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金蟾宝玉(1 / 1)

“王妃这些宝玉都是您要擦拭的,奴才已为您准备了一桶水和丝绸抹布。”允粥一边说着一边将木桶提到了羽裳的面前。

她低眸看向木桶上搭拉的淡黄色丝绸,蹙起了凤眉。

王爷竟如此奢华,用这么顺滑的丝绸当擦拭宝玉的抹布?

允粥见羽裳神色凝重,又补充道:“王爷吩咐了,天黑之前您擦拭完宝玉,即可与王爷一同共进晚膳。”

羽裳内心嘀咕:谁要与他一同共进晚膳了!

她暗自握拳,将审视的目光放在了面前的整整两大檀木架的宝玉上。

这一排排红的,紫的,绿的,黑的宝玉,也不知是按照价值摆放还是殷雲翊的喜好摆放的,反正在羽裳眼里就是各式各样大大小小,奇奇怪怪!

羽裳不情不愿地俯下身拿起丝绸抹布,声音故作嗲声道:“允公公你最好了,反正王爷在前院练剑你就帮帮我嘛.....”

“王爷有令不能让任何人帮助王妃,况且这邪卿阁的屋檐上常常会有影卫监视,若是让他们发现了,奴才小命不保啊!”允粥说完眼睛时不时地往屋檐上瞥去。

是时,只见一道亮光突然射进房内,屋檐上的红瓦被人挪动留出了一个小口。

须臾羽裳对上了一双温柔轻隽的眸子,眸子的主人附在屋檐上轻声道:“王妃金安,我是今天当值的影卫白展。”

“.....”羽裳汗颜,她之前来邪卿阁多次从未发现影卫的存在,影卫在屋檐上藏匿的竟是如此深!

羽裳见白展露出一双眼眸实在得瘆得慌,她连忙摆手道:“你把瓦片盖上,退下吧。”

“好的王妃,奴才告退。”白展语毕快速将琉璃瓦覆上。随即他半躺在琉璃瓦上,一手撑着脑袋看向了前院练剑的殷雲翊。

白展大叹道:拥有如此广阔的视野观赏王爷练剑,真是三生有幸啊!

得知不能有他人的帮助,羽裳的心凉了大半截。她拿着沾了些许水的淡黄丝绸,选择从最下层的宝玉开始擦起。

最下层的宝玉面上落灰的多,擦拭工作量就越大。羽裳揉起淡黄丝绸,仔细地抬起青红宝玉擦拭了起来。

直到青红宝玉被她擦得光洁发亮这才停手,又重新拿起了另一件宝玉。

羽裳一直重复着拿玉、擦玉、放玉的姿势,反反复复后擦到第三十二个宝玉,桶中的清水已经变成了黑色。

她撑着酸痛的蛮腰,昂头大叹道:人生啊,就是起起起落落落落落.....

羽裳唉声叹气地放下手中宝玉,决定提着笨重的木桶出去重新换一盆清水。

她迅速撸起衣袖,提起笨重的木桶要往邪卿阁门外走去。

当她一脚踏出邪卿阁时,便看见身穿绛紫色长袍的殷雲翊,手执着承影自己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羽裳提着木桶左顾右盼,决定避开殷雲翊这座傲娇冰山,省的又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思及此,她提着装满脏水的木桶,脚下生风般低着头从花坛后面绕了过去。

她躲在花坛后眼见着身穿一袭绛紫色长袍的殷雲翊,衣袂飘飘若谪仙,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邪卿阁。

殷雲翊刚踏入邪卿阁便唤来了允粥道:“王妃呢,又躲哪偷懒了?”

“王妃.....”允粥左右环顾了一番四周,挠了挠后脑勺道:“王妃她刚刚还在这的啊。”

殷雲翊随处找了个绣着凤凰花的靠榻坐下,瞥了一眼允粥冷声道:“不是让你督促的吗?”

允粥背脊顿时冒起了冷汗,他颔首结巴道:“奴才该死,奴才这,这就将王妃找回来。”

躲在花坛后看热闹的羽裳偷笑了一声,心想道:叫你方才不帮我,那我就躲远一点让你找!

良久殷雲翊点头默许,允粥领命连忙转身退出了邪卿阁。

躲在花坛后观望的羽裳见状迅速提起木桶,往皖清池跑了走去。

她悠闲自得地走到池畔将桶中脏水倒掉,再折一支近处新荷充当舀水的工具。

池畔对岸舀完新水的暮雨,匆匆往羽裳这边走来道:“王妃,要奴婢来帮你取水吗?”

羽裳将荷叶拢成了瓢状,随即潜入清澈的池水中成功取出了一瓢水。

她瞥了一眼暮雨手中的木桶道:“不用,你这水是要送到膳房的吗?”

暮雨恭敬颔首道:“是的王妃。”

羽裳又舀了一瓢水道:“催催膳房将菜烧快点,本王妃饿了。”

“是,奴婢这就去催。”暮雨领命后加快赶往膳房的步伐。

池中偶有几条鲤鱼在荷叶间嬉戏,它们时而躲在荷叶后,时而灵活地甩动着后尾,时而浮出水面吐着泡泡。

羽裳舀完一桶水,便拿着手中的荷叶故意掀起池中波澜,弄得鲤鱼们惊慌失措,到处逃窜不知方向。

“哈哈哈。”羽裳发出一阵银铃般悦耳的笑声,这些小鱼儿实在太好玩了!

她这一声笑声成功将附近寻找她的允粥引了过来。“王妃,奴才总算找到您了,您这是.....”

允粥看着羽裳手中的荷叶,还有那浸湿的衣袂,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羽裳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了起来,“本王妃来换个水,这也需要你过问吗?”

“奴才不敢。王爷见王妃不在邪卿阁,命奴才前来寻寻。”

羽裳将木桶交给允粥,边往邪卿阁走去边道:“怎么,王爷这才一会儿功夫没见我,就想我了?”

允粥提着满满一桶清水,好不容易跟上羽裳的步伐道:“王妃所言极是,王爷定是想您了。”

羽裳才懒得理允粥,一路环顾着王府夏景来到了邪卿阁。

她刚踏进邪卿阁,便闻到了一股飘香的饭菜味。羽裳暗笑道:暮雨办事不错,这才一回来就有饭吃了!

她迫不及待地走到饭桌前坐下,白净的玉手刚拿起金筷,便听见了一低沉有力的咳嗽声响起。

殷雲翊忽然出现在羽裳面前淡淡道:“本王的宝玉,王妃可都擦完了?”

“哎呀王爷,正所谓民以食为天,我吃完就去!”羽裳说完夹起了一块糖醋排骨,丢进嘴巴里嚼了嚼。

殷雲翊嫌弃地瞥了一眼羽裳,坐在了她的对面。“王妃去哪玩泥巴了,满身是土。”

羽裳将排骨咽入肚中转移话题道:“王爷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买这么多玉,你看我的手都快擦红了!”

殷雲翊夹菜的手一愣,冷冷道:“本王喜欢与王妃何干,饭堵住嘴还那么多废话。”

本来就与我不干,那干嘛还让我擦宝玉!羽裳憋屈抿了抿樱桃小嘴,埋头吃起了饭。

晚膳结束后,一位朝中大臣突然前来拜访殷雲翊。羽裳只好退至一旁,重新拿起丝绸抹布,在一旁的木架前擦起了宝玉。

被称为辅国大将军的千里嵩道:“翊王,微臣此次前来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请问翊王你想先听哪个?”

殷雲翊虽对千里嵩的话语司空见惯,但他还是蹙眉默了一瞬:“本王就先听好的吧。”

“那臣先说好消息,好消息就是今日午时赵副在青鸾阁擒拿下岐山匪徒余党,得知匪徒竟均来自白煞。”

殷雲翊眸光一暗:“白煞国?”

千里嵩点了点头,“白煞一向与我们殷烈不合,上次有意煽动西北部落内斗未果,此次又故意洗劫军车来挑拨我们与巫苏的关系,实在是可恶至极!”

殷雲翊意味深长地微抿了一口龙井,“的确可恶,那坏事呢?”

“皇上蛇毒复发,恐怕我们得早些谋划巫苏灵玉护送一事了。”

羽裳擦着宝玉的手一顿,思索道:难怪街坊都谣传皇上龙体抱恙,原来是因为中了蛇毒啊。

“此灵玉本王势在必得,不知千将军有何高策?”

“既然皇上下令由臣先开路护送灾民。臣既明日启程便先抵达岐山接上灾民,然后沿潼户关一带行驶马车抵达巫苏。不知翊王可曾收到小厮之前送来王府的地图?”

“本王已过目,千将军有何妙计?”

“臣近日借鉴史册得知,历往护送灵玉的队伍往来走的皆为商道。可臣认为,走水路才是个避开各国杀手的活路。”

殷雲翊剑锋般的眉尾微微上挑,眼眸潋滟一闪似有波光粼粼。“水路的话,凰甫江倒是适合。”

千里嵩锊了锊胡须,坚定道:“没错,凰甫江没有鳍江那么汹涌湍急,而且靠近江南一岸景色优美。翊王您去的时候可掩人耳目走商道,回来大可试试凰甫江。”

羽裳隔着檀木架缝隙,远观着殷雲翊那眉清目秀的臻首,他眉宇间丝毫夹杂着一丝顾虑。

仅此一瞬,顷刻他眉开眼笑道:“如此甚好,那本王在此预祝千将军一路顺风,待巫苏瘟疫过去本王定紧随其后。”

千里嵩起身作辑道:“臣还有行李和人员的打点,就先行告退了。”

羽裳见殷雲翊也跟着起身目送千里嵩,连忙将宝玉放入格子中,挡住了自己暗中观察的脸。

殷雲翊见允粥送千里嵩远去,随即将目光看向了一直躲在木架后的羽裳。

羽裳似乎感受到了殷雲翊的注视,连忙将手中的金蟾宝玉又仔细擦了一遍。

“怎么样?”殷雲翊突然出现在羽裳面前,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指了指金蟾宝玉。

羽裳闻言蹙起了眉,什么怎么样?他是在问我擦宝玉的活进展如何?

她抬眸望向殷雲翊期待的眼神道:“回王爷我还有几个就擦完了。”

殷雲翊冷言道:“我是问你这个金蟾宝玉如何?”

羽裳无奈地瞅了一眼手中的金蟾宝玉,夸赞道:“这块璞玉精雕细磨出金蟾模样,再加上嘴含金钱,晶莹剔透,温润有方,一看就是上上等宝玉!”

殷雲翊赞许地点了点头:“王妃喜欢吗?”

“这.....”这么丑的金蟾我才不要,羽裳尴尬地摇了摇头。

殷雲翊接过金蟾宝玉仔细端详了一番,又将宝玉伸到羽裳面前道:“看你对此玉的理解如此通透,本王便赠于你了。”

羽裳内心怒吼:王爷,你没看见我摇头了吗!

她暗自扯了扯唇角,“王爷如此爱玉,我可不能夺王爷心头所好啊。”

殷雲翊将金蟾宝玉放在檀木架上,昂起下巴垂眸道:“你明知玉是本王的心头好,为何将本王的爱玉丢了还迟迟不找回?”

他绕了这么久,分明就是在怪我丢了他的玉!

羽裳按捺住内心的怒火,浅浅一笑道:“王爷放心,我明天一定将玉找回!”

殷雲翊微微点头,“如此甚好。”

------题外话------

跳段街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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