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人非圣贤(1 / 1)

羽裳清澈如水的凤眸,映照出殷雲翊工笔精绘的轮廓,线条硬朗,鼻梁似山峰微微耸起,薄唇不染而红,眉眼一贯的清冷深邃,仿佛谁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果然是中毒了,可嘴巴怎么还那么红,莫非偷偷抹了什么?

羽裳为了看的更仔细,特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俯着身,趁殷雲翊喝茶之际,伸出手点在了他的薄唇上,快速一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没有颜色。

甘甜的茶水通过薄唇流入喉咙间,只见他性感的喉咙上下一动,冷暼了一眼羽裳:“王妃现在又想和本王的唇不分离?”

羽裳被他这么一说脸颊泛起一片红晕,渐渐爬上耳根,眨了眨卷翘的睫毛:“不,不是!”

殷雲翊将手中茶盏重重顿在玉桌上,手背几条暴起的青筋依稀可见,他沉着墨眸,寒声道:“你有话直说,不要摸来摸去,本王的忍耐度是有限的。”

要不是为了确定你是不是中毒,谁想摸你啊!

羽裳只感觉周身气温下降了几度,她抚了抚两条发凉的手臂,小声问道:“王爷你是不是中蛇毒了?”

殷雲翊闻言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瞒不住的事情,继续瞒着也没有意义,他默了一瞬,点了点头。

“伤口在哪,严重吗?王爷你为什么要瞒着我.....”羽裳的语气从关切到失落,整个人也变得低沉了起来。

“小伤而已,本王不想让你担心。”殷雲翊缓缓吐出几个字,字字平静,仿佛此伤与他无关。

羽裳凤眸忽闪,似有晶莹泪珠晃动,担心道:“你总是这样瞒着我,你中毒昨晚还下水救我,一定很疼吧.....”

殷雲翊一瞬起身,揽过羽裳的腰身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慰:“本王行军打仗多年,要这点痛就嗷嗷叫,还怎么当战神。别操心了,我们出发吧。”

殷雲翊那温柔富有磁性的声音,听在羽裳的耳中,似在大雪天饮一杯姜茶般带给她温暖。

她抬袖抹了抹眼角泪珠,点了点头,随即勾着殷雲翊的手,跟着他走出了雅房。

回殷烈的马车缓缓驶过长街,羽裳掀起车帘将脑袋微探出车窗,感受着秋风拂过的凉爽,却在县令府外,看见了正要出门的慕容美美和慕容兰兰。

对视间,慕容美美觉得羽裳面庞很是眼熟,对着车夫大喊了一声:“停车,快停车!”

羽裳看着慕容美美一时慌了神,将快速头收了回马车,心虚地看了一眼殷雲翊。

只见殷雲翊靠在车壁上眉目微动,却没有睁眼,显然不想多管闲事。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羽裳整理了一番情绪,重新看向车外,笑得很是腼腆道:“请问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慕容美美看着她先是一愣,手上因没有力气将挎篮掉在了地上,颤抖着嘴唇道:“你,你长得好像一位书生,你有没有哥哥??”

羽裳凤眸躲闪,摇了摇头:“没有。”

“实在是太像了.....”慕容美美抬头望着马车上的羽裳,眉眼如画,坐姿娴雅虽没有半点书生样,但一举一动却透着羽朔的影子。

慕容兰兰撇了撇嘴,机智的用手比着羽裳的腰的宽度,对比了一下上次抱羽朔的宽度,一口断定道:“姐不是像,他就是羽朔!他就是害我们父亲进牢狱的凶手!”

“我不是.....”羽裳说完朝车夫使了个眼神,示意他继续驱车前行,慕容美美见状倏地抓住羽裳的宽袖,双眸闪出凶光:“你究竟是不是,下来一趟便知!!”

就在羽裳左右为难,殷雲翊突然睁开凤眼,看了一眼窗外的两名闹事者,又看了一眼门楣上的写着“县令府”的匾额,结合她们都对话,冷冷道:“你父亲慕容海勾结红袖宫,任县令期间贪污黄金万两,此番又欺上瞒下,犯下渎职罪,不该坐牢?”

殷雲翊的话似冬日里的刺骨寒风,吹得慕容美美浑身发凉,连忙放开了羽裳。

那日她夜探书房,翻出被藏在画卷后的卷宗,其实是慕容海多年与红袖宫勾结的密信,还有一些重要逃犯的信息。

只可惜她才刚看几眼,便被绫罗打晕,那份卷宗也跟着不见了踪影。

也许只有找到卷宗并销毁,就能在新县令上任之前洗脱父亲的罪名。

思及此,慕容美美突然跪在地上,朝车内的殷雲翊拜了拜:“求大人帮帮我们,我们已经失去母亲,再也不能失去父亲了啊!”

殷雲翊勾起充满魅惑的薄唇,冷笑一声:“本王与你们非亲非故,凭什么帮你们?”

慕容兰兰也跟着跪了下来,边抹着眼泪,边哽咽道:“先生曾说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大人帮我们救回父亲,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羽裳看见两姐妹泣不成声的模样,心都快揪在了一起,正当她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殷雲翊一个眼刀瞪了回去,他道:“你都说了人非圣贤,本王看起来就那么像圣贤?”

“大人您行行好吧,我慕容美美从未求过任何人,我只求您能救救父亲,父亲他受不了牢狱之苦.....”慕容美美的嗓音晦涩无力,一字一句的哀求道。

许久,慕容兰兰见车上的人没有表示,将矛头看转了羽裳,大吼道:“羽朔你个胆小鬼,你倒是说句话啊!姐姐当初是怎么帮你救表哥的,为了帮你偷卷宗被人偷袭大病一场,此后还受了父亲的家法.....”

“我.....”羽裳没想到慕容美美竟然为了她做了这么多,愧疚的低下了头。

“别说了!”慕容美美怒吼一声,连忙捂住了慕容兰兰的嘴巴,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双眸失去了希望的光芒,一片灰暗:“既然他们不帮我们,我们自己想办法。”

话音刚落地,她快步拉着慕容兰兰走进县令府,狠狠地怒摔大门,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声响。

经过县令府外的那一段小插曲,马车内整个氛围都变得低压死沉。

羽裳咬着下唇,内心很不是滋味,她觉得自己亏欠美美很多,但自己却不能够为她做些什么,总不能目无王法的去帮她救父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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