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出头之日(1 / 1)

正在逗猫的是夏忆淮,也就是蔷薇初至教坊,所见的那位阳光少年。

他正不停挥动着手中的狗尾草,吸引小野猫的注意。

小野猫慵懒地半趴在地上,在看到狗尾草后,一瞬直起了身,黑亮的瞳仁也跟着转动了起来。

不一会儿,小野猫伸出了猫爪,一手搭在了夏忆淮白皙润泽的手背上,想要去够狗尾草。

夏忆淮笑弯了眼,抬手在小野猫的脑袋上揉了揉。

“咳咳。”徐尚仪的一声咳嗽,打破了院内的寂静,她对着夏忆淮招了招手,淡淡道:“夏忆淮你给我过来。”

夏忆淮闻声将手中的小野猫放在地上,旋即站起身,抬眼朝徐尚仪看了去。

方才争吵不断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了,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些人竟然会把目光投在他的身上。

方才他在逗猫时也无意听了一二,说是太子殿下选歌伎,要去璇玑殿侍寝,而且还要挑唱曲最为响亮的。

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虽是有疑问,还是恭敬地走上前,对徐尚仪行了个礼,问道:“尚仪大人,太子选歌伎与我何干?”

徐尚仪欣慰地拍了拍夏忆淮的肩头,乐呵道:“你不也是歌伎嘛。再说了蔷薇姑娘慧眼识珠,一眼就看中了你。往后在璇玑殿当差,太子殿下定不会亏待你的。”

“你说什么?”夏忆淮的头顶一瞬犹如五雷轰顶,将浑身劈了个遍,他僵在原地,清澈的双眸,陷入了无尽的空洞。

蔷薇看着夏忆淮那三七分的身材比例,几缕湿发耷拉在额前,修饰着粉嫩细嫩的桃形脸,一双大眼灵动水灵,仿佛被定格了般。

若是将他稍稍打扮一下,便是一个活脱脱的女娇娥。

蔷薇的唇角,顿时勾起了一抹浅笑,缓缓道:“没错,给你点时间打包行李,速跟我回璇玑殿,面见殿下吧。”

殿下只说要找个声音响亮的歌伎,又没说是男是女,况且夏忆淮那日的歌声,银铃悦耳、娓娓动听,不输今日胜出的雅萍。

“不,不行,你们还是另寻他人吧.....”夏忆淮摆了摆手,看样子还是没从“五雷轰顶”中缓过神来。

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雷人了。他没想到,太子殿下口味竟如此重。

好说好歹的徐尚仪明显有点不耐烦了,她蹙起细眉,淡淡道:“什么不行啊?你的唱功在教坊乃至全凉州都是数一数二的,样貌身材也挺不错。如今好不容易有出头之日,难不成你想一辈子,将才华埋没在教坊吗?”

夏忆淮连忙捂住了耳朵,揭斯里底大喊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虽论为宫伎,入了乐籍,但我也有做人的尊严!”

舒慧站在一旁看戏,终于是忍不住了,讥笑道:“夏忆淮,你怎么去璇玑殿当个差,怎么还扯上尊严了?”

“哈哈哈哈哈。”众歌伎听闻舒慧的话,不禁大笑了起来。

几位男歌伎早就看不惯夏忆淮,纷纷交头接耳,酸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呢,不就是唱曲好听点吗?在座的谁不会唱啊。”

“就是,他在教坊每日不是逗猫,就是翻到树上吓鸟,偶尔叫他做点事,还摆着副臭脸,给谁看呢,呸!”

“这是蔷薇姑娘看得起他。就他那副穷酸样,就算面见了尊贵的太子殿下,也是要被赶回来。到时候还可怜兮兮的,跪求我们给他让床位呢!”

蔷薇看着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夏忆淮,也有点烦躁了,揉了揉太阳穴,威胁道:“歌唱给谁听不是听,殿下长时间耳濡目染,对音律也是颇有研究的。我给你三个数,你不来,我可就叫人来绑你了。”

“呜呜。”夏忆淮本来胆子就小,哪经得起蔷薇这么吓。他连忙站了起来,半捂着通红的眼睛,就跑出了教坊。

蔷薇暗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夏忆淮是中了什么邪,若不是她不想,让殿下与其他女子亲近,至于选他吗.....

她与徐尚仪点头告别,连忙朝夏忆淮消瘦的背影追了去,大喊道:“喂你等等我啊,知道璇玑殿怎么去吗?”

夜色朦胧,婵娟散发出淡蓝色的清晖,照射在潜院屋顶上,印出了三个人摇摆的轮廓。

羽裳睡了一下午如今精神抖擞,便借着今夜姣好的月色,叫上白展和裴烟凝爬上屋顶,与她一同赏月。

起初他们两人还不愿意,找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推托。于是羽裳还叫青青备了几坛好酒,他们闻着酒香便来到了潜院。

至于殷雲翊,不是羽裳不带他玩,而是他睡了一觉后,至今就没醒来。

吓得羽裳刚醒来时还以为他歇菜了,连忙叫来了府上郎中。结果郎中说,殷雲翊是病情导致嗜睡的表现,并无生命危险。

于是他们三个人放了一百二十个心,趁殷雲翊未醒,一人抱了一坛酒。

反正眉公请客,这一坛五两的好酒,他们不喝白不喝。

若是以后,人家问起眉公府上最不缺什么,羽裳一定毫不犹豫地回答:美人与美酒。

“来,我们来干一个!”羽裳直接双手举起酒坛,挨个和白展、裴烟凝碰了个坛,直接对坛喝了一大口。

“爽!”白展昂头喝个大汗淋漓,顿时浑身轻松。

他自从当了殷雲翊的护卫,就好久没这么喝过了。

“是啊,但感觉喝酒还少了点什么。”裴烟凝盘着腿,坐姿豪放,打了个饱嗝后放下了手中的酒坛。

“裴烟凝你有钱没,叫青青去买几肉串。”羽裳说起肉串,仿佛已经闻到了肉串的香味,用鼻子深吸了几口空气。

裴烟凝虽是在内心原谅了,羽裳在殷雲翊病情最煎熬时没有陪伴他。但在钱这方面,她一向精打细算的很,从不会轻易掏腰包。

于是她朝羽裳挑起了凤眉,缓缓道:“你是王妃,不应该你请我们吗?”

羽裳摊手表示无奈,“本王妃落水丢了钱袋,如今身无分文,穷的响叮当.....”

是时,就在白展正要从袖中掏出钱袋,正欲请客时,羽裳凤眸流转,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有了!

半响,她从身后摸出了一个骰盅,上下晃了晃。酒劲上头,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微笑道:“我这有骰盅,玩不玩?”

“你这哪来的骰盅,不会出老千吧?”白展一瞬握紧了袖中的钱袋,用一种狐疑的眼神看着羽裳。

这骰盅的确是羽裳提前准备的,但她绝对没有出老千。

“你看我像出老千的人吗?”羽裳一脸势在必赢的模样,将骰盅打开给白展瞧了两秒。

白展微眯着眼睛,只看清骰盅内有三颗筛子。

裴烟凝刚瞥眼看去,盖子就被羽裳合了上。她一手撑着额角,蹙眉道:“那王妃您说说,这是怎么个玩法?”

羽裳沉吟了片刻,顿了顿身,开口道:“猜大小。大于十二点为大,小于十二点为小,三个一样的庄家赢,一局赌注两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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