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再多话,也不是众人眼前悄悄话多的时候,话到位了,立马扭头转身就走,又一脸笑的款款回到了原位坐下。
不少人的目光都在乱瞟。
陆红嫣的眼神中透着错愕,她是了解自己母亲脾气的,也不知自己母亲跟张列辰嘀咕了些什么。
目光斜睨的秦仪眼中亦透着几许惊疑不定。
林渊亦面带狐疑地斜睨着张列辰。
靠坐在沙发上的罗康安翘着二郎腿,手摸着小胡须,嘴角不时勾起一抹笑意,他就是想看热闹的,虽然有些事不敢做,也不敢说出来,可他就是希望热闹越大越好的那个。
燕莺的神色一直很平静。
陆山隐的客套话也说不出来了,端着茶盏慢慢嘬着,心里也在苦笑,扯了桩买卖当幕布,背后却在这破事上玩起了刀光剑影的暗中交锋,这算什么事?
他之所以不说话了,是因为他也很了解自己夫人的脾气,不用说了,自己夫人肯定撕破脸跟那位摊牌了。
看张列辰那背对着不动的背影,他就知道,张掌柜怕是也被逼的不得不出面解决这事了。
既然如此,他也不说了,演不下去了,周旋不下去了,等着了。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张列辰会跑出来掺和这事,他心头也有几分冒火,既然跑出来掺和了,你就解决吧。
不过也有几分好笑,这家伙居然会被这种破事给扯出来。
客厅内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张列辰有了动作,伸手摸了下那摆件,宽袍大袖的双手往身后一背,转身挨着墙边晃悠而去,走到了一旁的小厅,走到了两边派出的确认契约的代表人员桌前,放出一手敲了敲桌子,“去,出去,去外面换个地方慢慢看去。”
两边代表人员坐那一脸愕然地看着他。
张列辰已经背个手晃晃悠悠地走回了厅内,又嚷了声,“那个,不相关的人都出去一下。”
客厅里或坐或站的一群人一个个看着他,不知他要干什么。
林渊拧着个眉头,不知这死老抠撒什么野。
小厅门口,秦氏和陆氏人员也出现在了张列辰身后,不知什么情况,一个个朝客厅内能做主的人目露询问神色。
陆山隐略笑了笑,既然这位出面了,他也不迟疑什么,直接抬手示意了一下,于是陆氏的人纷纷离去。
秦仪还是多考虑了一下,最终也挥手示意了一下,秦氏的人也立刻出去。
慢慢绕圈走的张列辰又一个个指去,“小胡子,小青,还有你,都先出去。”
“我也出去?”罗康安指了指自己,表示很惊讶。
张列辰掸手,“出去出去。”
罗康安左右看了看,见林渊没什么反应,好吧,只好站了起来离场。
燕莺跟着出去了,只不过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眼。
还有得到白玲珑示意的关小青也离开了。
张列辰走到门口把门一关,又慢慢晃了回来,走到罗康安坐过的沙发背后,双手撑在了靠背上,忽叹了一声,“我说你们搞什么呀?干嘛总为难我这种老实人?我还以为是带我来游山玩水的,脚刚落地,立马两边挤对我。秦会长和林渊的事,我知道。红嫣和林渊的事,我也知道。你们什么意思我算是搞明白了,你们说我帮哪边好,你们为难死我了。”
抬手指向林渊,“小子,咱们就先从你开始吧。你是在我一流馆长大的,我问你一句,我当你半个爹够资格了吧?”
林渊沉默着。
张列辰稍等不见反应,立马吹胡子瞪眼道:“管别人我也许没资格,若要管你的话,不管你愿不愿意,我还是有点资格的。我现在问你,我说的话你听还是不听?”
林渊反问:“你想干什么?”
张列辰抑扬顿挫道:“我想帮你!你的终身大事我做主了。”
不容林渊还嘴,他已指向了乔玉珊,“陆夫人,你想把女儿嫁给林渊?”
林渊快步走向了张列辰,“辰叔,你别闹了。”
乔玉珊一个闪身,挡在了林渊的跟前,一把揪住了林渊的衣裳,死活不放开,她以为张列辰是要帮她解决问题的,笑咯咯回了话,“这还由得我想不想吗?两人本来就在一起了,两个年轻人彼此喜欢,我们做父母的赞同,就这么简单,跑出个第三者插足算怎么回事?”
张列辰又看向了秦仪,“秦会长,你也想嫁给林渊?”
秦仪淡然道:“他如果愿意,他娶我,还是我娶他,都行。”
张列辰颔首,“诸位,林渊还不到嫁娶的年纪,现在说什么嫁不嫁的都太早了。这小子我知道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怕你们将来会后悔啊!不如这样,你们既然谁都不肯放手,谁都咽不下这口气,两个丫头不如都跟他处着。时间能给出答案的,厌了也好,倦了也罢,最终哪对合适,哪对就在一起,都嫌弃了,大家就都一拍两散。你们看,这多好,犯不着抢来抢去的嘛。”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这是要二女共侍一夫啊?
林渊也被惊着了,发现张列辰送了个“大惊喜”给他,发现辰叔就是辰叔,果然是一贯爱占便宜的风格,亏他辰叔想的出来。
这算哪门子交代?乔玉珊第一个怒了,第一个不乐意了,闪身而来,一把抓了张列辰的胳膊,直接给拖走了。
陆山隐一惊,生怕闹出事来,亦赶紧跟去了后堂。
人拖人,人跟人的,三人出了后堂直奔内宅,乔玉珊挥手打开了一间房门,可谓是一把将张列辰给推了进去。
跟进的乔玉珊头也不回,喝了声,“关门!”
后进来的陆山隐立马关了门,双手连连安慰:“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他怕自己夫人忍不住会动手,真要打起来的话,两口子加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张列辰倒是两手一摊,“你让我帮忙,我帮了,结果你倒是不乐意了,你究竟有完没完了?”
“呸!”乔玉珊啐了声,双手叉腰,“老匹夫!这就是你的交代?我不管那个秦仪以前和林渊是什么关系,总之已经断了三百多年的关系,林渊也没了找她的意思,于情于理都没她什么事了。如今林渊和红嫣是堂堂正正的关系,小丫头片子突然横插一脚,想不要就不要,想要就来抢,她哪来这么横的脾气,耍给谁看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
老匹夫,我给了你面子,一直忍让着她,否则她焉能活到今天,我早就弄死她了。你倒好,说是帮我,实则是胳膊肘朝外拐。我就想不明白了,秦氏给了你什么好,能让你这样护着,能让那丫头如此任性。老匹夫,多话我不说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把舌头捋直了重新再解决一趟,若是不能让我满意,休怪我立马翻脸!”
“翻脸?”张列辰背了两手在身后,挑眉道:“我护她怎么了?我还明着告诉你了,我还就护着她了,整个秦氏就是我罩的,她和林渊的关系也是我一手促成的,她三百年前就是我给林渊内定的夫人。你翻个脸给我看看,你信不信我撕了你的脸?”
“你…”乔玉珊一副气炸了的模样,指着他鼻子。
张列辰冷眼道:“越老越没规矩了,敢在我面前撒泼,我看你是忘了‘死’字怎么写的,你动个手试试看!”
乔玉珊那叫一个咬牙切齿,人处在了爆发的边缘,但面对对方的实力终究还是没能爆发出来,却陡然转身,双手扯了陆山隐的衣襟,乱扯乱推的,哭着嗷嗷乱叫,“你都看到了,他就是欺负我们,他故意欺负我们,你女人被人欺负了,你一个大男人一声不吭算怎么回事,你帮我打他!”
“……”摆摇乱晃的陆山隐无语,不得不强行出手稳住了她,唉声叹气道:“你别闹了好不好?”
其实这事对他来说,简直是扯淡,有什么好争的,行就行,不行就拉倒算了,自己女儿条件这么好,还怕嫁不出去还是怎的?这样瞎折腾,简直是荒唐可笑,就从未见过这么离谱的事!
但这女人非要争,非要闹,他实在是服了乔玉珊和秦仪,发现两个奇葩撞一块了,没事也能搞出事来,愁死个人。
先把哭哭闹闹的乔玉珊拨开到了一旁,他朝张列辰拱手道:“掌柜的,你刚才说秦仪三百年前就被你内定给了林渊,这是什么玩法,难不成有什么内因不成?这事有够扯的,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总得给句合情合理的话吧?”
张列辰:“理由很简单,给先人一个交代!”
“先人?”陆山隐狐疑,乔玉珊闻言亦愣,不哭了。
张列辰叹了口气,负手来回踱步着,“你以为秦道边是怎么发家的?你以为空手起家能有那么容易,背后能没点原因?你以为一个穷小子能那么容易追上富家女?你以为秦仪和林渊发生关系后,这么一个年轻轻的姑娘能那么容易等林渊三百多年?但凡和秦仪有那苗头的男人,都出了意外,你们懂不懂什么意思,我想不用我再多解释了吧?”
他一把拨开了陆山隐,指了乔玉珊骂,“本来一切都安排的好好的,之后可以顺其自然的事,谁知你这女人发什么疯?竟然能干出对自己女儿下药的事来,亏你做的出来。你还好意思说是秦仪横插一脚,把你猪脑子捋一捋,究竟是谁在横插一脚。好好的一桩事,偏偏被你这贱人抽风似的横插一手给搅和成了这样,我都没法说你了,你还有脸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