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酒酒,我甚是欢喜你(1 / 1)

听着弥尘的话,楚青临忍不住扬眉,淡淡问道:“那弥尘大师所说的,冒险……又是如何?”

“这溯回术,不过是给了你一个苏醒的可能。你若能在镜中清醒过来,明白自己不过是在制造前世,那么便能从中醒来。”弥尘道:“不过,多数人都会深陷其中,甚至于在镜中的前世老去、死去。这些,都是你要承受。”

简言之,便是能不能自其中醒来,皆是看他自己的意志力。

“此外,”弥尘突然继续出声,道:“你还需要求得一个人的帮衬……不对,是两个人。”

“谁?”楚青临问。

“一个是我师兄。”弥尘道:“溯回术的阵法,需要他来加持,我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支撑。”

“那另外一个,是何人?”

“临安公主。”弥尘道。

“公主?”楚青临道:“我不需要她的帮衬。”

“楚将军这是担心她?”弥尘嘴角牵起一抹玩味的笑来:“看来,楚将军是个痴情种。”

“只可惜……”他继续道:“若是没有公主,那这溯回术是不可能成功的。”

“临安公主的母亲萧皇后乃是祭司,她传承了母族的血脉,这世上据我所知,只有她才能真正开启溯回术的法门。”

弥尘的话,再一次让楚青临陷入沉默之中。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弥尘道:“你且放心,有扶苏在,燕蒹葭是不会有事的。她体内有祭司的血脉,镜中世界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一场梦。三人之中,只有你需要冒险,旁的人都是无恙。况且……这对你来说,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机会?”楚青临冷峻的眸光落在弥尘的脸上。

但见弥尘满眼笑意,神色自若道:“你与我交情匪浅,我知你深陷情劫,难以自控。但你要知道,你若是与燕蒹葭一同入了镜中世界,你便是可以创造一个与她独有的前世。那前世之中,或许你能与她修成正果也未可知。”

弥尘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可楚青临却依旧没有回答,知蹙起眉梢,难得有些失神。

“你若是要考虑君子修养,那便一切作罢。这不过是一石二鸟,你要知道燕蒹葭之所以与扶苏生出情愫,或许是因为当初那黄粱一梦。”说着,弥尘又道:“自然,你若是心有芥蒂,那便算了。左右这是你的事情,我不过是尽了友人之情谊。”

笑了笑,弥尘将手中的方天镜放下。而后继续抿了口酒,神色很是怡然。

……

……

是夜,漫天繁星。

公主府中,燕蒹葭端坐在摇椅之上,乘着微风,闭目听丝竹管弦之声。

这两日,她府中的确是‘夜夜笙歌’,但这个夜夜笙歌,可不是外人以为的那般荒**乱。

而是真真切切的笙歌。她只是静静然听着,偶尔哼唱几句,委实是雅致。

燕灵曼的死,对她来说无足轻重。只是同燕王之间的置气,还未全然和好。

恰逢她父皇又死了闺女,她自是也懒得进宫言和。

当初燕灵曼三番两次要她死,她燕蒹葭自诩不是圣人,能留着她的性命到如今已然是‘手足情分’。

只不过,经此一事,燕灵兰那头倒是消停了下来。

对此,燕蒹葭很是愉悦,一下子解决了两个麻烦精,终于舒心了些许。

正哼着小曲时,忽而身侧的西遇道:“公主。”

这一声叫唤,让燕蒹葭不由睁开眸子,幽幽叹了口气:“又是扶苏这厮?”

虽说是疑问的语气,但她那模样,俨然就是肯定。

“是。”西遇忍不住道:“国师惯常是喜欢翻墙的。”

“西遇大统领误会了,”身后,传来扶苏那漫不经心的含笑声,极为温柔:“只不过深夜造访,扶苏是怕惊扰了公主府。”

不是惊扰公主,是惊扰公主府。

这话说的,也是没脸没皮。

西遇忍不住在心中腹诽着,却是面不改色。不再说话。

那头,扶苏已然上前一步,走到燕蒹葭的面前,一阵清莲香味飘散开来,让人深觉好闻。

燕蒹葭看向他,懒洋洋道:“扶苏你这天天串门公主府,怕是闲的很啊。”

说着,她挥了挥手,让一众奏乐的女子都退了下去。

扶苏看了眼瞬间空荡荡的院落,笑着说道:“公主似乎半点都不挂念我,分明我已然两日没有来公主府了。”

他语气仍旧温良,可却莫名透着一股孩子气的嗔怪。

看着眼前身姿挺拔的青年,那秀美似画的脸容,西遇不由有些汗颜。

他自是不想当看客,只拱手向燕蒹葭道了一声,便兀自退下。

总归如今他是笃定,扶苏不仅不会让燕蒹葭身陷囹圄,反而还会保护她。

“你瞧,西遇都受不得你这般肉麻的劲儿了。”燕蒹葭哈哈大笑起来。

“公主受得了就行。”扶苏一脸认真,道:“旁的人,无甚所谓。”

饶是经常听这厮说这样的话,燕蒹葭此刻也忍不住有些红了脸容。

谁让他生的绝世倾城,姿容无双呢?大抵好看的人做什么都会让人心动。

燕蒹葭不自然的撇过头,道:“你倒是惯会胡说八道。今日找本公主,何事?”

瞧着燕蒹葭脸色微微划过的那抹红晕,扶苏眼底笑意愈发浓郁了几分。

但他还是很快敛了敛神色,道:“今日是愿娘节,外头很是热闹。”

传闻古时建康,有一女子唤作元娘,她说的话都极为灵验,于是邻里街坊络绎不绝,扰的她只好闭门在家,拒不见客。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人踏破门槛,日日叨扰。

为此,元娘想出一个法子,她立下规定,凡是有愿望之人,可在每年八月十四于朝暮河放下花灯。

她会在朝暮河那头将所有花灯都一一拦住,拆开信函。给放了花灯的人一个愿望成真的机会。

于是乎,古时的元娘节,流传至今便成了愿娘节。

“今日是八月十四?”燕蒹葭闻言,立即兴奋的瞪大眸子,难得露出几分小姑娘的欣喜之色。

她素来喜欢凑热闹,扶苏又怎么会不知道?

微微点了点头,他道:“现下天色正好,不如一起去凑凑热闹?”

“好!”燕蒹葭应了下来,正要起身,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瞬间便又顿住。

“怎么了?”扶苏问。

“扶苏,你不是……不喜欢凑热闹的吗?”她定定然瞧着扶苏。

从前对扶苏知之甚少,如今燕蒹葭倒是愈发了解,扶苏这厮瞧着很是随和,骨子里的喜好却是遮掩不住。

他不喜重口的吃食,不喜甜腻的吃食,同样的,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对于人与人之间的触碰,他似乎尤为嫌恶。

扶苏弯弯唇角,轻描淡写道:“可公主喜欢。”

这过分的讨好,不知为何,燕蒹葭竟是觉得有些心疼。

她道:“你若是不喜欢,就不去好了。左右凑热闹而已,一次没去于本公主来说,无甚所谓。”

他迁就她,她也愿意迁就他。有些时候,感情是互相的。

这话一出,扶苏哪里不知道燕蒹葭所想?

眸底闪过动容之色,扶苏摇头:“如今我已然不觉有什么为难,正巧我今日,也有愿想要许。”

燕蒹葭来了兴致,问道:“哦?堂堂国师,竟是也要许愿?”

“国师也是人。”扶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也有七情六欲。”

尤其……是遇到燕蒹葭之后。整个世界,仿佛更有生机了。

燕蒹葭仰头看了看扶苏,而后道:“好吧,不过你要等一会,本公主换个衣裳。”

“好。”扶苏颔首。

只是,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等到燕蒹葭出来的时候,扶苏不由有些惊艳。

与往日不同,燕蒹葭特意今日穿了女装。

一袭娄金纹纱裙,腰上是云锦束带,柔软优美,容色艳丽绝伦。

哪怕今日她穿着很是素雅,也让人深觉楚楚绝色,让人沉沦。

“可以走了。”燕蒹葭瞧着扶苏那直勾勾的模样,不由嗤笑一声:“再看下去,本公主就要忍不住骄傲了。”

扶苏道:“公主今日倒是有些特别,往日里……”

正要说往日里极为随意,就见燕蒹葭瞪了眼自己,道:“女为悦己者容,没听过?”

她说着,大步走上前,掩住内心的紧张与羞意。她再如何大胆肆意,到底是个女子。难得今日天色正好,如此良辰美景,打扮一下也不过分罢?

扶苏闻言,立即紧随其后:“从前只在书中见识,现在倒是真真切切明白了。”

他嗓音低低沉沉,温柔而又缱绻。燕蒹葭以为这厮是在调侃自己,谁知侧脸一看,他脸上倒是漫过些许少年郎神色。

燕蒹葭忍不住问:“扶苏,你从前没有欢喜的姑娘吗?”

怎地,如此单纯?分明是只老狐狸,如今却是情窦初开的模样。

扶苏耳根子一红,心知燕蒹葭是在说他于情爱之中实属青涩。

扶苏面不改色,淡淡转移了话题:“公主,再迟街上的花灯就都卖完了。”

“怎么,不好意思说嘛?”燕蒹葭缠着他,又道:“我瞧着,你不会是第一次喜欢姑娘家罢?”

“哎呦喂,果然是这样!咱们国师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会第一次喜欢姑娘家?”

扶苏:“……”

燕蒹葭:“可你素日里撩拨人的情话一套一套的,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扶苏:“自学。”

“哈哈哈!”

“扶苏,你可真是聪慧!”

“聪慧过人!”

扶苏:“……”

这话可不像是在夸他……

正是时,一侧冒出牧清。只听他道:“公主,这些都是师父在话本子里学的。”

“哦?话本子?”燕蒹葭戏谑道:“我以为国师一职应当是日理万机才是,怎么在你这儿如此闲散了?”

扶苏看了眼牧清,蹙眉:“牧清。怎么愈发多嘴多舌的。”

“师父,我再也不敢了。”牧清一吓,赶紧躲开。

扶苏睨了眼牧清,道:“去寻自己的乐子,莫要再跟着我与公主了。”

牧清依依不舍:“师父……”

扶苏:“还不去?”

“好吧。”

直到牧清这小子委屈的离开,燕蒹葭才一边走,一边看向扶苏:“生气了?”

扶苏没有回答。

“果真是生气了?”燕蒹葭停下步子,挡在他的前面,而后仰头看向扶苏:“同你闹着玩儿。若是真的无意伤了你的自尊,我道歉,如何?”

一边说,她一遍伸出手指,在扶苏意料之外,戳了戳他的脸。

真嫩。

怎么会像个二十多的老男人的脸呢?完全就像个小姑娘嘛。

扶苏低头,看向燕蒹葭:“公主莫不是心里头又在非议我了。”

被戳中心事,燕蒹葭一笑,掩饰过去:“怎么会?我是真觉得你极为有趣,极为可爱。”

“可爱?”扶苏嘴角一抽。

“是,可爱。”燕蒹葭一脸认真:“这世上,我只觉得你可爱。或许……是因为欢喜?”

说着,她又戳了戳扶苏的脸,心中不由暗道。

真是好英俊的一张脸啊,以前只觉美人危险,如今却忍不住想要招惹。

正思索,扶苏一把握住她的指尖,倾身向她靠了过去。

燕蒹葭一愣,倒是连闪躲都来不及,便瞧着一张俊脸近在咫尺。

温热的呼吸,丝丝缠绕,暧昧的气息,蹭的一下,达到了极致。

燕蒹葭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做……做什么?”

些许结巴,她此时心跳骤然而起。

咚咚咚,脑中一片空白。

“酒酒,我甚是欢喜你。”他嗓音温润低沉,让人欲罢不能:“你呢?”

她心下紧张,不由左顾而言他:“我……我们是不是要迟了?”

“不迟。”他似乎并不意外,只倾身上前,薄唇落在她的眉间:“有我在,酒酒想要的,都能得到。”

哪怕是天下,也可夺来给她。

他的眸底,如此深邃,他的珍视,如此坦然。

那一瞬间,燕蒹葭陷入其中,忽而明白,何为情爱。

她弯唇一笑,嫣然而明媚。

“你说的哦,我可是记下了。”

……

……

------题外话------

甜甜的恋爱谈一谈,马上就要……(此处静音,涉及剧透~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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