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羽清宁坐在地上,像是夏日里随时都会融化的冰,全身都透出虚弱无助。
羽琊及时补刀,“我刚看了地上的血浆,这血咸腥味很重,若我没猜错的话是猪血。”
此情此景令羽裳感到心酸,眼眶微红。
她真没想到,自己的姐姐会对自己干出这样的事情,难道这次又是沈夫人在背后搞鬼?
可刚见她那副半生不死的样子也不像演戏啊,倒是这个南嶙出现如此及时才有问题。
苏媚儿在树梢后站了半天,实在忍不住走出来,直接坐到露天饭席上,拿起筷子夹了块冷掉的红烧肉,无奈说:“今日沈夫人宴请,饭还没开席就闹出这档子事,我就来蹭个饭,你们随意。”
“娘。”羽琊黑了脸,走到饭席想让苏媚儿注意形象,袖子却被人一拉被迫坐下,耳畔传来苏媚儿抑扬顿挫的声音:“儿子,你不是最喜欢吃鱼吗,来娘给你夹一块。”
羽琊只觉得苏媚儿的行为举止很丢人,拧起眉头怒喝了一句:“这是干什么?”
苏媚儿脸庞依旧挂着微笑,小声提醒:“娘劝你不要掺和他们家的事,沈夫人不是你能惹的。”
羽琊看着碗中的鱼肉,实在难以下咽,叹了口气:“可大姐假孕,还陷害二姐,儿子岂能坐以待毙?”
苏媚儿用筷子反面狠狠敲了一下羽琊的后颈,歪嘴训斥道:“我们才来几个月,你就把她们当你的姐姐,娘要说你傻呢,还是太单纯?”
“.....”大姐什么人他不知道,但这个二姐于他有救命之恩,他曾经在内心发誓:这一辈只要自己活一天,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二姐!!
南嶙和羽清宁见事情败露,两人反正已经毫无颜面,干脆将事情做得更绝。
下一幕,两人做出的事情令羽裳大跌眼镜,他们竟开始在院中发起了白银,“这是今日之事的封口费,各位领了钱的务必守口如瓶,我南某人定当感激不尽。”
他身旁的手下,更是将不要脸发挥的淋漓尽致,扬了扬手中的一沓票子:“要是嫌白银不够的,这还有红乾酒楼的粮票,凭此粮票可免费领一顿价值五两白银的双人午餐。”
众所周知红乾酒楼是南家开的,能去这里面消费的人,可都是京城有名的富家子弟,一般人是消费不起的。
粮票一出,立即遭到所有人的哄抢,羽裳哪知他们会用这么下流的手段封口,站在原地又气又无奈。
“让让,别挡着我抢票!”一胖丫鬟更是胆大妄为,借着天黑羽裳可能看不清她长相的想法,从羽裳身旁擦过,直奔放粮票的地方。
今晚羽裳先被人诬蔑后遭人无视,胖丫鬟像一把火,彻底点燃了羽裳头顶上的怒火。
羽裳看向他们手中一张张火红的粮票,瞳色映出猩红,叉起小蛮腰,在一片喧嚣中大喊道:“我有翊王亲签,不比粮票香?”
先不说什么亲签,就是她们听见有关翊王两个字的话,眼睛已经开始冒着亮晶晶的爱心。
四五个丫鬟果断放弃粮票,唧唧喳喳将羽裳围了起来:“王妃,我没听错吧?你刚刚说翊王亲签,你真能给我们要到亲签?”
羽裳一跺脚像是豁出去了,“不仅是亲签,还能附送.....附送一句祝福语!”
“真的假的,王爷能听你的吗?”一丫鬟皱起眉头表示不相信。
羽裳见她不信快速比了个五,然后觉得不对劲又放下大拇指和小拇指,正经道:“我以翊王妃的名义发誓,明天签完立即让允粥送来,绝不食言。”
南嶙彻底傻眼:还有这操作?
羽清宁欲哭无泪,干脆直接将怀中藏了半天的软垫直接往地上一丢,开始自暴自弃。
此誓一出,丫鬟们果断将手中的粮票和白银还回去,回来时又听羽裳道:“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是不是将大小姐假孕一事公布于众?”
七月护主心切,推搡着丫鬟,恶狠狠道:“你敢!”
羽裳顿顿身,心平气和说:“你们就当是姐姐自己摔跤流了产,和本王妃无半毛钱关系。”
丫鬟站稳脚跟,开始担心起羽裳,“可夫人那边.....”
苏媚儿见羽裳被诬陷成这样还能大度让步,不由开口替她说话:“夫人老眼昏花,你们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羽琊跟着附和:“我们都看见是清宁姐自己摔跤流产的,对不对?”
为了得到亲签,鸦雀无声的庭院顿时响起了一片整齐声音:“对!”
羽裳虽然感受到正义的曙光,但内心却高兴不起来,她从袖中摸出早已给贝贝准备的满月礼,交到了羽清宁手上。
那是一枚透着蓝光的镶金玉佩,意韵着吉祥如意,万事顺遂,只可惜贝贝只是个软垫,害她白期待了那么久。
“姐,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有缘再见。”羽裳说完便要离去,羽清宁望着她清瘦婀娜的背影,五指不由用力,将玉佩握得更紧了。
“姐你等等我!”羽琊刚放下筷子站起身,羽裳脚步忽顿,回过头温柔道:“你难得和苏姨娘相聚,就留在这吧。明日一早来王府,我们一起上山。”
晚宴结束,羽裳却还空着肚子,回家的路上她抬头望着皎洁无暇的月光,仿佛又听见了那悠扬的琴声。
那时候的姐姐很美好,对她也很好,她伸手想抓住飘散在空中的竹叶,就像想抓住童年的时光一样,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回到王府,心情不太好的羽裳简单用了个晚膳,中间半小时用于复习明天要考的科目,后又去浴房泡了个百花浴。
殷雲翊回来时,她正在内室用汗巾擦拭如瀑的长发,丝滑的睡袍贴在她瓷般的肌肤上,由于身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珠,身材轮廓若隐若现。
他在羽裳身旁坐下,自然接过她手中的汗巾帮她擦头发,“我今天去牢狱给江氏送衣物粮食了。”
羽裳手中一空,只好将双手放于膝间,问道:“我娘她在狱过得怎么样,一切可安好?”
“衙役们知道江氏玩蛊都怕她,刑自然是不敢用。但不知为何,江氏所在的牢狱无鼠无虫,似乎所有的生物都不敢轻易招惹她。”
殷雲翊一席话让羽裳安心不少,她点了点头,忽然眼前一亮:“王爷你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我小时候老被蚊虫叮咬,但我娘就在枕边却毫发未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