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横笛吓得大喊。
紧接着他又扑向千流歆,就在他伸出手的一刹那,苏澧澈抓住了他的手,在他身上踹了一脚。
众人都急忙围了上来“歆儿,你怎么样?”
“我没事”
“来人,把他带下去”赫连初槿沉声吩咐。
“放开我!”男人挣扎,推开想要拉住他的侍卫。
“就是你们这群人,你们这群官员,你们自私自利,眼里只有自己,根本不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
“我们要是真的不管你们的死活,今日何须来支帐施粥?”千流歆声音冷了冷。
“呵,你们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假惺惺的小人,要不是接连战争,赋税太重,又恰遇大旱,我们怎么会沦落至此,连饭都吃不上”男人怒吼。
他眼中晶莹,泪水滑落,“我弟弟,死于战场,家中妻儿,全部饿死…可你们呢?你们这些官员,花天酒地,宫中歌舞升平!”
“若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会让那场战争发生”千曲靖忽而开口。
可是,他没那么厉害,他没能阻止的了,虽然结局是赢了,但是,依然有那么多人死于战场,他无能为力。
“爹…”千流渲张了张口。
“你说够了没有?”千流歆往前走了一步,实在是忍无可忍“人死不能复生,我们都在尽力把对百姓的伤害和损失降到最小了,战争不是一个人说了算,是当时的局势没有选择”
“还有,天灾也是我们无法避免的”
“还有你”男人忽而想起来什么,冲千流歆道:“你不是赤澜的福星吗?一点福气没带到,反而引来了大旱!你为什么可以轻易地站在我面前说这些大道理?”
“我…”
“够了!”赫连初槿走了过来“来人,把他带下去”
“是”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这群人……放开我”
“歆儿”苏澧澈担忧地看着她。
千流歆看到他担忧的眼神牵强地笑了笑“澧澈哥哥,我没事”
“横笛,你安排人继续施粥”千流渲吩咐。
那男人一番话也引起了不少难民低声私语,有些人面上也有些不满。
“如果可以的话,谁都不想上战场,谁都不想有战争发生”赫连初槿转身看向难民道“你们以为,战争是你们一个家庭的事吗?”
“是,你们有家人死在战场上,但是你们口中那些官员没有去吗?武官也在奔赴战场,至于文官,千丞相当年独自赴北疆谈判,担起整个赤澜的命运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所有人,都是为了赤澜,为了赤澜的百姓”
“至于天灾,避无可避,你们可以为了家人伤心难过打抱不平,但别没了分寸和判断力!”赫连初槿厉声。
一字一句,声音低沉却有力,千流歆在他身后看着他,她发现,他说的话,总是很有感染力,让人,安心。
他称赞了所有人,却没有提到自己,在晟王府的时候他晕倒那次,府医给他检查身体,她那时才知道他身上原来新伤旧伤那么多,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等等,千流歆想起来什么,他最后两句话,是在为她说话吗?
千流歆心中一暖。
“安排下去,再有闹事的,直接带走关起来”赫连初槿吩咐侍卫。
“是,王爷”
所有人都噤了声,没人再敢说什么。
这一幕,不远处马车里的人尽收眼底。
“千家还真是出尽了风头”马车外的中年男人冷哼一声。
车内的荣荆面色阴了阴,他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看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将军,这次,只怕是千府又要立功,不如,我们借这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锅里放点什么……如此一来…”
“不”荣荆下巴微微抬了抬,混浊的眼睛眯了起来“让他出风头”
“将军为何?”男人不解。
“爬的越高,摔得越惨,经过这么两件事,千家在朝堂上可是得罪了不少人,要是再收买了民心,朝堂上,加上皇上那边,你觉得,他还能有好日子过?”荣荆冷笑一声。
千曲靖啊千曲靖,你也别怪我,怪就怪,咱们,注定是敌对的,清廉明正的官儿不是没有,可下场,自古以来,又能有多好。
你可以为了赤澜和百姓不管千家,可我,却是要管我荣府兴衰的。
男人了然于心,拱手称赞“将军好计谋”
“丞相大人”
另一边几个穿常服的官员迎着千曲靖缓缓走来,他们身后跟着一群府兵,府兵拉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明显装的是粮食衣物之类的。
千曲靖脸色变了变,偏那几人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脸上挂着不屑,施恩一般的目光打量着难民。
“当真是傲慢!”不远处的千流渲可是将他们脸色尽收眼底,他轻哼一声。
“哎呀,千丞相啊,这实在是怪不得我们几人小气,只是,我们一直为官清廉,家里面拿不出什么东西了”为首的李大人一副尽力了的表情。
说完他有意无意地捋了捋衣衫,和长袖,两个补丁漏了出来,明显是故意给千曲靖看的。
“你们…”苏毅咬了咬牙,一张略黑的脸被这几人的厚颜无耻气得红了红。
千曲靖伸手拦住他,几人明摆着是故意的,平日里随便一件玩物,数亩良田都要多少银子了,为官清廉?哼,当真是清廉很,需要他们拿银子粮食的时候几个官员竟只凑了一辆马车。
只千府自己便拿出了三辆马车粮食,还不算被褥衣物和其他杂物。
难不成是说千曲靖平日里贪了?赤澜有这些蛀虫,早晚出事。
“看他们那脸色,一个个像吃了屎一样难看,好像是爹求他们一样,难道不是因为皇上下的圣旨?再说,本来都是为了百姓而已!”
“流渲”苏澧澈拉了拉千流渲的衣服,示意他少说两句。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千流歆忍不住了。
“呵”她轻笑了声,走到那官员面前“是李伯伯吧?也是,李伯伯为官清廉,外加教子无方,导致原本就不是太富裕的李家雪上加霜”
“你胡说什么?”
“呀,李伯伯急什么?流歆可没有胡说呢,凤源楼的常客谁不知李伯伯家的公子呢,曾豪爽掷金千两包下凤源楼,只为博美人一笑”千流歆掩唇低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