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怎么想?”荣幽磬又道,语气间有些迫不及待。
“你以为本王会怎么想?”赫连初槿坐下转了转桌上的茶杯,反问。
荣幽磬紧跟着坐在了他对面“初槿,难道你真的对她有别的感情了?你看到那惊鸿舞,当真没想起我吗?”
千流歆心里咯噔一下,反复思考着她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看到惊鸿舞,没有想起她?
“没有”他偏开头,躲开她的目光,违着自己的心冷声道。
“我不信,我不信你当真能忘了我,忘了我们之前的种种,你的那场庆功宴是我布置的,那些孔明灯是我安排的,我落水那次是因为在相思湖边听到了你的箫声,你还是来救我了,还有惊鸿舞,这都是我们小时做过的事,我们之间的约定…”
“够了”赫连初槿厉声,他起身背对着她。
往日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过,他们一起放孔明灯,约好每年都在相思湖边放河灯,她跳舞,他吹箫伴奏,一幕一幕刺得他眼睛疼,怎么忘啊,他怎么能忘记他那段最阴暗痛苦的时候是她陪在他身边。
听到这的千流歆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后退了一步,他们早就认识,并且,早就在一起过。
她突然间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一样,她把自己的秘密告诉荣幽磬,让荣幽磬教她礼仪和舞,可殊不知自己做再多都没用,赫连初槿喜欢的不是像荣幽磬那般的女子,而是喜欢的那个人,就是她…
那她做的这些在他们看来,该有多可笑。
“初槿,我们相识太久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是长情之人,我知道,你没有放下我对不对?”她柔弱身子被风吹着,眉目间那点哀愁更惹人怜。
是啊,换成是谁都不会选择千流歆这种任性胡闹之人而不选她这个才女。
“你凭什么这么想?是你当初选择离开本王的,时至今日,你凭什么以为我还会对你念念不忘?”
“凭我足够了解你,凭我落水时你立刻相救,凭你在府中后院种了满院子的木槿”
千流歆心里疼得厉害,原来,连那木槿花也是为她种的吗?
记得她第一次入晟王府,风影带她去了后院找他,后院是一院子的木槿。
荣幽磬顿了顿“你是知道木槿花的含义的,它代表永恒的爱,初槿,你只知我偏爱木槿花,却不知,我是因为此花暗藏你名”
赫连初槿心中那筑起的高高城墙在这一瞬间坍塌,将他的心死死地压住。
他眸色已经猩红,身体缓缓颤抖着。
“我承认我教流歆有私心,我想看看你会怎么做,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忘了我,其实,你没有忘了我对吗?”
千流歆再也忍不住了,滚烫的泪水从她眼角滑落低到地面上,她从未如此狼狈过。
她擦干眼泪,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所以,利用我来达到你的目的,你满意了?”
荣幽磬和赫连初槿均是身体一震,他们几乎同时转身看向身后的千流歆。
“流歆?”荣幽磬看着她,愣了许久才艰难地张口喊道。
“你还是叫我千小姐吧”她声音和目光都冷得很。
在她看来,她们已经不是朋友了,没必要直接唤她的名字。
“流歆,对不起,我,我听说你最近都没有来晟王府,我今日才会来…”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今日没来撞破这些,你们还会继续瞒着我?你们这么耍我,有意思吗?”她打断荣幽磬,将目光从荣幽磬身上转向赫连初槿。
“对不起,我承认这件事是我自私了,我不应该瞒着你,但是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朋友”荣幽磬不断地道歉,脸上满是歉意。
“好啊,既然把我当成朋友,你能不能断了对赫连初槿的心思?”
荣幽磬身体一僵,她有些不敢相信千流歆会这么说,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了解她,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赫连初槿面色也变了变。
荣幽磬咬唇,眼睛里闪着泪水。
“你们把我千流歆当成什么人了?我若早知道,我断不会做棒打鸳鸯坏人姻缘的事,可是,你们却瞒着我,你们明知我的心思,却都不告诉我,看我的笑话很有意思吗?”
千流歆袖中的手紧紧握住,她恼的不是他们心悦彼此,她恼的是,她的朋友拿她来试探她喜欢的人对自己的心。
而赫连初槿,她那日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他说的是没有,到头来,她成了天大的笑话。
“是本王的错”赫连初槿终是开口,将所有错归咎于自己身上。
千流歆苦笑,他在维护她,他口口声声说对荣幽磬没有情了,说忘了她了,可他还是在维护她。
“罢了,是我千流歆看错了人,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们”她说完抱着装着自己做的环臂甲的木盒,一步一步远离他们的视线。
没出王府前,她强忍着泪没在他们面前哭出来,出了王府后,她再也忍不住,任凭泪水从眼中落下。
在府外一直等着她的苏澧澈看到她身影踉跄地走出,脸上带着泪痕,他心猛然一紧,他猜到定然与赫连初槿有关,但却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苏澧澈跟着千流歆的身影没有走上前打扰她,但比之前离她近了许多,就站在她身后。
见她哭,他的心比当初千流歆拒绝他要取消婚约时还要疼,他明明已经退出了,他的退出是希望她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希望她能一生开心无忧,可是,他的让步,她好像并没有快乐。
哭了许久的千流歆看到手中的木盒,她伸手抚过,她做这么多有什么用?她再改变,不爱她的人还是不爱,她抬手将手中的木盒摔下去,木盒打开了,里面的环臂甲掉出。
她没有再看一眼,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身后的苏澧澈走到环臂甲面前,原来盒子里装的是给他做的环臂甲,可惜,那人不懂珍惜,他蹲下身捡起脚边的环臂甲轻柔地将上面的灰尘擦拭干净,小心地放到了盒子里,将盒子抱在怀里。
千流歆离开晟王府的时候因太过难受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的人,现在她心情平复了下来,她早就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她,她也感觉得到那人对她没有恶意,不会伤害她,她猜到了,除了苏澧澈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