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爷来了,正往咱们这边过来呢。”
王府后院,徐明珠正在写字。
只见洁净的宣纸上,用浓墨书下下一个大大的‘忍’字。
听到画荷的禀报,徐明珠放到一半的笔重又拿了起来,毫不犹豫的,对着那个‘忍’字,刷刷划上两笔。
顿时,一个好好的字因为两条交叉的粗重线条毁了。
看到这一幕的画荷心头微跳,低下头减少自己的不存在。
这是她这半年来所总结下来的经验。
什么时候说话,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沉默,沉默到什么地步,这个度,必须要掌控好。
否则……
想到此,画荷不禁有些悲凉。
自与王爷大婚后,王妃的脾气越发的捉摸不定,便是伺候多年的她,也不免心生忐忑,很多时候更是战战兢兢的。
外面脚步声临近,画荷识趣的低着头避开到了一旁。
不一会,卫成走了进来。
徐明珠缓缓抬眸看了他一眼,仿若没有看到他阴沉至极的脸色一般,娇笑道:“王爷来了,正好,我在写字呢,您过来看看这字写的可好?”
卫成进来后便站在门口,距离书案尚有一段距离。
但他仍是看清了桌上的那个字。
一个大大的‘忍’字。
字迹清秀涓美,但隐隐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阴沉味道,与涓美二字相冲突,有些自相矛盾。
在‘忍’字上,两道交叉的粗黑墨迹,将那股阴沉味道更添着重。
卫成眉目不变,目色冷凝的望着立于案后,正对着他巧笑倩兮的徐明珠。
这是自大婚后时隔半年多,他第一次正视于她。
这一正视,卫成的眉尖便狠狠地蹙起。
半年的时间,徐明珠好像变化不小。
“王爷,这字好看吗?”
徐明珠笑着问。
卫成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好像在等她的下文。
而徐明珠,也果然不负他所望。
“是不是不好看?”低头看着案上的字,近乎于呢喃道:“我也觉得不好看,难看死了。”
“就像是,我在王爷的眼中,一样的难看。”
徐明珠缓缓抬头,看向他。
卫成呵了一声,“本王说过,只要你安分守己,本王自会给你康王妃的体面!”
“像这样?我自己一个人呆在这所院子里?睁开眼是一个人,闭上眼还是一个人,用膳时,更是一个人?府中下人皆知有名无实的王妃?这就是王爷所谓的体面?”
“你在质问本王?徐明珠,你可真是好笑,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找的吗?”
“我自己找的?是我自己找的,还是王爷过河拆桥?”
顿了顿,徐明珠又道:“不对,还算不上过河拆桥,不过,也快了,早晚的事。”
卫成不耐烦了,“你在说什么疯话!我警告你徐明珠,适可而止,否则……”
“否则什么?”
徐明珠从书案后走出来,“是杀了我,还是休了我?”她踱步至他的面前,仰头,“你敢吗?准确的说,你舍得吗?”
卫成没有说话,而他面部的紧绷昭显着他此刻的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