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裳倚在软榻上思来想去,为了抗议殷雲翊今日对她的忽冷忽热,最终决定今日与他分房睡。
正当她想着,这福船上还有哪间空舱时,被殷雲翊叫出去,谈了一盏茶话的裴烟凝,终于屁颠屁颠的跑回来了!
羽裳一见到她,起初低落的心情顿时高涨了起来,旋即她连忙坐直身,朝她招了招手,好奇道:“王爷说什么了?”
裴烟凝自她身旁的木椅坐下,假意咳了咳,卖起了关子:“你猜一下。”
羽裳见状,敛起了唇角的笑容,故作矜持道:“你不说也罢。反正本王妃神机妙算,早已猜出了一二。”
裴烟凝左右捶了捶酸痛的大腿,缓缓道:“那王妃倒是说说,你猜到了什么?”
羽裳半撑着下颌,眼里飞快的闪过了一抹智慧之光,开口道:“不就是责怪你守舱不力,要给你惩罚吗?但见你刚进来一脸兴奋的模样,想必王爷是给了你一个将功补过的好差。”
裴烟凝闻言内心一咯噔,捶腿的手也放缓了些。
王妃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羽裳看着她,凤眸微睐,唇边摇曳出一丝轻笑:“怎么,本王妃可是说中了?”
裴烟凝一向耿直,最不擅撒谎。
特别是她被羽裳,那双清澈如水的美眸一看,顿时连撒谎的心思也不敢有了,讪讪道:“王妃聪明伶俐,自然是说对了一点,但也没全说中。”
羽裳听闻眉目微凝,心想道:难道殷雲翊还有别的私话,情愿讲给裴烟凝听,也不愿讲给我听?
裴烟凝看着羽裳那似蹙非蹙的眉头,总感觉她是不是想歪岔了,连忙道:“王妃您别误会,王爷只与属下谈了些公务上的事。”
羽裳本来是不想多问的,但现下闲着也是闲着,就顺嘴问了一句:“什么公务事?”
“这个.....”裴烟凝一时语塞,抓起桌案上的苹果就开始啃了起来,边啃还不忘赞叹道:“嗯,这苹果还挺甜的。”
羽裳见她一副不肯说的模样,凤眉微挑,打着圆场道:“公务事好像都挺保密的,你不说我也不会为难你。”
“多谢王妃不问之恩。”裴烟凝厚着脸皮笑了笑,忽然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办,连忙放下了手中的苹果,问道:“王妃您可有什么喜好呀?”
羽裳闻言,一脸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属下这不是想着,以后要常在王爷手下当差,若要升官发财,多讨好一下王妃也是自然的嘛。”裴烟凝说完,冲羽裳眨了眨眼睛。
羽裳换了个坐姿,翘起潇洒二郎腿,缓缓道:“你讨好我,不如讨好他来的快。”
裴烟凝为了不受惩罚,连忙起身绕到羽裳身后,给她捶捏起了肩膀,舒缓筋骨,道:“王妃您也知道,王爷他铁石心肠又财大气粗的,我这点小贿赂在他眼里,就宛若一粒沙子,碍眼。”
不得不说裴烟凝的按摩手法可谓是一流。
她这一上手就摆出了一副行家的模样,按得羽裳那是一个全身轻松赛神仙,就是这捶打的力度大了些。
羽裳靠在软榻上,半阖着凤眸,双手交叠,淡淡道:“喜好一事我倒可以与你说说,但贿赂这事,还是算了吧。”
“好嘞,王妃您请讲。”裴烟凝一听要套到话了,手上的力度不由又重了些。
“你轻点。”羽裳被她捶的内伤都要出来了,连忙半捂着肩膀揉了揉,接着道:“我喜欢吃锅包肉,还喜欢糖醋丸子、和东市街边的辣条.....”
这些都是在福船上没有的啊,王爷怎么可能弄到这些。
裴烟凝撇了撇小嘴,继续挑眉暗示道:“王妃,除了吃和钱,你难道没有精神上的喜好,又或者是幻想?”
羽裳默了一瞬,美目流转间,忽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梦。兴奋道:“有啊,我前几日就曾梦见过,一位志同道合的知己。他温文尔雅,气质斐然,不仅长得惊为天人,而且还善于诗词歌赋。”
裴烟凝闻言,微眯起杏眸,不可置信道:“你的那位知己,是不是有点太完美了?”果然只适合呆在梦里。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还为我专门写了一首诗,叫,叫什么.....”
羽裳焦急地搓着小手,仿佛这位知己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是她记性不好给忘了。
“你要真想起来,那可就神.....”
裴烟凝话音未落,羽裳兴奋得拍起了双手,莞尔一笑道:“是洛神赋!”
裴烟凝捏累了,重新坐回木椅,身子斜倚在扶木上,问道:“那他可把你比作洛神了?”
羽裳闻言脸上泛起了红晕,连唇角上扬的弧度,都透着一丝幻想的甜蜜。她摆手道:“他说我比较像洛神跳的那条河,清新自然不做作。”
“.....”好一个清新自然不做作。
是时,裴烟凝望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天色,既然该问的话也问完了,她也是时候请羽裳,回自己的舱里歇息了。
于是她伸了个懒腰,开口道:“王妃这天色也不晚了,不如您回自己的船舱.....”
羽裳听闻,微眯起一双机警的凤眸,好似看破了一切,打断道:“不行,王爷他今天对我忽冷忽热的,我有才不要和他共处一室。本王妃觉得这屋不错,今晚就睡这里!”
裴烟凝面对羽裳的任**哭无泪,她听着舷窗外淅沥沥的雨声,突然抱紧自己,瑟瑟发抖道:“王妃你睡这,那我睡哪啊?”
羽裳唇角勾起一抹淡定的弧度,抬手勾着裴烟凝的肩膀,将她搂入怀中,缓缓道:“当然是和我一起睡啦,我昨天沐过浴的,你可别嫌我臭噢!”
裴烟凝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般,愣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虽然她也想,和如此花容月貌的大美人儿睡觉。可奈何大美人名花有主了,而且那位主还是她的上司殷雲翊。
事到如今被逼无奈,裴烟凝只好将殷雲翊搬了出来,反问道:“属下哪敢嫌弃您啊,只是王爷他,他同意吗?”
羽裳闻言将她推了开,一本正经地昂首道:“本王妃想睡哪,那是本王妃的自由。王爷他管不着!”
“噢,是吗?”此时船舱外,响起了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