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時侧过身子,给门外的俞以安让道,看样子,他对她的到来一点都不觉得意外,相反,很习以为常。
“暮時,今天有好好吃饭吗?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俞以安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沈暮時认得那个牌子,是他最喜欢的寿司。
“砰~”
大门关上,俞以安走到沙发旁边的时候,余光瞄到了垃圾桶里的药盒子。
她知道那是对抗抑郁症的药,她知道他应该是又发病了,但却没有问他因为什么而发。
俞以安为什么会和沈暮時走的这么近,又为什么知道他得抑郁症的事,这还要从两个月以前在医院的那场意外相遇那次说起………
那日,俞以安因为病毒发烧进了医院,正准备验血的时候,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她眼前走过,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沈暮時。
“小姐,握拳啊,你这样我没法抽血啊。”
隔着一扇玻璃,坐在她对面的男护士不悦催促。
“额,对不起,我不抽了。”
俞以安拉下袖子赶忙起身朝沈暮時离开的方向追去。
起初她以为他只是和自己一样来看普通的感冒,却没想这一跟直接跟到了精神科。
俞以安承认自己被吓到了,她不懂为什么看上去比正常人还要正常的沈暮時会看精神科。
她见他走进一间诊室,约莫等了半个小时才出来,俞以安偷偷溜进了刚才沈暮時看病的诊室。
这事说来也巧,那个医生竟然是她的朋友,自然沈暮時的病情也就瞒不住俞以安了。
就这样,她知道了沈暮時患有抑郁症的事,从那以后俞以安就想尽各种办法接近他。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一个人在黑暗里挣扎的时候,总希望有一个人能给他带来光明,而俞以安就是沈暮時的那道光,他渐渐地习惯了她的关心,但对她的感情也仅仅是止步于友情之内的感激。
“坐吧。”
沈暮時给俞以安倒了一杯水,两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暮時,是又头疼了吗?最近是不是还会做噩梦?”
俞以安当然了解沈暮時,她可是陪他一起走过黑暗的人,那段时间,他情绪不稳,她便日日夜夜陪着他,看着他,若说她是他的救命恩人真不为过。
“还好。”
沈暮時浅浅回应了一声。
“以安,麻烦你有空再帮我开一些药吧。”
这抑郁症的药不是随便能买到的,如果吃完一个疗程想要再去开,必须重新走一遍流程做各种各样的检查,沈暮時不愿这样浪费时间,所以他只能麻烦俞以安帮他。
“恩,好,不过暮時,医生也说了,药物只是辅助,想要好起来还是得靠你自己。”
俞以安这话没错,一直吃药算什么事,她问过那个给沈暮時看病的朋友,其实他的抑郁症不是很严重,他最大的问题应该是心结。
当然,这个心结是什么,俞以安是不知道的,她陪在沈暮時身边的这段时间一直恪守本分,不该问的事坚决不问,很懂分寸。
“恩,我知道了。”
沈暮時依旧是话不多,不过今天沈东海带来的消息给了他不小的打击,本来还不错的心情因为夏洁英怀孕被一扫而光。
许是这事憋在心里太难受了,沈暮時忍不住想找个人倾吐一番。
“以安,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啊。”
“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被另一个人害死了,眼下有个机会能够报复她,但要利用一个无辜的人,你是选择利用这个机会报复还是放弃。”
沈暮時说的很含蓄,但又把该表达的精髓都说了出来。
俞以安看了一眼沈暮時,认真思考了片刻答道:“我选择无愧于心。”
“无愧于心?”
沈暮時一时难以理解这是什么答案,怎么个无愧于心法?
“对,暮時,我觉得其实跟着心走是很重要的事,当然前提心中所想的东西它必须是在平静的状态下想出来的,简而言之就是不能冲动,就拿你刚才说的事来举例吧,报复就是冲动,尤其还要扯进一个无辜的人。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选择报复,因为即便报复成功,我也不会真正开心,我会从受害者变成加害人,明明我是没有错的,却要背负上伤害别人的罪名,这就是害人害已,不仅我的报复得不到任何快感,反之这辈子还要带着一份愧疚活着,所以我认为的无愧于心,就是不做对不起良心的事。”
俞以安的答案非常好,分析的也很到位,如果按照寻常的套路来说,沈暮時该做的是什么?是把南荞带到夏洁英面前,利用她报复他们。
再把南荞身世的事告诉沈家所有人,让夏洁英在沈家待不下去,这样沈暮時就可以告慰廖娟的在天之灵,也能解开自己的心结。
说真的,沈暮時曾一度想这样做,哪怕会伤害南荞。可终究他还是没有这么做,讲白一点,就是尚存一点良知。
而今,俞以安这番话是让沈暮時茅塞顿开,是啊,南荞可是他喜欢的女孩,他怎么可以去伤害她呢?
聪明的俞以安已经大概猜出沈暮時的心结了,之前,她让人查过他,知道他幼年丧母,父亲再娶,前些时候,她并不太确定他的症结是不是在于他的母亲。
直到今天,沈暮時问的这个问题彻底解开了她的疑惑,不过,后来俞以安怎么都想不到南荞就会是他口中那个“无辜的人”。
“谢谢你,以安。”
沈暮時突然像是幡然醒悟后的重生,此时,他感觉自己的头也没有那么疼了,这盘旋在心头的浓雾也渐渐散开。
什么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就是这个道理啊。
虽然,没有报复到夏洁英,但沈暮時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没有踏出让自己后悔的一步。
“不客气,暮時,只要你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最后一句话,俞以安把声音压的很低,她也不知道自己以这种方式去喜欢沈暮時到底是对是错。
妹妹俞以棠经常骂她是榆木脑子,喜欢一个人连正大光明的表白都不敢,会做的只是默默无闻的陪伴,真是让人看不起。
沈暮時能不能化解心结这是暂且还看不出的事,毕竟这十几年憋在心里的东西也不是寥寥几句话就能一笔带过的,往后,事态如何发展还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说实在的,没有几个人能玩的过命运,它想要搞死一个人,那就是分分钟的事。
和俞以安聊了一番后,当天沈暮時就睡了一个安稳觉,没有噩梦缠身,一眼睁开便是天亮,至少在他看来事态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俞以安回到家把今天的事告诉了自己妹妹,他们毕竟是姐妹,这有什么事自然第一个告诉的就是对方。
俞以棠听完开始各种脑补,“姐,我和你说,我觉得这事应该是这样的,沈暮時的老爹搞了小三,然后把小三上门害死了他妈,从此以后,他就恨上他爸和小三,多年之后,他找到了那个小三的初恋情人或者是对她很重要的人,额,就是那个无辜的人,然后他想利用他报复那个小三。结果被你这个傻瓜给劝了下来,让我没有办法看一场好戏。”
俞以棠嫌弃地撇了一眼自己姐姐,继续道:
“俞以安啊俞以安,你是不是被玛丽苏附体了,这种时候你怎么能说什么问心无愧,你应该怂恿沈暮時黑化,还是开了挂的那种,自此走上逼宫之路。卧槽,他妈的太精彩了,就我这脑洞应该去写啊。”
俞以棠越说越嗨,她逼逼叨叨没完没了,手舞足蹈,整个人就他妈的和打了兴奋剂一样。
这种行为,百度百科叫做精神自动症综合征,简称脑残。
“以棠,你够了,你别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沈暮時已经够乱了,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再添油加醋把他推向深渊。”
俞以安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大是大非面前,她从来不会像自己妹妹这么胡闹。
俞以棠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真当自己是知心姐姐了,俞以安,你听我一句劝,不要试图以温情脉脉留住一个男人的心,你不是不知道沈暮時喜欢南荞,你这样不温不火,不疾不徐的喜欢他,迟早把他拱手让给别人。”
“不然呢?我应该怎么办?”
对啊,不然有更好的办法吗?俞以安是无能的。
“你应该像我一样,死缠烂打,以睡到韩稹为人生目标,不停地骚扰他,男人最怕的就是软磨硬泡。”
俞以棠的歪理是一堆又一堆,她向来如此,她从来都是主动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几乎没有失手过,当然也会有像韩稹这种高难度型对手,但没有例外都被她收入囊中,所以这次她对自己也很有信心。
“以棠,你别……”
俞以安还想再说什么就被自己妹妹不耐烦地打断,“好了,好了,收起你的大道理,我不是沈暮時,心灵鸡汤对我没用,我只知道人生在世,爽一时是一时,喜欢一个人使尽千方百计都要得到,走了,不和你说了。”
俞以棠走到梳妆台前妖娆地化了一个大红唇,“啵~小稹稹,我来了。”
韩稹最近都会回北城名邸,别误会,这和回心转意半毛关系都没有,他的感情在盛浅暖的无休无止的胡闹中都被耗尽了,现在只剩同情了。
很多时候,他都会问自己,要一直这样下去吗?难道他这辈子只能这样度过了吗?
韩稹坐在车里,每次回去他都习惯性地发一会呆,然后才回去,因为现在对于他来说面对盛浅暖是一件比让他吃屎还要恶心的事。
“砰~砰~”
忽然车窗外传来敲击的声音,韩稹转头发现是俞以棠,推开车门,他从驾驶座上下了车。
“韩稹,想我没?”
俞以棠以她最热情的方式向韩稹打招呼,没错就是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也不问别人是否愿意,直接上手那种。
“拿开。”
韩稹很高冷,语气很冰冷,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他向来如此。
“不嘛,韩稹,你别每次看到我都这样冷淡行不,我真的很喜欢你,就给一个机会好不好。”
俞以棠撒娇地搂着韩稹的脖子,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被他吃的死死地,自从遇见他,为了留住他这颗树,她直接烧了整片森林。
“………”
韩稹眯着眼,目不斜视地看着俞以棠,沉寂片刻他嘴角漾起勾魂般的笑容,“你想要机会?你不怕我是渣男吗?”
“不怕。”
俞以棠以为自己有机会,谁知这话还没来得及说,韩稹便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只见他满脸冷意嘲道:“你不怕,可我却不愿意给,劝你,不要自以为是的给别人带来麻烦,脸皮是个好东西,给自己留点,恩?”
他们两个靠的很近,若是不知情的人肯定是会误会这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松开俞以棠,韩稹单手插进裤袋往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刚进门,韩稹便看到客厅的窗户是开着的,盛浅暖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朝他走过来。
“回来了。”
“恩。”
短短交流,韩稹便猜测盛浅暖是看到自己和俞以棠刚才在楼下的“亲密接触”了。
恩,挺好。
他不怕她看不见,他要的就是她看见。
盛浅暖接过韩稹的外套,仔细地将它挂在衣架上。
两人相安无事的吃了饭,韩稹一度纳闷今天的盛浅暖为什么如此安静?
是她没有看见自己和俞以棠还是她转了性?韩稹想,莫不是他今天这出戏白演了?
直到半夜,韩稹感觉自己脖颈处传来异样,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他才意识到原来盛浅暖唱的是一出。
韩稹低头撇了一眼抵在自己脖子上的水果刀,不慌不忙地问道:“小暖,怎么了?”
“怎么了?韩稹,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你不是答应我要好好和我在一起吗?为什么你还要朝三暮四。”
盛浅暖情绪激动地把刀往韩稹脖子上的大动脉贴近了几分。
所以,韩稹之前还一直担心自己利用俞以棠故作亲密的事盛浅暖没看见,或是她学乖了,视而不见。
现在看来都不是,正确的理解应该是她的忍耐力进步了。
韩稹玩的就是这样腹黑的算计,盛浅暖死拖着不肯放手,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上演自杀的戏码,他若是再不为所动,岂不是最后被折磨成疯的人就是他?
盛浅暖见韩稹不说话,心中更是怨气冲天,“同归于尽吧,我们一起死吧,别互相折磨了。”
看的出来,她是真的崩溃了,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谁又会做出大半夜的拿着水果刀想要杀了自己枕边人的疯狂行为?
韩稹只觉一阵刺痛传来,他知道应该是见了些血的。
“小暖,你听我说,同归于尽不是解决之道,彼此放过才是现在我们应该做的。”
韩稹一只手握住盛浅暖的手腕,另一只手趁着她分心的时候慢慢地夺过那把水果刀放在一旁。
彼此放过,对于两个相爱的人来说是最残忍的,深入骨髓的爱何谈说放就放?
盛浅暖情绪崩溃,她紧紧搂住韩稹的脖子,摇尾乞怜地祈求痛哭,“不要分手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随随便便的一句话都可以要了我的命,韩稹,我知道自己很多地方做的不对,但我会改,你相信我好不好?”
相信她?韩稹也想啊,可试问谁敢和一个半夜拿刀威胁自己生命的人在一起?
韩稹本来就是一个冷静自持的人,违害就利,趋利避害是人性的本能。
每个人都会,只不过,他比别人冷血了一些,抽身的快了一些。
韩稹做任何事都不喜欢拖泥带水,对待感情更是如此。
喜欢就在一起,不适合就分开,感情需要经营这话不假,但无止境地妥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他韩稹作风。
轻轻把盛浅暖拥入怀中,韩稹难得温柔地说道:“小暖,不要随随便便把命挂在嘴上,没有谁是谁的命,理智些,会走出来的,我只能陪你走一程,剩下的路自己好好走,你终会遇到一个自己适合自己的人。”
盛浅暖还是不相信他们走到今天是因为不适合,她推开韩稹抓着他的手臂不停摇晃,情绪崩溃地说,“是不是因为你有了别人?韩稹,你不要骗我好不好?当初你和南荞分手是因为有了我,那么现在你和我分手,又是因为谁呢?是不是南荞?你是不是发现到头来,自己其实一直喜欢的是她?所以你们又想重蹈覆辙。”
要说盛浅暖这钻牛角尖的本事,那绝对可以去申请吉尼斯纪录了,韩稹觉得就算以后结婚,他们这张床上永远还会睡着一个叫“南荞”的人。
“没有别人!问题出现在我们两个人身上,我韩稹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你说的那种可能完全不存在,如果我喜欢的是南荞,怎么又会忍心伤她十二年?小暖,放下你的偏执吧。”
盛浅暖重新把悲戚目光对上韩稹的双眸,“真的要分手吗?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决吗?”
韩稹点头,“没有,非分不可。”
“好,若是我成全你,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不找别人,为我守着,我也不嫁人,如果多年以后,我们心里还有彼此,也都释怀了过去,那时候我们就结婚好吗?”
这是盛浅暖最后的退让,这番说辞让韩稹忍不住失声笑了出来。
她这样和不分手有什么区别?结婚生子是人生大事,他韩稹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之人,为什么要去做这样的伟大壮举?
“不可以,小暖,分开就表示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互不打扰,你会有你的生活,我也会有我的生活。你会有疼你的男人,我也会再遇到自己心仪的女人,对的感情是从一而终,而错的,那能做的就是及时止损。”
盛浅暖泪眼婆娑地看着韩稹,她爱上的到底是怎样的男人啊,为什么他可以冷血无情到这种地步?
“啊!”
只听一声痛苦的嘶吼,盛浅暖如疯一般起身,拿起那把水果刀走到衣柜旁,拉开柜门,用手里的水果刀一刀一刀地把韩稹的衣服划破,“我不允许,你休想我成全你,我就是耗尽这条命也要纠缠你到底!!!”
盛浅暖毁了韩稹的衣服,她以为这样他就会妥协,会留在自己身边。
她甚至疯狂到报假警控诉韩稹家暴,总之,怎么疯,怎么来。
盛浅暖不知道,她这样只会让那个她深爱的男人越来越讨厌她。
在巡捕来之前韩稹下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这时候最好的消愁方式就是痛痛快快地喝一场,韩稹把笆鸡叫了出来。
喧嚣的酒吧到处充斥着靡靡之音,灯红酒绿,舞池里群魔乱舞,有的人在寻欢作乐,而有的人却是在宣泄怨愤。
韩稹把酒当水饮,笆鸡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稹哥,别喝了。”
笆鸡好酒,但也没疯狂到这个地步,在他看来韩稹这特么是玩命了在喝。
“放开!”
韩稹推开笆鸡那只碍事的爪子,继续喝他的酒。
这酒后吐真言,床下看真心,偏偏这两样东西韩稹都是不轻易外泄的。
笆鸡尴尬地坐在旁边,除了说几句废话,毛都拔不了一根。
突然,韩稹醉醺醺地拍了拍笆鸡的脸,嗤笑出声问道:“辛小笆,我问你个问题。”
“恩。”
“你说,如果我没有考上北城大学,我当初和南荞在一起,我们去九洲打工,现在会是怎样?”
笆鸡一听这话,内心就骚动,他这颗简单的脑子很顺理成章地解读成了韩稹后悔了。
这若是换作以前,他会“鸡冻”地怂恿韩稹去找南荞,可现在,看了他那傻逼老爸的下场,笆鸡觉得像他们这种不懂得珍惜的人,就应该吃吃教训。
笆鸡撇撇嘴,拽气应道:“不怎么样,稹哥,你就别去祸害荞姐了,她现在很好,你还是和你的白月光相爱相杀吧。”
死笆鸡,不要命的东西!
韩稹踹了他一脚,“想死?”
“本来就是,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你不要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无情地伤害她,等你后悔了,又想她回来,稹哥,就算你有颜值,就算你潘安再世,也不能这样操作吧,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尤其还是一个被你伤害过的人。”
笆鸡最近很迷这种文艺范,他觉得这样说话很有逼格啊,所以,他自认为刚才那话说的非常牛逼。
韩稹仰坐在沙发上,他伸手解开一粒衬衫扣子,拿起桌上的酒,又喝了一杯。
“笆鸡,想什么呢?我韩稹像是吃回头草的人吗?你放心,我不会去祸害你的荞姐,我们没戏。”
是没有可能,韩稹承认现在的南荞很吸引人,但那又怎样?这世上女人千千万万,他非要爱一个被自己丢弃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