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低着头打算溜,手腕突然被抓住,余光里是半截病号服衣袖,顺势往上看去是傅筠生那张没表情的脸。
医院里到处都是监控,周围人来人往,她吓的脸色发白地甩开他,结果非但没甩开,傅筠生还顺势捏住她掌心。
顾浅斜了眼毫不知情的Elvira,恼羞地瞪着傅筠生,暗暗地较劲挣扎。
“这样呢?”
Elvira迟疑地抬头,几乎是瞬间,顾浅绕到轮椅后,还提了傅筠生盖在腿上的毯子,遮住两人较劲的手。
见傅筠生的毯子提到脖颈,就像是发廊里围好了围裙等待剪发的顾客那样,Elvira疑惑地盯着古怪地两人。
“没感觉,我想回病房。”傅筠生垂眸。
“我送你。”Elvira还没站直,就听到傅筠生打断,“不用了,顾医生想送我。”
他微微偏头,挤了个笑脸。
顾浅想说“我没有”,但她左手已经握着轮椅,右手被傅筠生捏着,那句话卡在喉咙不敢说,她不敢看Elvira的眼睛,怕被他哀怨的目光射成筛子,只得心虚地低头解释,“只是顺路。”
她操纵着轮椅往后推了几步,留够转弯的空间,如芒在背地低着头将轮椅转了个弯,推着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你未婚夫若是醒了?”
顾浅就知道没那么顺利离开,她没看到Elvira嘴角噙着揶揄的笑,只听到他嫉妒的阻挠。
她真想跟Elvira解释,我不是要跟你抢他,我是有把柄在他手里!可她能做的只是僵着背,连头都不回地冷声说,“打电话通知家属,我不是。”
因为是轮椅,顾浅没办法带他走步梯,只能推着他乘坐电梯。
电梯一层层上升,每一层都有人进出,顾浅尽量低着头不被人注意,可傅筠生那张脸长得太招蜂引蝶,她又浑身狼狈引人遐想。
电梯再次打开,涌进来的人群快要挤爆电梯厢,顾浅被推搡到最里面,连傅筠生的轮椅都看不到,反正她又不在乎他的死活,挤了几下挤不过去也就放弃了挣扎。
傅筠生坐在轮椅上不方便,被挤的左摇右晃,这种拥挤和嘈杂令他难受的皱眉,胸腔里升起的怒火腾腾地往上翻涌着。
“小哥哥,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突然有人跌坐在他腿上,扑面而来的混杂香味真恶心。
傅筠生阴鸷地抬头,“滚。”
他的声音有些大,毫不留情的一个字,让那女孩在众目睽睽下难堪起身。
顾浅透过层叠的缝隙,勉强看了个大概,但根据她多年看言情小说的经验,不难脑补出整个剧情。
她正幸灾乐祸,突然被点名。
“顾浅!”
光滑如镜的电梯门上映着顾浅模糊的身影,傅筠生盯着她,“避孕药买几盒?”
顾浅感觉被雷劈了,他为了耳根清净,在这么多人面前栽赃她!
她假装没听见,埋着脑袋抠指甲。
“浅浅,你穿这件红衣服真美。”
如果说刚才觉得被雷劈了,那么现在是被驴踢了!
整个电梯间就她一个穿红衣服的!
瞬间感觉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站沼泽,顾浅硬着头皮抬起头迎着众人复杂的目光,干笑着拨开人群挤过去,“麻烦让让,我们神经科急诊。”
电梯门打开,顾浅推着轮椅就跑。
一路飞奔到病房,将轮椅踹了进去,顾浅心跳如擂鼓地靠着门板滑落,急喘着怒骂,“你特么有病啊!”
傅筠生从轮椅上下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心脏上,他步步逼近,她后怕地爬起来拉门,门刚开了个缝,人已经被扯着后颈甩了回去。
顾浅被摔的躬身趴在地上,傅筠生差点踩到她脸。
他俯身捏着她下巴,目光阴森:“你再骂一句试试!”
他最痛恨别人骂他妈,回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毁了当年那个狗仔。
“是你先戏耍我的。”顾浅吓的后背冒冷汗,却镇定地瞪着他。
的确,是他胁迫顾浅送他回来的。
傅筠生松了她的下巴,顺势落到她脖子里,挑了挑她翻卷的衣领。
衣服被挑开,露出新添的吻痕。
顾浅打了个激灵,嫌恶地打落他的手,紧攥衣领将自己裹严实,警惕地瞪着他。
傅筠生倏尔笑了,“需求量挺大啊。”
顾浅不懂地睨着他,傅筠生坐回轮椅,手指在侧敲了敲横梁。
“昨晚折腾了我一宿,上午又找了Elvira”傅筠生瞟了眼顾浅攥着衣领的手,“下午送昏迷不醒的未婚夫进了急救室。”
顾浅迟缓地反应过来,脸蓦地火|辣,恼恨回怼,“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傅筠生弯腰,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你敢说,Elvira在办公室浪|叫,不是你做的?整层楼都瞧见你衣衫不整地从他办公室出来”,他嗤笑,“输液瓶、针头,顾医生总有那么多新鲜玩法。”
顾浅反手撑着地,羞得脸红,“我、我是去报仇,昨晚我那样,是他下的药。”
“噢”傅筠生眉头松了松,问的认真:“为什么打给我?”
顾浅渐渐镇定,咬牙直视他,“反正我已经有把柄落到你手里,多一两个也没什么区别,何必再让更多人知?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纠缠我,但我知道你目的达到前不会让我出事。”
她眼里透着探究,傅筠生扯了扯嘴角,“你用什么砸的他?”
“马桶盖。”
不管怎样,这件事傅筠生帮了他,顾浅毫不隐瞒。
“因为他要上你?”
傅筠生问的流氓,顾浅恼羞成怒地抬手要打他,却被他捏住腕骨,他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她,“不是喜欢到要嫁给他么?怎么睡不得?”
顾浅也不知道为什么,高中时那么多女孩喜欢温靳玺,她气的恨不得立即将他睡了免得整日提心吊胆,可那点龌|龊心思成了真,她可以正大光明地睡他时,却莫名的抗拒。
她想,大概是因为恶心他劈腿了徐舒雅。
他一问,顾浅心虚挣扎,“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