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商们决定撤离临安,不过离开归离开,这么大的损失总要弥补一下,临安包括周边几地的粮价只有四十文,但是离开临安,京兆,福建,童川,甚至是蒙古,这些地方的粮价可一点都不低。
将手里的最后一点余钱用来收购低价粮,粮商们直接装船顺流而下,直朝江南西路或者福建而去。
收到消息的杨过再次下令,这一次的目标不在是粮,而是和粮同等重要的物品,盐!“开始全力收购世面上的私盐,包括官盐,能买多少卖多少,我要让临安包括周边几城,一粒私盐都找不到!”
车队达到临安第十天,命令下达,世面上的私盐甚至官盐都开始大量被收购。
如前文所说,南宋官盐因为种种问题居高不下,加上官盐有摊派一说,盐价更是极为离谱,如今临安的官盐,竟然达到一百一十文一斤的程度。
而私盐的价格,不过二十文,相差五倍还多。
主神空间中有一部名为武林外传的电视剧,其中有一集就是专门讲的私盐问题,实际上,南宋的情况远比电视中更加恶劣,如果不用私盐,小酒馆的成本将会剧增甚至很难维持下去。
大宋繁华,是历代之最,京都临安大多数居民都是脱产状态,家里是没有田产的,所以之前的炒粮才会如此剧烈。
不过没有田产并不代表劳动强度降低,相反,无论是码头上抗包拉船的苦力,还是街头的挑夫小商贩,在临安生活的绝大多数底层民众,劳动强度只会更大。
苦力就不说了,哪怕是小酒馆的老板,大多都是一家人开办,为了省钱至多雇佣一两个伙计已经算是大生意,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床采购,打扫卫生,进行各种准备,一天下来扰动强度绝对不比种地的农民差多少。
为什么越是高档的饭店,饭菜的口味反而越清淡,反倒是那些街边大排档往往饭菜都会放很多盐,因为在这里吃饭的,通常都是劳动强度比较大的,你若去工地就会发现,他们对于盐和水的需求更大。
劳动强度越大,相对于对于摄入盐分的需求也就越大。
普通人,如果不吃盐能支撑五六天,但是这种劳动强度比较大的人,两天不吃盐就会头昏眼花浑身无力。
杨过这一手收盐的举动,可谓狠辣无比,先前炒粮所赚的资金,几乎全都砸在了私盐上,只用了一天,私盐的价格便与官盐持平。
紧接着,双方齐头并进,开始飞涨。
第十二天,已经不是盐价飞涨的原因了,近千万贯资金砸下,临安包括周边十数坐城市,就算你有钱也跟本买不到盐。
所有带盐的东西价格都在飞涨,甚至油盐铺中没出现一包盐,立刻便会引来无数人抢购,简直是成为了小型拍卖会。
对于达官显贵豪商巨富来说这不是什么问题,毕竟盐价再高也不如他们一顿饭的花费,虽然少,高价总是能买到的。
但是对于平民来说就不同了,盐对他们来说必不可少,但偏偏价格惊人。
若是十几天前,临安的居民还是相对富裕,哪怕一贯甚至两贯三贯一斤,但还没达到完全吃不起的地步、可刚刚经历粮价风波,临安城的居民手里的钱都买了高价粮,如今只能将高价粮低价出售,换取更加高价的盐。
紧接着,杨过的最后一道命令下达,手中的盐开始疯狂抛售。
已经不需要杨过再做任何事情,整个临安城,盐的价格是降下来了,但是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粮食,没了!粮商们早就将大量粮食运出临安,临安甚至包括周边十几个城市的粮食跟本不够百姓们吃的,而此时,经过几次卖粮买盐,仅剩的粮食被大量消耗,粮价再次上涨,但百姓手里的钱却没了,跟本买不起。
这一次,就算他们将盐低价出售,也根本买不到多少粮食了。
更何况此时,察觉不妙的达官显贵们已经开始果断囤积粮食。
第十四天,粮荒开始蔓延,临安知府不得不上报,从远处运粮,但是近处跟本没有粮食,远处想要抵达临安,一来一回至少也要十多天。
第十五天,已经有大量难民诞生,开始抢掠粮店米铺,临安知府开仓放粮,但之前粮价高涨的时候为了平抑粮价已经出售了不少,全都被粮商们在价格最低的时候接手运走,此时的粮食,跟本支撑不了几十万人甚至包括周边十几座城市的消耗。
第十六天,大批难民开始汇聚,一些富商巨户遭到洗劫,甚至有难民冲击临安知府县衙,一名书生带头,有史以来,第一件从国都开始的农民起义发生了。
赵与勤深感罪孽深重,调查幕后黑手无果后,上报朝廷,在临安府自缢。
国都叛乱,朝廷的反应还是极为迅速的,很快便派大军镇压,催促运粮队伍连夜兼程,在第二十天,总算抵达临安,配合大军将起义镇压了下来。
而相比临安,在蒙古的武家兄弟和程英行事更加肆无忌惮,毕竟曾是游牧民族,对于这方面相比临安来说少了太多警惕。
先是借助钱庄大肆收购普通牧民手中的牛羊,转手将其直接赠送给蒙古高层的权贵们。
紧接着开始收购粮食,用收购的粮食高价换取新鲜皮毛酒水,大批牛羊在段时间被宰杀,大量粮食被酿酒。
这个过程中,权贵们得到惊人的利益,跟本不会阻止,反而推波助澜给学生收购粮食提供便利。
时值盛夏,被宰杀的牛羊跟本无法储存,粮食的价格也是一路飙涨,很快大量的牧民没了牛羊,加上粮价飞涨,半农耕的他们本就不能单纯靠牛羊或者粮食生活,现在到好,即没有了牛羊,又买不起粮食,粮荒在短短十天内疯狂蔓延。
同样是粮荒,蒙古和大宋却完全不一样,所造成的混乱更加剧烈,也更加的难以遏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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