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南夫人正与前来出主意的侧房交谈,暖琴红着眼眶木讷地坐在一旁,正准备破罐子破摔跺脚起身,却瞥见门外的刘管家,以及她身后的羽裳。
“王妃到。”刘管家通报一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外面看了去,但南夫人的眼神却是闪躲的,带着几分嫌弃。
羽裳徐徐走来,淡蓝色的长裙勾勒出她婀娜的腰线,裙摆随着脚步摆荡,像清风拂过的海浪,吹起一朵朵浪花,惬意又浪漫。
南夫人即便再不情愿还是由丫鬟搀起身,对着羽裳屈膝了下,侧房也跟着起身弯了弯腿,接着是暖琴和几位医者、丫鬟行了跪拜礼。
“都起来吧。”羽裳觉得这房间很是压抑,找了个南夫人最远,离房门最近的座位落坐,同时递给上官神医一个眼神。
上官神医会意,上前作揖:“夫人好,在下上官马威,现乃翊王府府医,斗胆前来一试。”
“翊王府不缺钱啊,王妃怎么好心.....”侧房张氏话音未落,就被南夫人一个狠辣的眼神瞪了回去,只好随便找个理由告退,匆匆离开了房间。
随即南夫人将几位没用的医者也敢了出去,开口道:“王妃的表姐嫁入我们候府,我们也算是有点亲缘,亲人见面就不必拘束,有话放开来讲。”
她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羽裳此次带神医前来肯定不是为了那个重金,肯定是为其他而来。
“上官神医此番治好姑娘的脸,你如实回答我三个问题即可。”
就三个问题这么简单?
南夫人不知道她所谓何意,快速反问一句:“若是没治好呢?”
羽裳没想到她会反驳,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青瓷茶杯上,底气十足道:“没治好。能让你亲眼见一面神医,也不亏啊!”
刘管家在侯府呆了这么久也没见过,有人敢这么反驳南夫人的话,唇角微抽感慨:好像是这么个理。
“不就问三个问题吗?”暖琴等急了,站起身拉起上官马威的衣袖,“神医您先治吧,姐姐她会答应的。”
说完暖琴小心看了一眼南夫人,只见她无奈点了点头,暖琴这才感激地笑了笑,然后就跟上官马威叙述了一遍她的病因。
用了过期的铅粉,再加上皮肤敏感,暖琴的脸上才会生出红点,上官马威没做声,从药箱内取出一金罐芦荟凝膏递给暖琴,像在指挥道:“把脸上的薄荷霜擦了,涂这个。”
暖琴连忙将芦荟凝膏交给一旁的小丫鬟,眼睛却目不转睛盯着上官马威,内心对他升起敬畏:“涂这个就能让我到了脸变好?”
上官马威被她盯得害羞低下头,不适地用手碰了碰鼻子:“不出意外,会.....会好。”
片刻,小丫鬟给暖琴擦掉薄荷霜,将芦荟凝膏均匀涂抹在她的脸上,又过了一会儿,奇迹般的事情发生了,脸颊的红点变得不红了,连凸起的疙瘩都瘪下去。
皮肤虽不如之前细嫩光滑,但比起方才真是好太多了!!
南夫人嗅着清爽的芦荟味,眉头得到舒展:“这,这芦荟膏这么神奇?”
“这瓶芦荟凝膏,是我用天然芦荟、等十多种灵草汁调制出来的。”上官马威说着又从药箱内掏出一瓶全新的,“夫人要不要来一瓶,美容养颜,温和不刺激,让您的皮肤永远保持在十八岁!”
南夫人被这神奇的膏药迷得神魂颠倒,一个劲地直点头:“买,当然要买!”
“一罐只要六百文。”上官马威说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顺利完成第一笔单子。
羽裳见他在前面喜笑颜开,暗自伸手在他身后拧了一下,小声提醒:“正事。”
上官马威收好钱,抬头时像触电似的抖了一下,微笑道:“噢对了夫人,您刚答应的三个问题?”
南夫人听见了,但却选择忽视,扭头看向暖琴:“小琴,你既然脸好了就快入宫吧。”
“谢谢姐。”暖琴开心得眼睛都笑眯了,扭着身子走出房间。
上官马威见状追出去,告诉她用芦荟凝膏的注意事项,他之所以这么热情,实际是为躲避房间内那两位的谈话。
南夫人满意收好凝膏,率先打开话匣子:“你想问我什么?”
羽裳有备而来,在路上就想好要怎么提问了:“不知时隔多年,夫人可还记得竹清。”
南夫人听见这个名字犹豫了一下,在她刚打算否认,羽裳忽然开口:“不记得也没关系,我要问的不是他,而是沈夫人。”
说起沈夫人南夫人的心像是被刀刺了一般难受,生闷气道:“别提她!”
“自你从王府离去,沈夫人便没有在下人面前说过你半句坏话。她不该是这样收敛的人,你定是有她的把柄,一个足以撼动她在国公府地位的把柄。”
南夫人能使伎俩从小三上位主母,还让现在的几位小妾对她又敬又怕,虽然人没读多少书,但一路经历这么多,也算是半个老江湖了。
她知道羽裳在套话,想扮猪吃老虎说:“时隔多年自己什么都不记清了。”但羽裳玉手一抬,让这句话她也没能说出口。
羽裳放下手,笑得从容又冷:“别着急回答,我给你思考的时间。”
羽裳不等南夫人说话,如炬般热烈的眸光,只看她神情就能将心思猜个透。
到现在南夫人一个问题也没回答上来,但却在脸上暴露了心虚的事实。
她在内心盘算着,自己不能再被羽裳打岔了,要速战速决,于是起身道:“我等会儿还要去酒坊查账,没时间跟王妃您唠嗑,有什么话您让下人转达是一样的。”
羽裳也跟着站起来,长腿一迈拦下南夫人,轻搭在肩头的披帛正好落下,她瞬间挽起,露出客气的笑容:“其实查账让下人去也是一样的。”
南夫人虽不关注羽裳,但也从下人嘴里听闻她在武林大会上的重重事迹,一时晃了神没站住脚,身子斜在门框上,语气满是不耐烦:“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羽裳以身高优势俯视着她,桃唇轻挑:“你上回说沈夫人害人不浅,害得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