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未亡人(1 / 1)

不驯的遗产 寒菽 2270 字 1个月前

不驯的遗产

作寒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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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薛咏刚从大商场采购回来,接到一通李奶奶打来的电话,说有几个小流氓在她店里找麻烦。

薛咏丝毫不怂,淡定道:“您别着急,我这就过去。”

五分钟,他就赶到李奶奶的馄饨店。

几个小流子一见薛咏,立即安静了。

薛咏骑着一辆自己改造的摩托车过来,引擎轰隆隆像打雷一样。

薛咏穿一件黑色高领无袖背心和牛仔裤,戴一双黑色皮手套。他长得在南方算比较高了,穿着鞋得有一米八,并不瘦弱,也不粗壮,身材恰恰好,整只右臂包裹着观音莲花的刺青。他一身冷白皮,白得天光照下来时像透明,能看见蓝色的血管,一看就是那种晒都晒不黑的白,跟吸血鬼似的,把黑衣和文身都衬得更瘆人。

他停下摩托车,长腿往地上一支,摘下摩托车头盔,亮出一张清爽英俊的脸庞,长眉高鼻,一双猫眼,嘴角上挑的薄猫唇,漂亮得有点邪气,刀子一样的锐利目光往店里一扫,人群自动让开。

薛咏随意地走进店里,视线落在那三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的白斩鸡小流子身上,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小流子虚张声势地问:“你谁啊”

“就你啊”薛咏跟看猪肉似的上下打量他,突然像是忍不住般轻蔑地轻笑一声,虎牙尖尖。

那小流子心上一跳,莫名地有点害怕起来:“您是哪条道上混的”

薛咏倒是没凶他,长臂一伸勾住对方的肩膀,当他是个小玩意儿似的,把人揽了过来,他一直做体力活,手臂有劲,不动声色地钳制住对方,笑嘻嘻地问:“什么道上不道上的不知道现在扫黑除恶啊你抖什么啊我又没打你,你要是闲着没事欺负老人家,那不如哥陪你玩玩啊。”

小流子问:“玩、玩什么”

薛咏说:“那边有拳击馆,哥带你去练练,瞧你这小身板子,晚上搞女人搞一回就瘫了吧”

小流子还没回答。

薛咏突然伸手要戳他眼睛,指尖将将要碰到他的眼睛,眼见着逃不开了,薛咏的胳膊突然一松,他这才躲开,猛然往后跌倒。

薛咏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就你这样的还敢出来敲竹杠”

“带着你的小鸡仔们滚吧。”

三个小流子赶紧走。

李奶奶说:“哎钱还没给呢”

薛咏又说:“回来。”

小流子便折回来,规规矩矩地掏了钱,扔了张五十的整钞,都没要找钱,忙不迭溜了。

他们躲远了,才找人问那人是谁。

江湖上围绕着薛咏的传闻有许多,多带点黑色,据说他从小就是流氓,初中就出来混,坐过牢,认识很多人,道上混得很开,他爸是杀人犯,他也杀过人等等等等。

其实言不尽实,多数都是在口口相传之中被加工改造添油加醋,除了最后一条。

辟谣也没用。

正好用来吓吓人。特管用。

李奶奶道谢:“谢谢你了啊,小七。”

薛咏在老街巷弄爷爷奶奶的口里一直是小七,小时候他家那片的小崽子们串一块儿玩,一二三四往下数,他是最小的,岁数排第七,就叫他小七。

李奶奶:“时间不早,你得出摊了吧耽误你时间了,就在我这吃饭吧,我给你下碗鸡汤馄饨。”

往日,薛咏都会答应下来,但今天他拒绝了:“不用,我今天不出摊。”

“我正打算回家做饭。”

“今天七夕呢,奶奶。”

薛咏被放走了。

回家路过小区楼下,薛咏买了两包中华。

在楼下抽了支烟。

他之前在汽修厂上班,几个月前丢了工作,一时找不好工作,把他奶奶当年的小推车从杂物间翻出来,敲打改造成烧烤摊,买了个摊位,专卖烧烤宵夜,带外卖,累是累,但是挣钱。

薛咏平时不休假,从初一干到三十,节假日单子多,他干得更起劲,大年三十他都不停工。

今天停工是因为日子特殊。

去年七夕,他相好的和他求婚,他当场戴上戒指,两人还自己写了结婚证。

不过今年七夕没人跟他过节。

他相好的死了。

都死了半年了。

留了这套房子和二十年房贷,他住的这套房子地段特别好,房价很贵,每个月得还七八千。他相好邢文彬是车祸去世的,死得太突然,刚死那会儿是真的焦头烂额,他相好爸妈非要抢房子,他俩说是结了婚,其实没什么法律效力。没办法,他一毛存款都没留,都给出去了,才保下了这套房子。

邢文彬生前和他爸妈关系就不好,倒不止是因为性向。

他爸妈就不是踏实人,不是沉迷赌博就是乱投资,之前搞2,风光了好几年,月初那会儿薛咏从朋友那听说俩老王八蛋卷钱跑了。

现在警察还在抓人呢。

薛咏心里可真舒服,回头想想难怪当初两人不跟他多扯皮,只要了大笔现金。

回到家。

薛咏系上围裙做饭。

他初中毕业就出来混社会,打过各种工。

以前在西餐厅的后厨也干过,他煎了两份牛排,两份牛肉番茄意面,两个高脚杯倒上红酒。

再点上一支香薰蜡烛。

一切完美。

再洗个澡,换上一身廉价西装。

小方桌上,这边一份,那边一份,还在自己对面摆上邢文彬的相框立住,好似是两人在共进烛光晚餐。

薛咏吃自己那份晚餐。

这刚坐下,外面突然变了天。

关了灯的屋里陡然一亮,“哐嚓”一声巨响,一道惊雷从云端劈下,狂风大作。

暴雨将至。

薛咏赶紧去阳台收衣服收被单。

收回屋以后先叠好,一件件整整齐齐装进衣柜里,别看他是个文身社会青年,他从小给家里帮忙,家务活干得妥妥当当、一丝不乱。

正这时。

薛咏听见外面隐约有哐哐的声响。

起初以为是打雷,雨声也很大,所以没在意,过了一会儿才分辨出那是有人在敲他家的门。

薛咏走过去,先从猫眼往外看,没看见有人。

真是邪门。

总不能是他相好的还魂了吧

薛咏其实很怕鬼,他还记得以前有回约会,邢文彬和他一起看鬼片,他怕得要死还得装胆子很大的样子。

但今天他莫名地不怕了。

打开门。

很失望。

门外站着个瘦小还未发育的少年,因为太矮了,又离门近,所以猫眼看出去没瞧见。

薛咏张嘴就不客气,说:“半年不见,你怎么一点没长高啊小矮子。你跑我这来干嘛”

哪个男生乐意被人说矮少年的脸本来就很臭,这下更臭了,他淋了一身雨,像落汤鸡,非常狼狈,瘦得吓人,骨头嶙峋,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他没说话,直接往门里挤。

薛咏回过神,可不能放他进来。

开玩笑,他跟这小子有仇的好吗

薛咏想了片刻,懂了,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爸妈跑路没带你吗活该啊你这种嘴臭心黑的死小孩谁要你啊哈哈哈哈哈。”

这正戳中了少年的痛处,他气得跳脚:“死基佬,轮得到你说我吗你恶心下流,害死我哥,这辈子断子绝孙,哪天死了都没人给你安坟。”

这也戳中了薛咏的痛处,两人互相伤害一番,针尖对麦芒,寸步不让。

少年说:“这是我哥的房子,凭什么不让我进”

没错,少年正是他亡夫的弟弟,邢烨然,今年才十三岁,还是个初中生。

薛咏太讨厌这个熊孩子了。

当初邢文彬把他介绍给家人,邢烨然当场给他泼了一脸茶水,烫的

那会儿邢家还有钱,邢烨然估计零花钱不少,还印传单印横幅去他工作的地方骚扰他,搞得全厂子的人都知道他跟男人搞同性恋,他还是被cao的那个,太几把没面子了,只能辞职跑了。他又找了一份新工作,这熊孩子又去举报,一连黄了他三份工作。要不是看在邢文彬的面子上,薛咏早他妈把这个死小孩揍上十遍八遍了。

他这人气量狭窄,有仇必报。

现下看邢烨然倒霉,他不要太高兴。

就欺负小孩,怎么了

薛咏阴阳怪气地说:“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我不让你进就不让你进。”

“再说了,你以前不是骂同性恋恶心吗跟同性恋待一个屋你不恶心吗不怕被同性恋病毒传染呀”

但邢烨然大概是没地方去了,顶着他的嘲笑,也非要往门里挤,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扒在门边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

邢烨然瞪着他说:“这就是我哥买的房子,有一半是我哥的,按照法律,我也有继承权,我爸妈可以分我哥的一半,我可以分四分之一,这屋子有八分之一可以算是我的”

薛咏书读得少,平生最怕有人和他绉文扯理,懵了。

邢烨然趁他愣神赶紧闯进来,撞了他一下。

薛咏站稳,拉住他:“嘿,谁准你进来”

邢烨然像只小疯狗一样,夷然不惧,梗着脖子:“你打啊你照着这打,打得越狠越好,你敢打,我就敢告你伤害未成年。”

作者有话要说:大老婆开张了,大老婆是要恰饭的,固定早7点晚7点更新。晚上7点还有一章。

这张发50红包请大家多多留言谢谢爸爸们赏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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