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的时候,马掰掰知道她所期盼的黎明已经到来了。
她不是早起等黎明,她是一夜未眠硬生生地将黑夜熬成白昼。
自从除夕之后,她一直都是这样,本来病已经治的差不多了,现在又不行了。
“吱呀~”
病房门被推开,许梅提着一个不锈钢保温桶走了进来,“掰掰,你醒了。”
自从那件事之后,马掰掰的情绪就变的很不稳定,许梅和她接触都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马掰掰没有应话,她只是呆滞地望着墙角的那束光。
许梅把保温桶里的粥盛出来端到马掰掰面前,语气温和小心翼翼地说道:“掰掰啊,吃点吧,事都已经过去了,你不能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妈妈会心疼的呀。”
许梅说着说着,眼泪珠子就掉了下来。
女儿发生这种事她能不心疼吗?只是她能有什么办法,毕竟先有错的确实是他们啊。
也不知道马掰掰那个天杀的老爹现在躲到哪里去了,留下这么一堆烂摊子让她们母女扛着。
许梅永远也忘不了除夕那天,她走进病房第一眼看到马掰掰的样子,当时,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啊,就这么被糟蹋了,许梅也想过报警,可最终因为面子她还是选择了懦弱,她有她的顾虑,一旦报警,马掰掰这辈子基本就没有再嫁出去的可能了。
而且马父身上背着债,万一把事情闹大,那个男人坐了牢,这债不就全都落在了她们母女身上?
不行,许梅觉得报警坚决不行。
当然,现在那天发生了什么事,马掰掰只字未提,许梅也仅仅是通过表象去猜测的。
“掰掰,你就算不体谅妈妈也要为你自己考虑啊,你才二十多岁,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你不是还有喜欢的人吗?对,顺顺啊,你要努力好起来,这样你才能够重新站在他面前。”
许梅苦口婆心地劝说,反正这几天她是什么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说了,马掰掰要是再消沉下去,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就在许梅一筹莫展的时候,床上的马掰掰忽然开口了:“妈,我想去北城治病。”
对,她要去北城,她还有好多事要做,怎么可以一直留在荆县,更何况现在这里对她来说简直就如同地狱一般,叫她如何能够待的下去?
许梅一听这话惊讶不止,“啥?去北城治病,掰掰,你怎么好好想到要去北城?我们家那里没有亲戚,妈妈去那里照顾你还要额外的花销,家里好歹你姨妈,舅舅还能帮衬着,北城举目无亲,咱们要怎么活?更何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现在还欠着一屁股的债呢。”
许梅从现实角度出发,罗列了一堆问题,每个问题都现实的很,总之就是她觉得马掰掰要去北城治病是一件非常不靠谱的事。
“妈,我一个人去。”
“啊?”
许梅嘴巴张的老大,“一个人去?掰掰,你莫不是脑子傻了吧,一个人谁照顾你?”
说到这里,许梅只见马掰掰脸上闪过一丝让她害怕的表情,然后便听她开口说道:“欠我的人。”
通过上次除夕那件事,马掰掰就彻底对顾顺顺恨上了,她现在对这个男人一点喜欢都没有了,回想这一路走来,那个男人给她的都是耻辱,既然他先把事情做绝,那么也就不能怪她后面不讲情分了。
“掰掰啊,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不要吓妈妈行吗?”
许梅吓的脸色铁青,眼泪半垂眼眶边缘,满脸焦急的模样。
“掰掰,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妈,你如果不想失去我这个女儿,最好就不要干涉我的事,不然我今天就从这里跳下去。”
马掰掰突然情绪激动起来,站起身子,伸手指向窗外,嗔目切齿。
“好,好,妈妈不干涉,不干涉,掰掰啊,你别冲动,凡事好商量,你想去北城就去吧,那里有荞荞妈妈也放心,你们两个好朋友在一起,让她开导开导你。”
许梅妥协了,她拗不过马掰掰,无奈之下她只能搬出南荞,她想自己女儿从小和那个姑娘感情好,她做不到的事,南荞应该可以替她做到。
这次,马掰掰生病,医药费大部分都是南荞垫付的,许梅看的出来,南荞是除了自己以外唯一真心对待自己女儿的。
所以她转念一想,若是到了北城,南荞能抚慰马掰掰,让她走出阴影,这也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掰掰啊,你别急,妈妈今天就帮你办出院手续,然后送你去北城好不好。”
许梅好言好语,她对这个女儿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这样,马掰掰重新回到了北城,这一次她发誓再也不允许自己的心被别人伤了。
顾顺顺欠她的,她要一一的都讨回来。
北城三月初三日,草长莺飞,春寒料峭,在这万物复苏,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沈暮時和俞以安的婚礼如期在全国知名五星酒店举行。
他们算是这一群人里,最先修成正果的一对。
迎宾大厅里,南荞看着沈暮時和俞以安的婚纱照感动不已,现在她知道了沈暮時是自己的亲哥哥,这心里的感情自然比原来更近一步。
虽然他们的关系不能公开,南荞也永远认不了这个哥哥,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在这个世上她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南荞看着他们的婚纱照,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句:“哥哥,你一定要幸福。”
顾顺顺站在南荞身后,他左瞧瞧,右看看也没觉得这婚纱照有什么能感动他的地方。
为什么他媳妇会感动成这样。
想了半天,他才想出一个理由,那就是他媳妇羡慕了。
顾顺顺上前一步,搂住南荞的肩膀,手指指着那个婚纱照说道:“媳妇,羡慕啦?没事啊,很快我们也要拍了,你想想喜欢拍什么样的,是去巴黎还是马尔代夫,或者你喜欢的地方,随便选,到时候咱们去拍他个百八十套。”
南荞抹掉眼泪,白了顾顺顺一眼,“拍那么多干嘛?”
“当宣传单发呀,我要把我们的婚纱照印出来,在街头发他三天三夜,告诉全世界的人,我顾顺顺娶到了一个这么好的老婆。”
“哈哈哈哈。”
某男笑声爽朗,一脸得意。
“顾顺顺,你能低调点吗?”
“不能,娶到这么好的老婆,低调什么?我告诉你,等我们结婚那天,我就搞个什么直播啊,小视频刷爆朋友圈,如果可以再来个霸道总裁式宠溺,头版头条,微博热搜稳站第一………”
顾顺顺越说越没谱,南荞受不了地摇摇头,往宴会厅走去。
沈暮時和俞以安在厅口迎宾,南荞一见他们便热情地走了上去。
“暮時,以安,恭喜你们,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不对,现在应该是祝福宝宝平安健康降生。”
“哈哈哈,谢谢。”
俞以安激动地抓着南荞,她们彼此的眼里都有泪,这一刻有很多话想说,可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南荞,我……”
俞以安声音有些哽咽,她觉得自己对南荞的感激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讲不完的。
她能和自己爱的男人步入婚姻殿堂,走向幸福,南荞功不可没。
“好啦,别哭了,今天你可是全场的焦点,别把妆哭花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往后余生幸福就对了。”
南荞拿出纸巾小心翼翼地帮俞以安把眼泪擦去。
旁边两个大男人看着她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沈暮時看了顾顺顺一眼,开口说道:“谢谢你啊。”
顾顺顺摇摇头,“没事。”
“希望你以后能够好好照顾南荞。”
此刻,沈暮時就像一个大哥一般对着未来的妹夫千叮咛万嘱咐。
“那肯定的,我不对她好,对谁好呀。”
顾顺顺觉得他是把这辈子的精力都花在了南荞的身上。
“恩,好,你们进去坐吧,南荞,掰掰也来了,她在里面。”
沈暮時往三点钟的方向指了指,南荞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看见马掰掰坐在那里。
她有些尴尬地看了顾顺顺一眼,结果那男人像是没事的人一样。
南荞和顾顺顺走进宴会厅,他们来到马掰掰落坐的桌旁,“掰掰,你来啦,病好的差不多了吗?”
南荞一见到马掰掰就表示了自己的关心。
“什么时候出院的?回北城怎么不告诉我?你现在住哪?”
马掰掰的视线最先落在的是顾顺顺身上,她的眼神里写满了满满的爱意还有眷恋。
但若是仔细揣摩,会发现这两种情绪都表现的太过明显,给人一种很假的感觉。
没有人知道,马掰掰的这两种眼神之下藏着的其实是浓烈的恨意。
好一会儿,她才把视线从顾顺顺身上移开,看着南荞笑道:“荞荞,不好意思啊,我是昨天刚和我妈来的,为的就是参加暮時的婚礼,我的病已经好了,没事了,现在健康着呢。”
马掰掰撒谎了,至于她为什么这样做,没有人知道。
“恩,那就好。”
马掰掰的病好了,南荞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是落了地。
这样接下来她对她说什么,这心里也不至于觉得太愧疚了。
南荞踌躇着,要如何向马掰掰开口,她和顾顺顺在一起的事。
这左思右想,都觉得怎么说怎么不合适。
坐在一旁的顾顺顺看不下去了,他把手机屏幕锁上,“啪”的一声放在桌上,然后看着马掰掰说道:“马小姐,首先祝福你大病康复,其次,有件事告诉你一下,我和南荞在一起了,我们准备结婚了,希望你祝福,就这样。”
干脆利落,多一句废话都不和她说。
准备结婚了?
听到这话的那一刻,马掰掰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她知道他们在一起是迟早的事,但怎么就进展的这么快到谈婚论嫁了?
在她经历过那种磨难之后,迎来的居然就是自己喜欢的男人和自己好闺蜜在一起了?
凭什么啊?
那天晚上她向顾顺顺求救,他无情的把她推开,现在还要娶她的闺蜜,让她成全他们美好的爱情?
哈哈哈哈,马掰掰在心里讽刺地狂笑,顾顺顺啊顾顺顺,他为什么可以坏的这么理所当然?
此时此刻,马掰掰的心里的怨气就如排山倒海的江浪一般涌来。
但表面的她还是维持着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
“哦,那恭喜你们啊。”
马掰掰语气平淡地对着顾顺顺道了一句没有营养的祝福之语。
接着她又拉起南荞的手说:“荞荞,你终于是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恩,还不错,某男虽然表面玩世不恭,长着一张地痞流氓的脸,但对你还算深情。也好啊,你不愿意回头找韩稹就不愿意吧,以后的路也是你自己走,你觉得幸福就好啦。”
马掰掰行为举止亲密,话也说的很漂亮好听,但南荞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以前的马掰掰虽然也会说好话,甜言蜜语,但那些话和今天这番话比起来,一个是好朋友之间的熟络与真挚,而现在这个却是陌生人一般的疏离与虚假!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这很不像那个真实的马掰掰该说出来的话。
但南荞转念一想,也觉得她说这违心之论是情有可原,毕竟顾顺顺不是别的男人,是她曾经深深喜欢过的人,一时间要她放下谈何容易。
“谢谢,掰掰,希望你以后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南荞是真心希望马掰掰以后能遇到一个喜欢她,并且她也喜欢的男人去照顾她一生。
明明是最真挚的祝福,在马掰掰的耳朵里就成了令她恶心的魔音,幸福,在她被那些变态侮辱之后,她还有什么资格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马掰掰恨,她恨死了顾顺顺,同样的连带对南荞都恨上了。
沈暮時今天结婚,盛浅暖作为他的表妹肯定也会来。
最近她的日子可以说过的是一团糟,简泽因为上次被韩稹撞破已经扬言要与她断绝来往,当然那怂包确实好几天都没有来找她了。
因为这个原因,盛浅暖开始变得消极厌世,工作上频频出错,已经被公司做了辞退处理。
现在的她可以说是过的猪狗不如,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即便如此,她人前依旧还是表现的光鲜亮丽。
“蹬蹬蹬。”
人未到,高跟鞋的声音倒先传了过来,俞以安寻声望去,当她看到来人时,这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
说实话,俞以安对沈暮時的这个表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讨厌,她们之间见面的次数也不是很多,但每一次,她都感觉这个盛浅暖很高傲,在相处的过程中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距离感。
“表哥,表嫂,恭喜恭喜。”
盛浅暖笑魇如花地同沈暮時,俞以安打招呼,她今天一看就是盛装出席,风头过盛,打扮的都快压过新娘了。
“谢谢,小暖。”
沈暮時点头道谢。
俞以安微微点头示意,盛浅暖很快把目光转向了。
“哈,表嫂,你今天可真漂亮。”
“谢谢。”
“不过我还是觉得配我表哥差了那么一点哈,你是不知道我表哥他有多优秀,原来在天中,人人心目中的学神,后来被保送出国,前途无量。不过他也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为了一个女人选择半途回国,你看看,我表哥他居然还是一个大情种。”
“小暖!”
沈暮時轻声提醒她说话注意分寸,可人家愣是像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说。
“哈哈,但话又说回来,表哥要是不回国,屈尊去了那个什么北航,他也不会遇到你,你们今天也不可能做出先上车,后补票这种赶时髦的事哈,诶,我说你们该不会是奉子成婚吧?毕竟我表哥喜欢的可一直都是南荞哦。”
盛浅暖的话是越说越难听,沈暮時和俞以安脸色都不是太好,想想也是,自己大喜的日子碰到这样说话的人,能有几个是高兴的?
“够了,小暖,婚礼差不多要开始了,以安和我还有事,你先进去吧。”
说完,沈暮時就扶着自己的爱妻往后台走去。
盛浅暖冲着他们的背影投去了一抹鄙视的眼神,然后提着自己的包走进了宴会厅。
她一进去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南荞,接着是那个恶心的马掰掰。
盛浅暖可没忘记当年自己是怎样在学校门口被这个疯女人压在地上殴打的。
虽然那时候韩稹也帮她报了仇,可这心里的气确实怎么压也压不下去的。
于是,盛浅暖绕过自己的位置直接朝南荞他们走去。
“哟,我说这都是谁呢?原来是我的老同学们啊。”
盛浅暖走到马掰掰和南荞身后,她左右手各搭在她们两人的肩膀上,表面上装作一副很熟络的样子。
马掰掰耸了一下肩膀,将盛浅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弹开,非常不给情面地说了一句,“我可没有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同学。”
“掰掰,少说两句,今天是暮時结婚的日子。”
南荞知道马掰掰冲动,她刚才说的话火药味十足,这万一吵起来,伤的可是沈暮時的面子。
马掰掰和沈暮時关系还算不错,她确实也不想在今天做什么过激的行为,所以,她便没有再开口说话。
哪知,盛浅暖却没她这般好说话,想到前几天遇见韩稹,再想想现在自己的处境,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叫南荞的女人。
凭什么自己过的不好,她却可以过的逍遥自在,盛浅暖撇了一眼南荞旁边的顾顺顺,虽然她是有么一点怕这个男人,但今天这么多人在场,他要是真的怎么样,丢的也是南荞的面子啊。
想到这里,盛浅红便把目光对上了南荞,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哟,今天这是什么情况,你怎么又和这个顾顺顺勾搭上了,韩稹呢?他怎么没来?南荞,你别告诉我你这是脚踏两只船哦。”
盛浅暖的声音很大,大到足以把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她不怕围观,她要的就是大家都来看看南荞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不等,南荞回话,盛浅暖又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咯咯直笑:“哈哈哈哈,南荞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呢?当初被韩稹当小丑一样耍,怎么现在还会回头去找他?莫不是,你属狗的吗?还有啊,你可能不知道,原来你每一次打电话给他,他都当我面直接关机了,说你太烦了。你怀孕要做人流那次,他本来是打算去北城找你的,可是我突然脚受伤了,他二话不说就去医院陪我,我说,你不去陪南荞吗?你猜他说什么?哈哈哈,他说,你比不上我重要,这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你的孩子还没有我的脚来的重要?啧啧,所以,我真的觉得你好失败,那么喜欢一个男人,结果别人却没有把你当人看。我听说你们分手那段时间,你每天以泪洗面啊。哎呀,那真是抱歉,你那么难过,我和韩稹却开心的不得了,他带我出国旅游,给我各种宠爱。”
反正盛浅暖对南荞就是各种踩,往死里踩,哪怕只是逞口舌之快,她心里也是高兴的不得了。
“南荞,我真是太同情你了,要是换作我是你,我早就去死了。活的这么贱,没有自尊,也不自爱,把自己的爱强加在别人身上,你说你这种人活的有什么意思啊?”
坐在一旁闷不吭声的马掰掰听到盛浅暖说的这些话,她竟然感觉心里有那么一点畅快。
这若是换作以前,她早就抡起椅子朝盛浅暖身上砸去了,可是现在,她居然希望她能多骂一些,再骂的难听一些。
马掰掰觉得她现在不为南荞出头也是有理由的,毕竟刚才让自己不要惹事的是南荞,自己不说话也是对的嘛。
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可他们议论的不是南荞好像是盛浅暖。
现在人的三观都在慢慢的变化,全国人民素质普遍提升,文化涵养变的更高,好坏是非分辨的清楚。
这谁挑事一眼就看的出来啊。
盛浅暖见那些人非但没有嘲笑南荞,反而对着自己说三道四,她这心里的怒火就不停地往上窜,话也是越说越难听。
南荞就像一个坐怀不乱的修士一样,娴静如水,充耳不闻,好像盛浅暖说的那些话与她无关一样。
倒是她旁边的顾顺顺,听不下去了,他起身,双手插进兜里,对着盛浅暖冷冷地开口:“说完了吗?”
盛浅暖是知道这个死男人的厉害的,但她一想,这里是公众场合,他不能拿自己怎么办。
所以,便昂首挺胸拿出气势地应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只见顾顺顺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狂狷的冷笑,然后抬起自己的大长腿,一脚踹在盛浅暖的腹部上,接着她整个人就倒在地上。
“啊!”
这时只听一声清脆的“嘎嘣”声响,盛浅暖的大门牙被磕掉了两颗。
顾顺顺重新回到座位,像是个没事的人一样,打开手机。对待这种人就是要简单粗暴。
道理那是说给人听的,像这种耳朵长在屁股上的,直接一点最合适。
盛浅暖狼狈地趴在地上,因为摔的太猛,她的超短裙已经爬到腰上,春光乍泄,不该看的东西全看到了,可谓是丢脸丢到太平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马掰掰竟然有点可怜盛浅暖,她知道这种滋味,被羞辱的滋味。
于是,她心里对顾顺顺的恨意便又加深了几分。
马掰掰想,若是自己有生之年不给这个男人重重的打击,她就是死了也不会安心的。
既然得不到,那就把他毁的彻底一点,让别人也得不到。
马掰掰这种就是传说中的扭曲反社会型人格。
盛浅暖看着地上的那两颗,呜呜咽咽,她用着有些透风的嘴咒骂道:“顾顺顺,你不得好死,南荞,你就是个没有人要的女人!”
这时从另一边跑过来几个大汉,他们扶起盛浅暖就往门口走。
“唔,你们放开我。”
“我是新郎的妹妹。”
“放开………”
新娘化妆间里,化妆师正在给俞以安补妆,这时她妹妹俞以棠走了进来,“姐,按照你的吩咐,已经把那个讨厌的女人处理了。”
“恩。”
俞以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淡一笑,她想盛浅暖恐怕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有时候,小白兔比大老虎其实更可怕。
19:30分,俞以安和沈暮時的婚礼仪式正式开始,全场灯光忽然暗了下来。
只见宴会厅厚重的欧式雕花大门缓缓被开启,俞以安挽着父亲的手优雅地朝着宾客们缓缓走来。
接着,另一处的聚光灯也亮了起来,身穿纯白色西装的沈暮時犹如一位白马王子,此刻,他正深情款款地朝他的公主走去。
“嫁给我,以安。我爱你。”
沈暮時拿着香槟色的捧花单膝跪地。
“呼~”
“嫁给她,嫁给她。”
现场的人高声呼喊,气氛被推至高潮。
台下人群中的南荞正在偷偷抹眼泪,这种场面是真的感动,顾顺顺瞄了她一眼,然后伸手把她搂住,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媳妇,你放心,老公以后一定会给你一个永生难忘的婚礼。”
顾顺顺都想好了,他要自己策划婚礼,他要给南荞一个独一无二并且可以回味一辈子的婚礼。
两人恩爱的画面,刺的旁边的马掰掰是睁不开眼。
好在现在全场灯光都聚集在了新郎新娘的身上,不然此时一定会有人被马掰掰脸上狰狞的表情所惊吓到。
现场的欢呼声还在继续,只听俞以安从司仪手中拿过话筒高声大喊:“我愿意。”
“啪啪啪。”
现场的鼓掌声此起彼伏,一浪盖过一浪。
浪漫的婚礼仪式开始,在经过交换戒指,喝交杯酒,切蛋糕等七七八八的仪式之后,今天的重头戏来了。
抢捧花!
没错,这是一个古老且幼稚的环节,也不知道是那个吃饱撑着没事干的人想出来说抢到捧花就能脱单的鬼话。
尽管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个谎言,但还是乐此不疲地想要去抢花。
“comeon现场单身的宝贝们,都来到舞台上吧,现在属于你们的时刻到了。”
司仪扯开嗓子卖力地大喊,单身狗们纷纷涌上台,就特么和老头老太去超市抢鸡蛋一个阵势。
顾顺顺嗤笑一声,他觉得特别搞笑,这知道的是抢捧花,不知道还以为是抢国民老公。
反正类似于这样的傻缺活动他一概是不参与的。
“3”
“2”
“1”
只听三声倒数,俞以安的捧花就被抛到了空中,然后邪门的一幕发生了。
那捧花就像是被人设定了轨迹一般,直接就自己投怀送抱落在了顾顺顺手里。
这叫什么?天降鸿运?
总之,就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披着主角光环的人做不到的事。
大家纷纷侧目,想看看花落谁家?
这时,只听司仪对着顾顺顺高喊一声:“东南方向的那位帅气的平头小哥哥,请你带着捧花上台来。”
事情到了这里就很搞笑了,一个嘲笑这种行为是傻缺的人,结果自己变成了傻缺。
顾顺顺心里冷嘲,还要上台?干嘛发表获奖感言吗?
感谢顾长安和刘怡把他生的如此有主角光环?
哈哈哈哈哈。
无奈之下,顾顺顺只能拿着那个捧花上台。
司仪一见顾顺顺就热情地问:“小哥哥,请问你抢到捧花是什么感觉?”
“我没抢,它自己飞来的。”
现场的宾客因为顾顺顺的实诚回答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
司仪有些尴尬的继续说道:“那请问小哥哥是单身还是名花有主了?”
顾顺顺撇了一眼这司仪,心想就这货这种口才还当司仪?
他是纯爷们,还名花有主?
不过算了,今天这种场合不适合过分,他拿着话筒看了一眼台下的南荞,然后伸手指向她说道:“小爷我是她的人。”
“噢~”
现场人群一片哗然,灯光师很给面的给了南荞一个特写。
“哇,是个漂亮的小姐姐,那请问小哥哥是否有什么话想对自己心爱的人说呢?”
“浪漫一点,感动一点,文艺一点,有录像。”
司仪在旁边小声提醒。
顾顺顺点点头,拿过话筒,侧过身子,对着台下说道:“南小姐,顾先生来睡你了,往后余生,晴天睡你,雨天睡你,阴天也睡你。今天睡你,明天还睡你。往后余生我只睡你!完毕!谢谢!”
顾顺顺把话筒丢给司仪,拿着捧花帅气地跳下舞台,奔到南荞面前,搂着她狠狠地吻了起来。
司仪一脸懵逼地站在台上,他内心有一万只草泥马跑过,说好的浪漫文艺呢?
不过想想这真的是他听过最有趣的告白了。
“哈哈哈哈”
新郎,新娘,宾客们,笑作一团,然后大家都以鼓掌送上自己最真挚的祝福。
马掰掰无动于衷地坐在椅子上,她就这么看着那两个吻的难舍难分的人。
真好,真是太好了。
马掰掰慢慢起身,转身眼泪就掉了下来,她默默地往宴会厅大门外走去。
她发誓,往后余生,一定让他们过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