脸不悦的瞪着杜安说道:“这,哎,这哪叫发财呀,你小子这不是存心笑话我吗,这些钱可都是民脂民膏,你不知道啊?”
“我笑你干嘛?这是那些贪官从百姓身上搜刮的民脂民膏不假,可要是不从那些贪官家里搜出来,你还不是一样要拿钱去赈济百姓,现在知道是百姓的钱,你再用到他们身上去不就行了,还不用你自己掏钱,这怎么不是发财呢?”杜安解释着。
嘉靖点了点头,话到是没错,可就是高兴不起来,苦笑的看着杜安。
“对了,大哥,还有二十多个没审呢,估计还能弄个几百万两出来,你先看奏章,我去审案了!”杜安笑了笑,说着就转身准备走了。
“诶,回来!”嘉靖一听,急忙叫住了杜安。
“咋啦?大哥,还有事啊?”杜安回头看着嘉靖。
“嗯,先不着急去审他们,有点事想跟你聊聊!”嘉靖点了点。
“哦,好,说吧大哥,啥事?”杜安立马转过身看着嘉靖皇帝。
“唉,这个,哦,对,你出去这几天家里没什么事吧?”嘉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此刻也是头痛啊,不知道怎么开口,要是说不让查那些贪官了,这小子肯定会急眼的。
“没事啊,谢大哥关心!”杜安摇了摇头微笑的看着嘉靖。
“好,没事就好,那公主最近这么样?”嘉靖点了点头,还是不知道开口,就东拉西扯的说着。
“啊?这,我不知道啊,大哥,你先忙,我还是去审案吧!”杜安一听,立马就心虚了,怎么突然问起公主呢,不会是听说了什么吧,还是走为上策。
“等等,朕话还没说完呢!”嘉靖再次叫住了杜安,神情凝重的看着他。
杜安砸了砸舌,忐忑的看着嘉靖,心里暗自嘀咕道:“这下完了,他肯定知道了,你个死娘们,都跟你说了是喝醉了酒,也说过会负责的,怎么还跟皇上说呢,这不是要命吗?”
随即,嘉靖走下了台阶,背着手来回的走了进步,猛的一回头看着杜安说道:“这事……”
嘉靖刚一张口,杜安立马举起三根手指头,对着嘉靖认错:“大哥,你别说了,我知道错了,看在兄弟的份上,你饶了我这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都听你的!”
“诶,二弟,言重了,朕怎么会怪你呢,你抓了这么多贪官,朕心里也高兴,只是一下子就查了这么多,动静太大了,得慢慢来,朝廷还需要人办差,这次就到此为止吧!”嘉靖连忙摆了摆手,和颜悦色的看着杜安说道。
杜安一听,发愣的看着嘉靖说道:“不是,大哥,就,就这事啊?”
“行了,你就别装了,听大哥的,到此为止,你再这么查下去,朕就是把南京的那帮官都调过来都不够你查的!”嘉靖瞪了杜安一眼,苦笑的说道。
“呼……”杜安长长的嘘了口气,不禁的摸着自己的额头,瞪着嘉靖,你大爷的,这点事你早说啊,看把我吓的,都出汗了。
杜安直了直腰,很不爽的看着嘉靖说道:“我说哥呀,你以后说话能不能痛快点?就这么点事也墨迹了半天,这不耽误事吗?”
玛德,差点又露陷了,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老疑神疑鬼的,咋这么不禁吓了现在?
这种事情公主应该不敢告诉别人才对呀!
哎,以后得谨慎点,除了公主,谁问打死都不能承认了!
“你也别抱怨了,这次差事还是办的不错,哦,对,还有奏章也写的好,字也写的很不错,有进步!”嘉靖尴尬的笑了笑,连忙夸奖杜安。
可不能跟他犟啊,这小子就是一根筋,犯起浑来,谁也劝不住,关键自己还指望他做事,这种时候得顺着他才行!
“你可拉倒吧,我哪有这本事,奏章是林大钦写的!”杜安立马瞪了嘉靖一眼,少来这一套,又想打我主意,这次要不没办法,我还能去查案?
“啊?原来是林大钦写的啊,你怎么把他也叫过去了,他不是在替你打理工坊吗?”嘉靖愣了一下,看着杜安说道。
“那只是临时的,人家可是状元,有才,还能跟我在工坊干一辈子啊,有机会不得让他去历练历练啊!”杜安解释了一下,虽然我不想当官,但我也不能耽误人家啊!
“嗯,你说的对!”嘉靖点了点多头,心里高兴啊,这小子还知道給自己培养人才,于是对着吕芳说道:“吕芳,传旨,陆炳和林大钦协同杜安办案有功,官升一级!”
“是,皇上!”吕芳点了点头,立马就走了出去。
“这还差不多!”杜安微笑的看着嘉靖使了眼色。
“启禀皇上,张阁老和聂贤求见!”这个时候,一个太监走了进来禀报着。
“哼,还有脸来!”嘉靖一听,脸色就拉了下来,冷冷的说道:“让他们进来!”
太监拱手点了点头,立马转身走了出去。
“老臣参见皇上!”张璁和聂贤走了进来对着嘉靖拱手行礼。
“你们来的正好!”嘉靖将那份奏章一丢,黑着脸瞪着张璁和聂贤训斥道:“都看看吧,这就是你们说的天灾,朝廷拨了180万两银子,可用在河道上还不到30万两,剩下的都进了那帮贪官污吏的口袋,一个河道案就牵扯出二十多个贪官,还有那些被举报出来,一共六十多个,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啊?”
聂贤本来就是过来请罪的,听嘉靖这么一说,立马跪倒在地磕头:“臣有罪,臣该死,请皇上责罚!”
“皇上息怒,老臣用人不察,识人不明,有失职之罪,请皇上降罪!”张璁拱手说道。
“你们确实该死!一个是当朝首辅,一个掌管都察院的左都御史,这么多贪官污吏就在你们眼皮底下,你们却浑然不知,你们让朕怎么向天下百姓交代?朕还能信你们吗?”嘉靖狠狠的盯着他们怒不可遏的训斥着。
“老臣有负圣恩,愧对皇上,请皇上责罚!”张璁一听,再也站不稳了,连忙跪了下去。
嘉靖狠狠的瞪了张璁一眼,扭头看着聂贤说道:“你的事情等会再说,你,聂贤,身为左都御史不但失察,竟然包庇他们,替那帮贪官污吏隐瞒罪行,你自己说,到底收了他们多少好处?”
“皇上,臣可没收那些贪官的好处,臣只是一时糊涂,被下属蒙蔽,请皇上恕罪!”聂贤惊恐的看着嘉靖皇帝,此刻心里也是后悔的不行,好处确实没有收,只是碍于张璁的面子替他们隐瞒而已。
而张璁也是低着头,心里紧张的不行,听嘉靖的语气,自己肯定也要倒霉,若是聂贤将自己供出来,那首辅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
“一时糊涂?哼,朕看你是糊涂的连是非都分不清楚了,都察院肩负监察百官之责,就你这样,朕还能将都察院交给你吗?”嘉靖质问着聂贤。
聂贤一听,心里凉了半截,但也庆幸,嘉靖给自己留了台阶,要是在固执,恐怕老命都保不住了,于是对着嘉靖拱手说道:“皇上,老臣有负圣恩,不配再掌管都察院,还请皇上恩准老臣告老怀乡!”
“下去吧!”嘉靖很厌恶的挥了挥手,聂贤连忙磕头谢恩,起身走了出去。
张璁此刻也松了口气,嘉靖没有深究下去,也就意味着此刻还不想让自己太难堪。
“张璁,王华是你向朕举荐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嘉靖冷冷的看着张璁说道。
“皇上,老臣失职,老臣愧对皇上,请皇上降罪!”张璁拱手说道。
“起来吧!”嘉靖抬了抬手,冷冷的盯着张璁说道:“你既然知罪,朕姑且念你多年辛劳,就罚俸一年以示惩戒,下次在有这种事情发生,朕决不轻饶!”
“谢皇上隆恩,老臣谨记!”张璁立马站了起来拱手谢恩。
“杜安,查贪官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剩下的二十几个转交刑部去办吧!”嘉靖扭头看着杜安说道。
“皇上……”
“好了,就这么定了!”嘉靖摆了摆手,杜安立马咽了回去,不解的看着嘉靖。
嘉靖看了杜安一眼,然后对着张璁说道:“张阁老,那帮贪官污吏要立马处决,不必再另行请旨,让刑部将他们拉倒河边上去处斩,以告慰那些无辜遇难的百姓,至于他们的家眷全部押到教坊司去!”
杜安一听,立马对着嘉靖拱手说道:“皇上,那些贪官自然是死有余辜,但有些官员是自己招供的,也检举了一些贪官,也算是将功赎罪,所以,微臣恳请皇上对这些官员的家眷从轻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