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要走,李纨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就跟家里人提出了这件事。
李母和黛玉当然的舍不得,碎叶不好吗,何苦要去什么安南,还要去建一个蘭淓国,那地方在哪?
“婆罗洲”李修告诉她们答案:“不得不说世家选的地方不错,哪里有着不少汉人,立国的基础条件是有的。”
李纨满怀希望和憧憬的告诉母亲和弟媳:“我们先去安南,我要把修儿一直想要的橡胶搞到手。”
“我支持我姐姐!你以后一定要做个橡胶大王!”
李纨今年才二十五岁,要不是跟着一家人在西域,她也不会答应杨家的亲事。既然答应了,自己就不好留在碎叶,贾家也在碎叶是一方面因素,另一方面她也在替杨不惑考虑。
辛苦在安南有了基业,不能娶了一个寡妇就让人家全丢了吧。再说,弟弟这些年一直没停的念叨着橡胶橡胶,自己何不嫁夫随夫的去了安南,顺便帮弟弟一把呢。
“他倒是派人给你送来一船生胶,只是路太远,还要再等等。”
是啊,一个在东南亚,一个在中亚,姐姐嫁的可是够远的。
帮着姐姐说了些好话,人家小两口就要有自己的生活,再说世家们还打算办大事呢,都挤在西域薅羊毛做什么。
“爹娘给你的嫁妆你就拿着,我和玉儿也给你准备了一份,大哥那里也有一份。咱们家就你一个姑奶奶,隆重点没什么。”
李纨只是摇头:“我有的不少了,家里的东西都不要,只是多拿些枪炮才是真的有用。”
李守中哼了一声:“你是想要火药方子和机床。那可是你弟弟家最要紧的东西,还说不要嫁妆,什么嫁妆能有这两样东西值钱!”
黛玉赶紧着说话:“那又值当的什么,给了!最宝贝的是三郎,那些东西早晚还有最好的。不过吗,姐姐,这些可不能白给,彩礼要留在家里的。”
“你想要什么彩礼?”
“把他们家的书库搬过来。”
李守中抚掌大笑:“好!就这么办!一文钱我们都不要,就要世家的书库!”
李纨想了想点头答应了:“行,以旧换新。让他们拿旧书来换咱们家的新书。”
一家子都笑了起来,女儿还是向着娘家人的。
李纨要从陇西嫁出去,这是陇西对李修最大的褒奖,你姐姐改嫁还是李氏的女儿。
李父李母自然就要跟着回去,尤其是李母,还说不回来了:“你们大嫂一个人操持家里事不容易,我总得帮人家带带孩子。这么久了,我还一直没带过,怪对不起人家的。留在你们这里,也没个孩子给我带,怪无聊的。”
黛玉低着头只是笑,李修一撇嘴,花式催生,我懂。
“玉儿才多大,这么早就生,她身子还要不要。再过两年的,那时候生的孩子才是最健康的宝宝。”
黛玉使劲的点头,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要宝宝啊。
李母哼了一声,拿着小儿子没办法,他总有歪理给你说。我不和你说,我和我儿媳妇说:“玉儿别怕,你们有医院你还怕生孩子吗?生孩子这事不能听男人的,他们懂个什么?明年十八了吧,明年正好要一个,怀还要十个月呢。”
黛玉只能是是是,婆婆说的对,明年要一个。
晚饭后,黛玉和李修无奈的在府里溜达着消消食,老人都这样,林如海都催,就想抱外孙。
唉,为人儿女的可不就这样,不结婚催着结,结了婚催着生,生完了呢,还要继续催着说就一个孩子多孤单啊,没个弟弟妹妹怎么行。
要是按着他们的步骤来,黛玉就别作别的了,不是怀孕生宝宝,就是备孕怀宝宝。想想黛玉都怕。
怕是怕,回了内帷,两个人还是那么的恩爱,吵得芳官又睡不好觉,抹黑爬起来悄悄的搬家。
夹着一个被褥卷就走,离你们远点,听不见心不烦。
晴雯要给她撵回去:“你不在那,就得是我!姐姐更睡不着。”
“那你就进里屋去呗,还等着八抬大轿呢。”
晴雯披散着头发直咬牙:“不去不去,我等着她们肚子都大了,独占着他。”
芳官钻进她的被窝继续的睡回笼觉:“那姐姐你可有的等了,外面还有排着队的呢。”
晴雯哼了几声,拧了芳官几下,拢拢头发,披件衣服还是过去了那屋。
芳官呲咪的笑,要多睡觉,还要多喝牛奶我才能长大,等我长大了你们就老了,嘿嘿。
里海东畔,一列小火车喷着烟雾缓缓的停在码头,王轶茗跳下车头,叼着烟卷嘚瑟的开始查车,一个维族孩子跟着他左看右看,东敲敲,西碰碰的检查着火车。
李修是叫小火车,窄轨的火车也就能在游乐园或者风景区载载游客用。可在这些人眼里,这是最大的钢铁怪兽。
一队队士兵下了车,排好队去了集合点休息,仇兰亭也叼着烟卷找到了王轶茗。
“王师傅多辛苦几天,尽快着把我的人和物资运过来。”
这位李修的前马车夫,和二牛一样,都是首任的机车长,别提多抖擞了。谁家的车夫能有他们这样风光,跟着火车的建造一步步成长起来,他们的驾驶经验,就是那些正在学驾驶的教材,谁见了都喊一声师傅。
随着话音,一包“大生产”牌卷烟扔了过来。
是不让李修抽烟了对吧,这群厮杀汉们,可不管什么臭不臭,命都没了一半,怎么死不是死。
赶紧接住,笑着说道:“那怎么着,把冯总兵扔下不管?”
就两辆车用着,一辆二牛跑客货运输,一辆他开着运兵。说好的一家一趟的运,仇兰亭这个总兵总是要抢冯紫英的买卖。
“费什么话,我是咱们的活,抢地盘抢出海口。他呢,给人家当客军去,跟在人家屁股后边捡洋落儿!”
他手下的兵跟他一个德行,听见这话都喊好:“没错!咱们是开疆扩土,他们是给人家扛活。先紧着我们再说!”
哄笑中,王轶茗把烟散了一圈答应下来:“那你们可要动作快,我单车头回去,拉上车厢就跑,怎么样?”
仇兰亭满意的拍拍王轶茗的肩膀:“这就对了吗。再回来这趟,去我兵营里吃饭去,给你留条鱼,再整一瓶酒。”
他留在碎叶的人,早就准备好了,卡着时间偷偷的藏进车厢里,等着车头一到,拉上就走,让冯紫英等着下趟的吧。
冯唐从后面过来,踹了他一脚:“混蛋玩意,就这么欺负我儿子。”
仇兰亭可不虚他,笑呵呵的给老冯解释:“您和我爹互换了位置,那您可是我的副总兵,可不能帮着他们去。哟,行啊世叔,这一身让您穿着倍精神!”
冯唐连问是吗,自己扭扭腰身,也说西域的军服是比布铁甲裙舒服利索。
之前的军服是为了防御冷兵器所设计的,肩头胸口都是有铜甲做缓冲防护,挂上些铁链子是防护飞箭,有个裙子下摆是骑在马上的时候护住双腿。
西域军全面改装了火器之后,李修就看出了不方便,索性一并改了军服,也就是作战服,没有迷彩上色的技术,只能是白色绿色两身换着穿。
钢盔顶上,防弹衣套在外面,下身是裤子配牛皮的小靴子,确实看着和别人的不一样。
欧罗巴已经有了军装,可没有作战服的概念,还停留在显示军容和华丽上。
李修没放弃汉家的传统的军服,稍微改改样子当作礼服穿,他挺喜欢汉服的。
冯唐美了一会儿,无不感慨的看着正在卸下车厢的迫击炮,就是用臼炮的技术特点改了改,杀伤效果就倍增了十几倍。
最关键的是,它携带实在是方便,大小伙子们拆开了炮就能背着走。这东西打骑兵那叫一个狠,而且吧,它还能吊进城墙里面去。
一想到这个,冯唐就忍不住的去琢磨京城那座高墙,尤其是自己守过的那一段,有几个位置是藏兵用的,要是从天而降这么几发的话,啧啧啧,哈哈哈,是吧,京城也就是那么回事。
跟着仇兰亭进了码头兵营,看着宽阔的水面上来来往往的商船,很振奋,那都是钱。总说丝绸之路,有几个人能走过的,自己和老仇不就拖家带口的寻着儿子走了一趟。
世道是变了呀。
“总兵大人!”巡哨的一个队正在门口喊着。
“什么事?”
“有几个鞑靼人来求救。”
仇兰亭和冯唐都一愣,鞑靼人求救?有什么事了吗?
鞑靼人自蒙元之后,遗留在欧罗巴和西域的部落可是不少,自从李修重新掌控了西域之后,他们才陆续的东迁了回来。
当初的时候,仇兰亭没少为这个和哥萨克开战,一个不让走,一个非要走,李修当然帮要回故国的鞑靼人。
“带进来我问问。”
几个女人被带了进来。
“你们可是条支都督府的人?”
一个浓眉大眼的姑娘进来就着急的问道。
“不错,本官是条支都督府总兵官仇兰亭。你们是什么人?”
看着眼前穿着奇装异服的汉人,姑娘哇的一声就哭了:“快去救我阿爹和我的族人们!我们是土尔扈特部!”
仇兰亭不知道这个部族,只好看看冯唐,冯唐仔细的想了想:“是王罕的克列特部,一直是成吉思汗的卫队部族。你们怎么跑这来了?谁把你们围住了?”
姑娘擦干眼泪,更咽的说道:“自从罗莎的女皇登基以后,我们部族的勇士,就被他们几次征召去和奥斯曼作战,已经断送了十几万的好男儿。我阿爹不想再为他们送命了,我土尔扈特部决定举族东归,却被他们不许,三万多族人被困在伏尔加河畔,被哥萨克骑兵紧紧的咬住。我是冒死突围出来请求救兵的,原来你们真的在这里。”
仇兰亭啪的一拍桌子:“敢拦截我的人!值日官吹哨,集合队伍,去救人!”
冯唐吓一跳:“贤侄且慢!无军令怎可擅动?”
“世叔!这里是西域,都督早就有命令,只要肯归附我们的部落,不论他们是哪一族的,全力救之。就是罗莎的军团阻路,也照打不误!七分军事三分政治,就是打完再谈!”
冯唐目瞪口呆,你们都是这么玩的?带种!这才是虽远必诛的样子。
片刻功夫刚下火车的一千多人就集合整齐,仇兰亭让冯唐留下一百人守着码头,自己领兵登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