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响彻天地的炮弹轰炸而起,划过一道完美弧线,落在五米外的空地上,散发出滚滚白烟。
待烟灰散去地上出现多了几个弹坑,骑兵队伍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了弹坑附近。
他们骑着飞奔的骏马,黄沙石溅,犹如从云雾中腾飞而出的天兵天将,此情此景波澜壮阔,观众席贵族们的欢呼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呆了。
礼乐队的锣鼓声也很给力,伴随着马蹄“哒哒”声,鼓声到达高潮,观众席上众贵族热血沸腾,心跳也跟着鼓声上下起伏,所有人挥动着手中的红旗,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羽裳也跟着大家站了起来,在她的位置可以一揽阅兵全貌,士兵们舞动着手中长剑分为两队,模拟着交战场景,他们打着漂亮的剑法,不断在黄沙间游走,动作整齐划一,气势磅礴大气,将殷烈士兵无所畏惧、英勇奋战的精神,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曲长歌,一剑天涯,阅兵仪式在士兵们一套剑法结束后,渐渐落入尾声,他们收起长剑背于身后,步伐整齐,陆续走回了各自方阵。
钱公公站在殷帝身后,开始郎声宣读闭幕语:“皇恩浩荡,圣德苍茫。黔首康定,利泽长久,殷烈壮阔,繁荣昌盛。今聚四国有朋共庆延庆,祝君武运昌隆,愿天下常安好。”
观众席上的各贵族还没看够,发出了几阵意犹未尽的交谈声。
殷帝从高高的龙椅走下,站在围墙前,昂首道:“来者皆是朋,朕在此宣布延庆阅兵到此结束。今取消宵禁,举国上下通宵达旦,大明宫中戍时三刻会举行百岁宴,还望各位踊跃参加。”
百岁宴寓意长命百岁,为庆祝殷帝三十七岁生辰。御膳房早一个月便备下了,宴会所需的食材,礼部也同样为参宴的贵族准备了丰厚的伴手礼。
“哇哦——”
这回不是来自观众席的呼喊声。而是校场外千千万万个百姓的声音,他们的声势浩大,盖过校场内贵族们的声音,整个校场外是无尽的尖叫,和每个人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取消宵禁,意味着他们可以晚上互相窜门,可以在大街上游走,可以摆夜市摊,还可以与亲朋好友一同登山赏月,庆祝这美好的佳节。
殷雲翊安心放下指挥红旗,转身走下了阅兵台,那几个方才拦路的士兵看见他,跟看见瘟神一样,一个个躲得远远的,低着头不敢看他。
殷雲翊虽心有不悦但也没为难他们,朝观众席看了一眼,只见羽裳乖乖坐在席位上,握着手中的红旗,眼眶微红,久久没震撼的气氛缓过神来。
他大步流星朝她走去,刚走到一半想出声喊她,结果眼前却略过了一抹红色。
那抹红色,红的刺眼,红的妖艳。
只见身穿一袭锦鲤纹,金线勾勒袍角红袍的男子,站在羽裳面前,干净的脸庞噙着一抹微笑,轻唤了她一声:“羽裳。”
那声音犹如空山新雨后,凝在青竹上的水珠,滴答在石缝上的声音,清脆细腻,十分温柔磁性。
殷雲翊停在原地,目光幽深,略带着一丝侵略性注视着两人。
“太子殿下?!”羽裳圆溜溜的凤眼,粉红的眼眶给她添了几许柔雅,她的眼里印着夜玄的脸,反射发出惊喜的光芒。
夜玄低垂着细长眉睫,弯起眉眼,暗藏在内心想对羽裳诉说的千言万语,碍于达瓦公主在,憋成了一句:“嗯,最近过得好吗?”
达瓦公主的双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两人,这几个月她在夜玄的墨色的眼里,没有看见一丝光,如今光芒万丈,全都一股脑投在了羽裳身上。
她的身周似散发着熠熠金光,似阳光下的雪树梨花,洁白如玉,娇嫩无暇。
达瓦公主注视的目光炽热,令羽裳也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公主身形婀娜,身系软烟罗长裙,有着健康的小麦肤色,面貌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
“我很好,听闻殿下去白煞迎接未来的太子妃,这位莫非就是......”
羽裳口中的“达瓦公主”四字还未说出,只见夜玄的脸色在肉眼可见的变阴沉,他陷入了沉思,不知该如何介绍这个相处一个月,交谈不过三句的女人。
第一句:“我,夜玄。”
第二句:“你好,我是达瓦,伊甸思鲁木·达瓦,父帝给我取了个汉族名字,叫白折月。”
第三句:“这名字好难听。”
白折月没有外表看起来那般腼腆,友好地伸出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白折月,见你气质不凡,应该就是夜玄常吊在口中说的翊王妃,羽长吧?”
羽裳嘴角一抽,微笑着纠正读音:“是羽裳,衣裳的裳,多音字。”
白折月即使知道自己叫错羽裳名字,也不感到害羞,一手放在胸前微微颔首,大方开口:“对不起,叫错了你的名字。你既是夜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有什么困难来找我,我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在北方,白煞女子的地位很高,白折月并不懂南方的礼仪,也不懂在南方外出社交,女子是不能说得比男子多的,那就叫出风头,会被别人说不礼貌,甚至会牵扯到家教不严等说法。
“谢谢,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面对白折月的热情,羽裳有种被反客为主的感觉,表情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夜玄一直没开口,要不是女帝硬要他带着白折月来殷烈,他才懒得带一个累赘在身边。
她话多又碎,而且性格大大咧咧,吃饭的样子也很狂放,没有一点收敛。
夜玄对白折月从头到脚都不满意,认为这样一个女人不配做他的太子妃,她的太子妃就该是羽裳这样,蛾眉皓齿、落落大方、小家碧玉,
最主要是她,只要是她,夜玄就喜欢。
殷雲翊站在纷纷扬扬落下的大雪中,心平气和。允粥伸长着手为他打伞,雪落了他一半肩头,他也不怨,只为让殷雲翊不淋到雪就好。
他咂咂着嘴,摇头道:“王爷,要我说这太子不死心,你也该主动出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