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小祖宗儿(1 / 1)

殷雲翊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一双血色的墨眸,似夜明珠般散发出幽光,令人充满了畏惧之心。

羽裳见他缄默不言,不禁开口问灵鸢,道:“你迫不得已,扎我干嘛?我又与你无冤无仇。”

灵鸢扶着门框勉强站了起来,淡紫色的纱裙裙摆处,明显看得出一丝血迹。

她泪眼婆娑,缓缓道:“确实,我与小姐仅一面之缘,谈不上有仇。但你是太子殿下身旁的人,若是你知道我的踪迹,那么他也一定知道.....”

羽裳听罢,连忙转头看向了殷雲翊。

只见他白到反光的脸庞,无任何表情。但袖中那骨节分明的手,却是一瞬化为拳头,被他捏得发白。

为了套话,那就默然我是太子殿下身旁的人吧。

衣裳回过神,重新看向灵鸢,淡淡道:“我纯属路过,并不是奉太子之命来抓你的。至于以后要不要让太子殿下知道,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灵鸢蹙起柳眉,佯装愚笨,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灵鸢姑娘是聪明人,有些话我就不饶弯子了。”羽裳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旋即歪着脑袋,打了个漂亮的响指。

其实她也绕不了什么弯子。

她昂首凑近灵鸢,微眯起凤眸,神秘道:“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你和眉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灵鸢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别开眼,比方才还冷了三分。淡淡道:“恕我无可奉告。”

语毕,她不经意看了一眼殷雲翊,试图在他的眼中寻到一丝怜悯。

可殷雲翊那一双似丹青晕染过的墨眸,深不可测,毫无聚焦的空洞,给他平添了一抹神秘感。

殷雲翊被她的注视看得很不舒服,抬手扫下额前碎发遮住墨眸,旋即伸手就阻止了还想继续问下去的羽裳,将她强行拽回了房间。

“王爷,她,她还没招呢。”羽裳三步一回头地看着对她妩媚一笑的灵鸢,浑身都竖起了寒毛,内心觉得十分不甘。

她方才都对自己起杀意了,怎么得也要问出点什么吧?

可殷雲翊力大如牛,无论她怎么挣托都没用。

殷雲翊将她拽回房间,如今虚弱的是半点力气也没了,又重新躺回了美人榻上。

羽裳见状将门反锁后,抬步就朝他走来,半蹲在他的面前,轻声细语道:“王爷,你究哪不舒服啊?臣妾给你揉揉。”

殷雲翊躺在美人榻上姿态娴雅,单瞧背影,还真像个柔弱的娇娇娥。

他眯起墨眸,唇角的扬起的弧度似笑非笑,就这样看着羽裳,也不语。

他的身上倒没有不舒服,但胸膛前的朱砂痣总是似血珠般滚烫,灼烧着肺腑,令他胸口有些闷痛。

她想揉,他还不愿呢。

羽裳看得着急了,连忙掀开他的青外靛青色玄袍,一双秋水似的凤眸,大胆地往里衣上探了探。“究竟伤哪了?我怎么看不见呢。”

殷雲翊嗤她不知羞耻,连忙拢紧了玄袍,将她在胸前乱碰的手拍了开。淡淡道:“小祖宗,你让本王独自歇会儿。”

王爷是断掌吧?打人这么疼.....

羽裳抚着微红的手背,终于知道方才王爷对付灵鸢的那两下,有多么痛了。

若方才王爷不拦着自己,再这样纠缠下去,灵鸢怕是要被活活痛死。

思及此,她突然反应了过来,王爷方才给她取了个新名儿——小祖宗。

羽裳跪坐在地上,笑吟吟地趴在美人榻边,乐呵道:“王爷方才唤我什么?你再唤一个,我没听清。”

“.....”殷雲翊一手搭在光洁的额前,紧闭着一双好看的墨眸,一动不动。

实则他是在运动体内真气,将体内寒气,包裹着胸前的炽热感,这样会好受些。

羽裳却以为他故意不搭理自己,从肩后挑起几缕青丝缠绕在指间,旋即两指捏着青丝,在殷雲翊面如冠玉的的脸庞上扫了扫。挑逗道:“王爷,王爷~”

殷雲翊还是闭着眼睛,调整气息。

是时,他骨节分明的手随意一抬,便轻松抓住了羽裳的纤细的皓腕。温凉道:“你再敢多言,本王便将你丢出去,和那位紫衣女子作伴。”

羽裳听闻连忙摇了摇头,带动着手也跟着抖了抖。殷雲翊将手往上一握,果然探到了她手心的虚汗,内心轻笑了一声。

羽裳被他钳住皓腕不能移动,连忙朝手心吹着冷气,掩饰冒汗的手心。缓缓道:“别啊王爷,人家就想听你说一句小祖宗,有那么难吗?”

语落,殷雲翊缓缓睁开了黑曜石般的眼睛,眸光似星辰闪烁,一字一句道:“小,祖,宗。”

“嘿嘿,王爷最好啦。”羽裳抱着殷雲翊修长的胳膊,稍稍偏头靠了上去。

她那小巧精致的脸庞,不由漾起一朵灿烂的笑靥,这是殷雲翊有生以来,见过最美的花。

秋风清,秋月明。

从焱君寿宴上回来的夜玄,蹙额颦眉,脸色很是阴沉,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两黄金似的。

导致他郁郁寡欢的原因,还要从寿宴上那摄政王喝醉了酒,开始讲起。

女帝膝下拢共就三位儿女,两男一女。

夜玄和辰王乃同母异父的“好”兄弟,两人被长辈们从小比较到大,他也渐渐习惯了。

例如他们的表舅摄政王殿下,就是经常拿他们做比较的典型长辈。

摄政王乃享用九锡的大将军,长相粗鄙,性子更为野蛮暴躁。

幸好他军功显赫,百战百胜。不然朝堂之上被他怼过的文官,定要纷纷上书,奏帖多到可以将整个昭云殿给堆满。

摄政王今日在寿宴上一醉酒,就开始耍起刁蛮性子,他武功了得、且位高权重,宫中更是无一人敢拦。

他举起酒杯敬过女帝和焱君后,就开始胡言乱语。金口一开,直接将辰王吹上了天,将夜玄扁下了地。

“两位侄儿啥都好,一个能文一个能武。只是你们到了年纪不成家,本王还想喝你们的喜酒呢。”摄政王的催婚,搅得炎君、和宋贵卿的面色都有些难堪。

两位父亲在这,哪里容得下一个亲王来催自己儿子的婚?

炎君坐在凤座上,一手把玩着夜明珠,解释道:“太子明日便要前往白煞,与达瓦公主和亲。过不久,摄政王便可以喝到太子的喜酒了。”

“是吗?可本王听闻,那达瓦公主从小当男儿养,刁蛮任性。太子性格桀骜不驯,当真能与那公主和平相处?”

摄政王醉酒直言,将得罪人的话都说了个干净。

此举可谓是一语三雕,一指炎君教子无方,二指夜玄礼教不行,三指达瓦公主刁蛮任性。

夜玄听闻终于是坐不住了,剑眉一竖,紧握着手中的金盏,冷冷道:“此次和亲乃母帝亲指,莫非摄政王是在质疑母帝不成?”

摄政王听闻一瞬酒醒了大半,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只是我近来听说辰王新得一美人儿,面容姣好,身姿曼妙。两人日夜把酒言欢,辰王真是有福气啊!”

辰王见摄政王竟把男女之事,摆在寿宴上讲,脸色一变,连忙起身作揖道:“摄政王此言,本王甚是惶恐。”

夜玄见状面色一沉,将手中的金盏都给捏了个粉碎,一片一片地跌落在了宴桌下。

辰王的美人灵鸢,还是本宫送去的呢,到底是谁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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