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诗情面对裴烟凝质疑的眼神,表情处变不惊,斜睇了一眼绮兰,眼冒出幽幽的怒火:“你早有此计,为何不提前通知我?”
“奴婢之前怎么劝你都不听,只好这样办了.....”绮兰抿了抿嘴唇,心虚地垂下了脑袋。
慕诗情抬起食指在绮兰的脑袋上狠狠点了点,戳出了几个指甲印子,“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能轻饶了你,回去等着受罚吧!”
绮玉连忙挡在两人面前,低眉浅笑地握着慕诗情的手,让她放下,道:“小姐你别这样责怪姐姐,她这次虽然擅作主张做得不对。但你想想啊,王爷这回都主动拉你的手了,日后念在你是王妃救命恩人的份上,也不会怠慢了你,你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绮玉言之有理,慕诗情这才消了些怒气,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殷雲翊那边。
“本王先带王妃回去,剩下的就交由你们办了。”殷雲翊说完横抱起羽裳走上了马车,柳伺明见状,立马补上了车夫的空缺位置,驾驭着宝马要启动马车。
“等等,我也要回王府。”
慕诗情虽然没有受伤,但她刚刚扒拉悬崖石块,手也不小心擦破了点皮,她握着一手手腕,故意将破皮的地方露在殷雲翊的视线处,走到马车旁请求道。
殷雲翊本来想找个理由拒绝,但他见慕诗情为了救羽裳而磨破了手,攥紧袖中拳头强忍着嫌意,蹙眉道:“那就快上来吧。”
“谢王爷。”慕诗情微微一笑,扶着车框走上了马车,她还没有坐稳,车轮就开始滚动了起来。
她站在马车上颠了几下,差点要站不稳地朝殷雲翊身上倒去,羽裳突然从殷雲翊怀中坐起,扶了一把慕诗情,又向是在宣誓主权:“你坐对面吧。”
“好。”慕诗情略显尴尬自他们对面坐下,车内的气温很暖,但对面的殷雲翊却是很冷,她靠着窗,每一次无意的眼神往他那瞟去,他都没有在看自己。
她不禁反省道:自己真的有那么差吗?
“车上正好有些药膏,本王先帮你简单包扎一下吧。”殷雲翊牵起羽裳微蜷着的手掌,发现手心全是刀刮过的伤痕,除了这里颈脖上也有一道更深的伤、还有不知道被什么扎得一点红。
“嗯。”羽裳受银针的影响,身子乏力软绵,连动根手指头都觉得累。
若是放在平时,她真难以想象,自己仅剩这么几丝力气可以抱着慕诗情,在悬崖下强撑那么久,也许是她看见了希望吧。
殷雲翊带给她的希望,像一束明媚阳光,照亮了站在地狱边缘的她。
殷雲翊取过药箱打开,从里面取出棉布沾水小心清理了一遍伤口,再在手心、颈脖处敷上一层止痛杀菌的灵草药膏。
“嘶。”灵草药膏涂在羽裳伤口上先是冰凉的感觉,但不久就变得灼热了起来,她忍不住发出怕疼的声音。
“马上就好了。”殷雲翊加快上药的速度,但手法却没有因此疏忽,他用棉布条在羽裳的左右手,依次裹了几圈,最后熟练地在上面打了个活结。
慕诗情在一旁看着心都酸了,眼巴巴地盯着殷雲翊给羽裳上完药,她这才厚着脸皮,伸出磨破皮的双手,嗲声道:“王爷,人家的手也受伤了。”
殷雲翊将羽裳的手放下,怕她冷又在她身上盖了一层纯羊毛毯,这才看了一眼慕诗情,冷冷道:“破皮而已。”
慕诗情又将一双手往前伸了伸,噘起粉嫩的嘴,撒起了娇:“破皮不及时处理,也很可能伤口感染呀。况且,我是为了救王妃这才受伤的,王爷您偏心.....”
殷雲翊之所以反感慕诗情,是她那做作的性格,还有自我感觉良好的心态。
她自以为生得俏丽,才华横溢,就能吸引所有男人的注意,但恰巧殷雲翊就不同于其他男人。
他不多情,甚至在羽裳成为翊王妃之前,他连女人都不愿多接触,这才让有心之人抓了闲话。
殷雲翊端正神色,眸中闪过一丝冷芒:“在本王没有查出凶手是谁之前,你也有嫌疑。还有,本王的心从来都是王妃的,不存在偏心一说。”
两句斩钉截铁的回应,堵得慕诗情无话可说,可她不甘心,一双含水的眼眸,似沾点桃红春色:“王爷你竟说我也有嫌疑,我舍身救王妃险些失了命,悬崖无情,郎君亦也无情么.....”
羽裳当时迷迷糊糊,虽然最后的确是抓住慕诗情的手这才捡回了命,但杀手既然不只针对她一人,也把慕诗情绑来了,那为何又只折磨她一人,而慕诗情却毫发无损,只是在扒拉悬崖石块时,手上磨破了点皮呢?
她越想气越闷,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抬起绑着棉布的手顺了顺气,殷雲翊注意到她的难受,连忙开口打断慕诗情:“别再说了,若查出你无罪,本王定当给予重谢。”
羽裳这一回有惊无险,但却给殷烈百姓上下提了个醒。
他们得知不止是羽裳有难,连快过门的侧妃慕诗情也惨遭绑架,一股脑地将矛头指向了殷雲翊。
衙门那边的案件还没定性,坊间就开始传殷雲翊的仇家太多,他们不好争对殷雲翊,只好将手伸到两位王妃身上。
东替侯府那边提心吊胆,连续几天派了好几波婆子娘子去关心慕诗情,让她别往心里去。
甚至还让慕画意搬到王府陪伴她,生怕她经历此大恶事,夜里梦多睡不好。
对比国公府那边,除了国公派人来问了羽裳的病情如何,沈夫人碍于国公的面子上,差人送了些次等人参、补血阿胶,就再无人来关照羽裳了。
到底都是嫡女,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第二日,羽裳在殷雲翊的护送下去参加了殿试。她面对殷帝的问题对答如流,还针对民风民俗,提出来一些较为前卫的意见。
接下来就是等待成绩公布,殷雲翊将送羽裳回王府后,转身又上了另一辆马车,前往衙门,处理牛栏街重大杀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