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半个师徒,想法都出奇的一致。
殷雲翊在宫中跟着萧太傅学习了两年,但后来特例进了赤霄宗,便有了新的师傅。
“王爷,人家不会扎马步,你得让个人来示范吧?”羽裳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了,眼神闪躲的允粥。
殷雲翊站久了,头就开始发晕,他连忙早了个地方坐下,按照羽裳的意思吩咐道:“允粥,你来给王妃扎一个。”
“遵命。”允粥知道躲不过干脆走上前,摆出气势,一鼓作气提起秋裤两腿叉开,往下一蹲。
姿势标准,痛苦表情到位,就是扎马步的感觉。
羽裳有模有样的照着允粥的蹲姿,叉开腿蹲了下去,还不忘将手中暖壶举到身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什么的古诗念了起来。
允粥见羽裳学会动作,连忙合上腿想起身,刚起来一半左脚打滑,又蹲了回去,只听“嘶”的一声,是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他慌忙低头往下一看.....
遭了,裤子裂开了!
殷雲翊见状,以秒数看了一眼羽裳,幸好羽裳正看着暖壶上的古诗,他对着允粥小声呵斥:“还不快滚。”
“是王爷,奴才这就滚。”允粥涨红了脸,两手捂着裤兜,跑得飞快,背影很是狼狈,跑出长廊还被不知哪根树枝绊了一脚,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噗哈哈哈哈。”暮雨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吸引了羽裳的注意力。
殷雲翊脸上浮出的半分笑意,在羽裳投来目光那一刻收敛了起来,转瞬是严苛的表情。
他道:“还有两分钟,两分钟之内将古诗背出来,就可以起来了。”
“什么?”羽裳瞪大了眼睛,双腿开始打起了颤抖,这一百多字的古诗,她什么时候背好什么时候起来,那要扎到什么时候去?
“王爷,可以两分钟起来后背嘛。”羽裳握着暖壶的手在不停下
“不行。”
大雪漫天,将整个淮京城都染成了白色。
两人乘马车回到翊王府,在门口却意外地看见了一位穿着紫色宫袍的太监。
他是带着圣旨来的,说是凛冬节将至,要殷雲翊带领三军,操练一场举国同庆的阅兵盛典,以此彰显皇家威风,鼓舞军中士气,也好叫其他三国看看,殷烈作为人才强国的雄伟气势。
凛冬节也被世人称为延庆节,是以殷帝生辰命名的节日,岁阳十六年农历葭月十七,与殷雲翊同月同日却不同年,两人相隔十六岁。
自从殷帝登基以来,所有葭月十七出生的人,为了不与天子的诞辰相撞,都被迫改了诞辰,要么把诞辰移前一天要么移后一天。
殷雲翊也因此被改了诞辰,葭月十六。
“什么时候阅兵,现在吗?”羽裳兴奋地搓起了小手,不是因为手冷,而是激动。
她凭脑子里想象的阅兵震撼画面,就已经开心的手舞足蹈了。
“今明两日要开始着手准备了,一同辅佐阅兵的还有几位大将军。”太监看着羽裳如此开心,唇角也情不自禁地上扬了起来:“陛下还说了,为了阅兵的整齐性和完整性,一切关于阅兵盛典的大事,任凭王爷自由差遣,其他将军不可过于干涉。”
“臣领旨。”殷雲翊接过圣旨起身,抖了抖袍尾的白雪,告别太监,领着羽裳走进了王府。
“王爷,阅兵演习我能去看吗?”羽裳两手捏在裙侧,迈着轻松的步伐,在雪地上踩出自己不深不浅的鞋印。
殷雲翊走在她前面,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太傅今日会来,你用过午膳就老实在邪卿阁呆着。”
羽裳低着头走路,一下没刹住车,一头栽在殷雲翊的怀中,双手无意摸到他的结实腹肌,内心暗叫不妙,又快速站了回来。
她摸着微红的脑门,嘟囔着小嘴问道:“那后天呢?”
殷雲翊剑眉微蹙,生怕羽裳没站稳又来那一招,握拳持在身前,冷冷道:“一样,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
“学习好了能去嘛?”羽裳说完扶着殷雲翊伸出来的拳头,将陷在雪中的锦靴拔出,抖了抖上面的雪。
殷雲翊微微点头,“可以。”
“那要学到什么程度呢,还是要得到萧太傅认可呀?”羽裳明亮通透的凤眸似一面明镜,亮晶晶的很是璀璨。
殷雲翊拉着她的手往前走,感受她掌心的冰冷,又拢紧了些,唇角微勾:“学习是永无止境的。”
羽裳拉着他的手左右晃了晃,表示不满:“那按王爷的意思,我岂不是要等到凛冬节才能看了?”
“嗯。”殷雲翊闻着阁内飘出的饭菜香,加快了步伐,羽裳腿短跟在他身后小跑了起来,从背后来看很是喜感。
饭桌上十八盘菜摆放成圈在桌沿,中间放着暖身胡辣汤,还有香喷喷的白米饭。
羽裳洗过手后,迫不及待用碗添了一碗胡辣汤,但她却没有放在自己面前,而是放在了殷雲翊面前,还贴心地往汤内加了一把玉勺。
“王爷请。”羽裳发出一甜美的声音,令殷雲翊竖起寒毛,喉咙一紧:“王妃客气了。”
“服侍王爷是臣妾的荣幸,如果王爷愿意,我可以一直陪伴在君侧,就像现在一样。”羽裳又给自己添了一碗汤,扭着身子坐回座位,浑身透着一丝媚惑,声音不似方才甜美,充满性感的磁性。
殷雲翊像一位油盐不进的和尚,面对不知哪根神经搭错的羽裳,精致的脸庞冷硬若冰山,语气凌厉:“大可不必,你给本王正常点。”
“要是人家不正常呢,你是不是就.....”羽裳还没说完,纤细的蛮腰猛地被一只大手揽过,身体顺势往前倾斜,靠在了殷雲翊的宽大的肩膀上。
殷雲翊抬手揉了揉羽裳的秀发,明明是清冷的语气,听起来却十分宠溺:“正常的太过千篇一律,我就喜欢不正常的。”
羽裳缩在他怀中瑟瑟发抖,凤眸透过耷拉在额前的几缕青丝,无意扫到了四周奴才们异样的眼光,推了推殷雲翊,低语道:“王爷你,你放手,他们都看着呢。”
“你也知道害臊?”殷雲翊摸着秀发的手一顿,顺着羽裳精致的脸部轮廓,勾起了她光滑的下颌,淡淡道:“你下次再敢随意撩拨本王,可就不止是这样了。”
羽裳仰着头,正好直视到殷雲翊宽松衣襟内,那抹白皙深邃的锁骨,咽了咽口水:“哪,哪样,王爷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殷雲翊喉咙上下滚动,像看猎物般盯着羽裳,墨眸泛出凌冽的寒光:“现在试试?”
羽裳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连忙挣脱他放在腰间的大手,扯着靠椅往后挪了几下:“不不不不,王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们继续吃饭,吃饭吧.....”
“你还想有下次?”殷雲翊单挑起一边剑眉,饶有兴致地拿起筷子,看向羽裳。
羽裳舀起汤喝了一口,眨巴着心虚的小眼,转移话题道:“王爷你别说,这汤还听好喝的。”
说着她又夹了两口菜放在嘴里嚼了嚼,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还有这菜,味真绝!”
“后厨换了位新厨子,你喜欢就好。”殷雲翊将胡辣汤喝到见碗底,觉得不错又盛了一碗。
羽裳听到后厨就不由想起死去的张狂,眼眶微红:“敢问是哪位主厨啊?”
“当然是我咯。”白展不知从哪冒出,身前还围着一块白布。
羽裳听闻,又夹了一块红烧肉仔细嚼在嘴里,不可思议地扬起嘴角:“你?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自然,王爷当初挽留我,一部分是看中了我的武功,还有一部分则是过人的厨艺。”白展说完身周泛起自豪的金光。
羽裳捧场似又夹了几口菜,“没想到白展你一直这么低调,深藏不露啊。”
白展被夸得略显膨胀,挺直腰杆拍了拍胸脯,缓缓道:“以后王妃的饮食就由我来守护,放心吧。”
羽裳在寒冬感受到一股暖意,眼前湿漉泛起一层水雾,看向了殷雲翊。
他嘴上不说,其实内心什么都知道。
他正在努力给自己营造安全感,自己也要努力让自己变优秀,追赶上王爷的脚步才行呀。
“谢谢。”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感谢,羽裳迅速别过头用衣袖擦干泪水,再一次转过头时,脸庞挂起一弯嫣然无方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