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兽兽不亲(1 / 1)

他虽是躲着,但也一直绕着羽清栀躲。

因为他不想就此放弃,他们几个人已经三天三夜没有进过食了,除了长身体的小狼。

他们捡到别人不要的烧饼,还有路边垃圾篓里的剩饭,都给了小狼。

这回他要是再抢不到东西买吃的,他们就该饿死了。那种胃被人掏空的感觉,全身失去力量感,令三鹿很是心慌。

许是饥饿感在作祟,让三鹿一心想着拿钱换东西。可眼前小小的羽清栀没有钱,这个看起来很凶悍的门房大爷,入秋了脚上还穿着破洞的草鞋,一看也没有钱。

他被逼无奈,一把横抱起羽清栀便往一旁的小巷子百米冲刺,他的其他两位兄弟看见了,生怕他饿到干傻事,连忙起身从另一条追了上去。

“来人啊,有人将二小姐劫走了!”门房扔了扫帚,转身跑进侧门叫来几个侍卫,一起朝巷子追了去。

三鹿虽饥肠辘辘,但偷多了东西,脚下功夫练得很足。

因为这个世道偷东西被人逮到,遇见人好的,要回东西教训你一顿,遇见人恶的,就随手抄起棍棒,打到你不敢,严重点就算失了手腿,也没有人管。

小羽清栀还以为他逗自己玩,两手抱着他的肩膀,不让他把自己摔在地上。

上完厕所的二强跟着竹清出来时,侧门口空无一人,竹清光顾着与侍卫们一同找羽清栀,没在意找茅房的二强,甚至也没怀疑他是三鹿的同伙。

二强知道他们的集合地,走了和大梁、小狼一样的近路,他的脚程很快,大梁带着小狼跑不快,所以他几步就追上了他们。

前方是一片金灿灿的高粱地,他们已经进了盘子村的地盘,这里的路他们闭着眼睛都能走,是再熟悉不过的。

高粱地后就是坟山了,那里荒凉的很,除了坟头就是杂草,还有一间破庙。

当年村里发大水,他们的家被洪水冲毁了,上面的高官贪了修缮款,导致他们没地方住,就只能挤在这一间矮小的破庙内。

窗户是破的,屋顶是漏风的,邻居们看他们可怜每天会接济点吃食,或给他们点钱,让他们帮着犁地、看牛、放羊。

但这种生活太过枯燥乏味,他们为了寻求刺激便跑出村子玩,一来二去,跟着城里的小混混们混熟了,了解到他们在城中只需动一动手指就可以吃饱饭,他们就越发不想回到原来的村子里了。

他们的父母是三户人家,大梁和三鹿是一对兄弟,二强是一个人,小狼是二强的远方表弟,从小没有爸妈,寄宿在二强家。

他们的父母常年在外面打拼,偶尔寄钱回来,有时候生意忙起来,过年也不一定回来,爷爷奶奶管不住他们,他们就过得愈发肆无忌惮。

破庙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缘来,也有“缘到方来”的意思,只是那悬房梁上的木匾,经过日晒雨淋,早就斑驳地不成样子,“缘来寺”也成了“彖未寸”。

三鹿将羽清栀拐到庙里,生怕被别人发现,将她藏在了掉漆的金佛像后,为了防止她大喊大叫,在她的嘴里塞了根,刚刚没给出去的糖。

羽清栀撕开糖纸,含在嘴巴里,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大哥哥,你将我抱这么远,就是为了给我吃糖?”

三鹿蹲在佛像后探出一个脑袋,观察虚掩的门外,忐忑地心跳加快,他朝羽清栀做了个“嘘”的动作:“你别说话,专心吃就是了。”

羽清栀不知道他在四处看什么,出于逆反心理,她又接着用舌头舔着糖,嘀咕道:“娘亲说,用糖来骗小孩的都是坏人,你也是坏人吗?”

“坏人会承认自己是坏人么,你这话问的.....”三鹿用对话来掩饰内心的不安,他话还没说完,此时缘来庙的大门被人推了开,发出一阵“吱嘎”的响声。

“三哥,三哥你在吗?”小狼还没走进内院就开始小声呼喊着三鹿。

三鹿听闻小狼的声音松了口气,紧接着他们面前的门被推开,大梁手里牵着小狼,二强则跟在他们身后,两手交叠放在脑后,嘴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看起来很是悠闲。

三鹿内心道:可能是饿了的缘故,连草都不放过。

二强嚼着干草根里的汁水,觉得没味了将草吐在地上,走近道:“我说三鹿,我故意引开那人让你乘机打劫,你倒好抱了个女娃娃回来,怎么,饿到想吃人肉啊?”

三鹿无视羽清栀投来的懵懂目光,辩解道:“不是,我想着把她抱回来做人质,让国公给我们些钱吃饭而已。”

二强无语,“国公他是武官诶,你觉得他会和你好好说话么,不用刀架在你脖子上,威胁你交出女娃娃就不错了。”

“啊,那现在怎么办?”三鹿明显慌了,他看着羽清栀,瞬间觉得她是个没用的累赘,既不能用她来换钱,也不能拿她来烤着吃,真是亏大了!

“我有个办法。”大梁说话间,肚子饿得叫了起来,他小脸一红,大胆提出内心想法:“我们就先将她藏起来,然后我去国公府要钱,如果我没回来,或者国公不给钱,你们就撕票。”

“撕票?我可不敢。”三鹿一想到杀人手心就泛凉,仰起下巴看向大梁:“大哥你还有没有靠谱点的办法啊?”

此时小狼正蹲在羽清栀身旁看着她吃糖,咽了咽口水,两眼透出渴望的眼神,睁得老圆了:“给我舔一口呗。”

羽清栀听闻小狼想吃,连忙转过身背对着他吃糖,伸出一直雪白的小手摇了摇:“我娘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你不可以吃我吃过的糖。”

小狼听不懂羽清栀所说的谚语,一双眼睛都快把糖果看穿了:“什么兽兽不亲啊,我又没想亲你,我就想吃东西而已。”

“你想吃东西,这个简单啊。”羽清栀还没说怎么简单,其他三个还在商量对策的人,就都凑了上来。

“怎么简单了?你倒是说说。”二强闻着糖香也有些饿了,摸了摸扁平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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