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死于毒杀,递茶的是马六甲,真正投毒的是云太妃的侍女——巧心。
至于巧心为什么能接触到太皇太后的茶水,还要从那盘拿手点心开始说起。
巧心原本是不会制作点心的,是云太妃为了投其太皇太后所好,让她跟着宫里数一数二的糕点师学习。
后来为了让太皇太后迷上糕点,巧心在点心里还会加令人上瘾的兴奋粉,那粉的颜色无色无味和糕点混在一起,无人可知。
太皇太后吃了一段时间果然吃上了瘾,隔三差五就念叨巧心怎么还没研究出新糕点。
后来殷帝对各王痛下毒手,云太妃生怕牵连殷雲翊,赶忙让巧心以做点心为由,靠近茶水间,在太皇太后的茶壶里下了满满一袋相思子。
殷帝将太皇太后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每日过得痛不欲生,也就无暇顾及那个仅有一万兵权,刚从战场上胜利归来的小王爷。
云太妃毒害太皇太后救了殷雲翊一命,可那之后殷雲翊与她渐行渐远,立下老死不相往来的誓言。
真相大白,云太妃屋中的佛经也不能给她安全感了,她终于等到这一天,浑身像释然般走出宛溪宫,去到一个她从未去的宗人府。
云太妃入宗人府,宛溪宫一时无主,羽裳便当起大任管理宫中一切琐事,包括云太妃的那些繁贵的礼物。
为了稳定前线的军心,云太妃入狱的消息被封锁在皇城之中,羽裳也如同笼中之鸟不能随意走动,每日呆在宛溪宫浑身没劲。
祸不单行,殷帝监禁云太妃觉得还不够,又将矛头指向了羽裳,她也是一同去护了玉的,巫苏灵玉若有问题,她身为殷雲翊的王妃能不知道吗?
羽裳跪在大殿之下,放眼望向殷帝黑沉的脸,手足无措地摇了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还望陛下严查!”
“查也查过了,连你是谁朕也查了。”殷帝病殃殃的脸庞突起青筋:“国公有两个女儿,朕指得是长女,他却用庶女来顶婚,抗旨不尊,当诛!”
羽裳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时被揭穿身份,还是在九五之尊的口中说出,她倍感羞愧,埋下头认命闭上了眼睛。
殷帝铺垫许久,终于开始了正题:“云太妃毒杀太后,羽国公抗旨不尊,翊王护送假玉害得朕夜不能寐,朕念你腹中有胎儿,等他生下来再处置你。”
“待那时翊王也回来了,朕要让他亲眼看看,什么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殷帝低低笑了起来,他终于从殷雲翊身上找到了短板,就算他身为功臣死不了,那他活着也别想好受。
殷雲翊身坐帅帐,心系皇宫,前来送信的士兵报喜不报忧,只说羽裳和云太妃一切安好,让他安心打仗。
殷雲翊得知羽裳被接进皇宫养胎,眉染忧愁:“本王还是不放心。”
白展道:“有太妃在呢,她定会护着王妃的。”
殷雲翊还没开口,厚重的帐帘被人掀开,一士兵拱手:“王爷,白煞先锋军贸然搭人肉桥渡河朝我们这边攻来了!”
细碎雪花随风飘进来,落在殷雲翊的鬓角、斗篷上,似霜般凄凉:“召集士兵集合,即刻应战!”
“是。”士兵吹响集合哨,一刹那千军万马似河流入海,汇聚在帅帐门口。
流沙河畔,白折月放下对准十里开外瞄准帅帐的望远镜,语气清冷:“殷军出动了。”
叱刹风云的木兰将军擦拭着红缨长枪,回道:“那元帅血气方刚,不好搞啊。”
一旁面无表情的轩辕铭,前段时日率千兵取下狼牙教老教主首级,逼迫狼牙教千名教徒加入染渊教,逆者死,顺者授予田地牛马。
辰王未能全身而退,被江湖人士发现他曾让手下,将伤害过狼牙教徒的铁锹武器,又增于其他教徒,因此获谋逆一罪,在逮捕中无意暴露了真实身份。
“杀人如麻的修大人,竟是辰王?”
狼牙教徒都觉得过于喜剧化,在他们印象中辰王就是个脑子不好的王爷,整日除了吃喝嫖赌一无是处,他们甚至还在修大人面前说过辰王的坏话。
难怪修大人每次听闻以“辰王”开头的话都默默走开,教徒以为他是不屑,哪知他居然就是本人。
辰王在属下们的掩护下死里逃生,回到国都召集万千士兵,蓄谋对雀宫之主焱君开战。
内斗外斗其上,巫苏的军报地图凭空多了好几个大窟窿。
“王爷,木兰暴露位置了!”裴烟凝脚踩怪石,暗自拉动手中的弓箭。
殷雲翊看了一眼身后的埋伏峡谷士兵,眼中似火球般滚烫,这一刻他等太久了,也等烦了,抬手下达军令:“放箭!”
漫天箭雨从峡谷四周飞出,还在寻找目标的白军来不及躲闪死在了马下。
木兰一眼便看见,峡谷之上隐于灌木间的殷雲翊,她带领几千号不怕死的先锋直冲峡谷,和无情的弓箭比速度。
木兰故意暴露位置,实则在给其他将军争取时间。殷雲翊带领万名殷军占据峡谷最高点,虽视野开阔,但想一下撤退也难。
分秒之间成千上万的白军从四面八方涌上峡谷,殷军们早就埋在土地之下的补给弓箭,都快不够射了。
这是二十万白军与八万殷军和一万巫军的较量,数量悬殊,实力却不相上下。
殷雲翊带领的骑兵负责绕后突击,裴烟凝等将军带领的步兵则负责后援,白展负责弓箭手,柳伺明负责指挥炮兵集中火力,他们将战场当家,一切进行的井井有条。
白军被他们变幻莫测的战术,打得晕头转向,明明敌人近在眼前却碰不到,部分士兵气急败坏,从一开始的英勇冲锋,变得骂骂咧咧。
白军死伤惨重,活着的士兵看不到希望,木兰有心无力,刚打算带着白军们撤离,就被殷雲翊逮了个正着,手中飞出去的宝剑比逃离的步伐快,尖利的刀锋穿过木兰腹部,她来不及做出反应倒了下去,顺着一条全是碎石的下坡路,滚下了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