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得意门生(1 / 1)

“别纠结了,我们回去吧,咳咳。”

天寒地冻,殷亦墨站在屋外呆久了不免轻咳几声,命连澄将画板及工具放回书房,直径走回了蓝鹊阁。

蓝鹊阁内飘着一股清雅的茶香,殷亦墨走到门口就闻到了,他撩开厚重的帘幕,走进屋内。

金炉给屋子增添了一抹暖意,驱走了他身上的寒气,令他停止了咳嗽声。

萧太傅正盘腿坐在方桌前,等待着煮沸的热红茶透凉,殷俊和殷琦则找了个空阔的角落玩弹珠,两个人伏在地上一摆一扭,像两条灵活的泥鳅。

“先生好。”殷亦墨有礼貌地跟萧太傅打了声招呼,自他对面撩起前袍落坐。

“这么拘谨做什么,第一天认识我啊?”萧太傅看了他一眼,眼角笑意隐在茶壶冒出的白烟里,殷亦墨看得并不清楚,也不知道他在笑。

萧太傅私底下和殷亦墨相处,并没有这么正式,有什么说什么,两人常常会忘了师生之礼。

今日有那两位皇子在,萧太傅总觉得殷亦墨有些端着,简单的来说就两个字——做作!

殷亦墨不客气地握起壶把,给自己面前的玉盏倒了一杯,乘放茶壶时,对着萧太傅低语:“这不是有他们在,我也不好搭着你的肩膀谈笑吧?”

“那倒是,表面工作做足些,省的他们都不怕我了。”萧太傅慈祥一笑,他看着殷亦墨的眼睛仿佛会发光。

若说是颜回是孔子的得意门生,那殷亦墨就是他的得意门生,是他一生不可多得的骄傲。

殷亦墨闻言沉默一瞬,用手沾着桌案上无意撒出来的茶水,在桌上写了个“好”字。

冬日的黑夜总是比夏天来得更快些,天际间最后一丝金光在不知不觉中,被黑色的云纱所遮掩。

几颗零星不怕东风的寒,倔强地挂在了天边,散发着淡淡光芒,照亮着夜归人的路。

殷雲翊从马场练兵归来,已是酉时。

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从马车上走下,终于掀起沉重眼皮,放眼朝灯火通明的邪卿阁望了去。

明黄色的烛光照亮了窗棂,映出一位少女苗条的身影,她端坐在桌前,一手懒散地支着脑袋,令一只手着把玩着两个核桃般大小的东西。

她的身旁还围着几位太监宫女,看样子是在讨论什么,不断有说笑声从屋子内传出,好不热闹。

殷雲翊走进邪卿阁,抬手免了门外太监的通报,前脚刚跨进门槛,就听见允粥吵闹的嗤怪声:“王妃,我觉得那大皇子真不是个东西,他竟然乘王爷不在还想偷亲你,幸好我发现的早,不然就亲上去了!”

现在收回脚还来得及吗,殷雲翊顿在原地,脸色一僵,突然不想进去了。

羽裳连忙伸手捂住允粥的嘴,凤眸四处张望,焦急道:“你别胡说八道,叫王爷听去了,有你好看的!”

允粥隔着未合拢的手掌,嘴巴含糊不清地说:“什么叫胡说八道,明明是眼见为实,我看得真真的呢。”

“你还跟我贫,皮痒痒了是不?”羽裳收回手,往空中扬了扬,碧瑶立即回意,从一旁的花瓶,抽出鸡毛掸子递给羽裳。

“不,不敢了,王妃饶命。”允粥抱着头求饶,往后推了几步,殊不知危险就在身后。

在他快踩到殷雲翊的云纹锦靴时,柔软的屁股上感受到一阵凉风,紧接着是殷雲翊对他猛烈的爱意,他被一脚踹在了地上。

“谁啊,敢踹你允爷.....”允粥跪坐在地上,刚想挥起拳头找殷雲翊理论,抬眼对上殷雲翊如覆冰霜般的墨眸,挥到一半的拳头瞬间拐了个弯,往自己脸上狠狠砸了去。

“爷,王爷,翊王爷爷。”允粥害怕到语无伦次,浑身缩成了一团。

羽裳垂眸看着他怂样,用绣帕捂着嘴,憋起了笑。

殷雲翊俊朗的眉宇褶皱加深,冷声道:“本王有那么老么?”

“没有,没有。”允粥狗腿子似的从地上跪起,两腿打着颤,唇角往下弯,露出一抹苦涩:“翊王乃四国第一美男,永远十八,青春永驻,芳华无限!”

允粥能活到现在,多亏了他那抹了蜜般的嘴,殷雲翊听了心情愉悦了些,不耐烦地挥了挥袖,“你们都给本王退下。”

“奴才告退,奴婢告退。”房间内的下人们像一阵风,“咻”地一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羽裳一人呆坐在长榻。

“喂你们,等等我啊!”等她站起来想跟着他们一起跑时,已经晚了。

殷雲翊负着手站在原地,似一座银装素裹的雪山,散发着能冻死人的寒气。

“王爷好啊,有没有吃晚膳,要不臣妾去膳房给您弄点?”羽裳凭借身高优势从殷雲翊身侧想窜走,结果脑袋却被一只大手固定住,怎么跑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不必。”冷沉的声音自羽裳头顶响起,殷雲翊修长的五指稍稍发力,让羽裳转过头看向自己。“你今天又干了什么好事?”

羽裳想躲也躲不了,只好微眯起狭长的凤眸,尽量回避殷雲翊投来的清冷目光:“没,没干好事,事情不是允粥说的那样,王爷您听我狡辩,不,是解释.....”

殷雲翊怎么也想不到,在自己身边的媳妇,居然能被皇侄给拐跑了,额角青筋突了突,“听允粥说你这几日学习一直跟不上进度,本王明天就让他们回宫去。”

不是吧,不是吧,你将他们送走了,谁陪我玩啊,偌大个王府,又只剩下我自娱自乐了!

羽裳拍着胸膛,发自肺腑地说道:“不是他们的错啊,我自己,是我自己找不到状态的。”

“的确不是他们,是殷亦墨,他对你干什么了,你老实交代。”殷雲翊自长榻坐下,长腿微叠,摆出一副刨根问底的样子。

羽裳简直是窦娥冤,她手舞足蹈地将当时的情景描述了一番:“大皇侄教我画画啊,我不小心将颜料抹到脸上,他就好心帮我擦,结果允粥以为他要亲我,咻的一下跑来,把他撞到了柱子上。”

羽裳将撞柱子表演的十分生动形象,殷雲翊心一揪,差点就稳不住矜持地,要上前接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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