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顾家小公子来了。”
随着沉香一声,顾迟走了进来。
顾迟进屋后,规规矩矩地行礼,“姐姐。”
顾如约笑着招呼,“快过来坐,姐看看,迟弟已经是国子监的太学生了。”
顾迟撩袍坐在榻上,顾如约对面看着他,笑问:“今日没课?怎么有空来看看姐。”
“今日放半日假。”顾迟道。
顾如约关切地问;“学里管的严吗?可曾受什么委屈?”
看顾迟也不像受委屈的样子。
顾迟道:“绳愆厅的监丞定期到课堂和寝室查点人数,无故旷课或夜不归宿的监生处惩。各堂设置勘合簿,每日画圈,监生能得700个红圈,才能升入率性堂。晚间就寝也要点名。
桂香、沉香和忘忧,月奴几个听了,咋舌,“管这么严,那不是像监牢一样。”
顾迟板脸正色说;“国子监的监生乃未来国之栋梁,朝廷中流砥柱,国子监为全国表率,能进国子监入学是每个监生的荣耀,努力用功,才不辜负国家的栽培,为国尽忠,造福黎民百姓。”
顾如约笑了,“迟弟念了国子监,思想境界就是不一样了,胸怀天下,好样的,以后光宗耀祖,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顾迟说:“姐,晋王殿下去看我,给我讲皇子们小时候读书的事,皇子们每日卯入申出,夏季天热不许摇扇,午膳吃完不休息,继续上课,上书房一年只有五日假,比起来我们轻松多了。”
“殿下去看你,没跟我说。”
萧逸对她家人颇多照顾,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
姊弟俩说了一会话,顾迟说;“我来看看姐,要早些回去,不许监生随意外出,无故离监回家,出入监要有出恭入敬牌。”
顾如约急忙吩咐沉香说;“告诉厨房早点传膳,别耽误了迟哥归监。”
顾迟吃过晚膳便告别姐姐回去。
顾如约叫王府马车送顾迟回国子监。
一直送弟弟到二门,看着顾迟上车。
顾迟从马车里探出身,朝她挥手。
顾迟离开家,好像一下长大了,懂事上进,顾如约很高兴。
看着马车驶出了王府大门。
掉头要往回走,瞥见桂香痴痴呆呆地站着,顾如约站住,回过头,朝她望的方向望过去,看见一个身材高挑的丫鬟从前院倒座房里走出来。
顾如约记得那间房屋好像是辛驳住的,辛驳现在是晋王的贴身侍卫,一等侍卫待遇。
桂香直直的望着那个丫鬟,顾如约问:“这就是菱儿丫鬟吧?”
桂香点了点头,“她就是菱儿。”
“这个菱儿在府里做什么的?”
桂香声音很低,“菱儿在外院做杂事。”
菱儿每日接触王府侍卫们,跟辛驳见面的机会多。
顾如约看这个菱儿丫头长相标致,如果分在那个主子屋里,也是一等大丫鬟。
菱儿走路妖娆,不像安分守己的样子。
桂香的担心,也不是无的放矢,没有一点道理的。
辛驳原来在山里,没见过几个姑娘,现在进王府,开了眼界。
顾如约看一眼桂香,论长相,桂香的肌肤白,其它没什么出色之处,兼之身体丰腴。
沉香鄙夷地望着菱儿,“她又去找辛驳哥,辛驳哥不会变心的。”
“我们回去吧!”
桂香低头往回走,顾如约见了,道;“桂香,抬起头。”
桂香闻言,抬起头。
“桂香你看我。”顾如约道。
桂香看着她,顾如约说;“你笑一个。”
桂香有点扭捏,还是笑了,顾如约鼓励她说:“桂香,你笑很好看。”
直到走到主院,一路桂香都是抬着头,嘴角保持着微笑。
顾如约心想,这丫头真实诚。
深秋时节,阳光不炽热,照在身上很舒服,进了院子,看见贞儿,熹儿坐在回廊上斗草。
闲着没事,顾如约对沉香说:“你去屋里取毽子,我们踢毽子。”
运动可以宣泄情感,释放缓解压力,使人精神放松。
沉香进屋取来毽子,顾如约说:“招呼她们都出来玩,人多有意思。”
忘忧,月奴,染儿,贞儿,熹儿,千儿,都被沉香叫出来。
染儿,贞儿,熹儿,三个小丫鬟一惯淘气,听说踢毽子,贞儿,熹儿跑回屋把裙子换成撒腿裤。
一群丫鬟把顾如约围在中间,由顾如约把毽子踢给谁,谁来接。
唯独桂香站在人后,没有上前,顾如约看见,招呼,“桂香,过来玩。”
桂香蹭着步子,期期艾艾地说;“奴婢踢不好。”
熹儿笑着说;“桂香姐,谁是下生就会踢毽子,练几回就好了。”
大家留个地方给桂香,桂香只得走上前。
桂香的性子,太过老实,人不活泛,顾如约手里拿着一支五彩毽子,起脚先把毽子踢给桂香,毽子在空中抛出一个弧度,稳稳地落在桂香脚前,桂香紧张地两手抓住裙子,本能地抬脚,毽子飞了回去。
众人的视线随着飞上高空的毽子,落下时偏离顾如约站的地方,顾如约望着毽子的走势,估计落下的位置,朝右移,身形灵巧地接住很难接住的角度。
又把毽子稳稳地送到月奴跟前,月奴也有些紧张,她不常踢毽子,顾如约故意送到她面前,她身形不用挪动,轻松地接住,直接踢了回去。
这一脚没什么技巧,能接住已经不错了,月奴根本没法考虑对方是否能接住,由于紧张用力过猛,毽子在高空划了一个圈。
眼看着落在顾如约身后位置,顾如约腿朝后伸直,身体成水平,接住了飞到身后的毽子。
月奴自毽子踢出,一直捏着一把汗,没想到顾如约接住了,她脸上露出笑容。
这群丫鬟里,只有月奴和沉香不大会踢毽子,月奴被辗转卖了几户人家,那几户人家的难侍候,最后那家太太平常不苟言笑,月奴小心侍候,哪里敢玩耍。
显然,顾侧妃看出只有她跟桂香紧张,先把毽子踢给了桂香和自己,顾侧妃踢得好,给二人信心,月奴开始对顾侧妃喜欢起来。
踢了一会,顾如约就发现,这些丫鬟里忘忧踢得最好。
毽子在空中飞舞,大家瞪眼看,望着飞向何处,等了半天也轮不到,都盼着飞到自己跟前。
顾如约喊;“沉香,再去拿两支毽子来。”
三只毽子凌空飞舞,丫鬟们都动起来。
顾如约从前后左右,接四面飞来的毽子,身形灵活如小燕,彩衣翻飞。
千儿年纪小,不太稳重,毛躁,飞过来的一支毽子,落在她身后左侧,她急于接,一脚踢飞了出去,毽子斜着飞出,落在一个人脚前。
千儿随着落在地上的五彩毽子朝上看,呆住了,醒过神来,慌忙跪倒,伏在地上,“奴婢该死,冲撞了殿下。”
“起来吧!”晋王面色和悦。
千儿爬起来,仗着胆子偷着看了晋王一眼。
温暖的阳光投在晋王身上,镀了一层光晕,清逸出尘,沉敛威严。
千儿听到自己心跳咕咚咕咚的响。
萧逸走向顾如约,顾如约小脸绯红,眼睛一层水光,清亮照人,额头出一层细汗。
从衣袖里摸出绣帕,替她擦拭额头的汗,目光极温柔,“看你这一头的汗。”
顾如约看萧逸手里拿的绣帕是自己的,当着一院子的丫鬟,顾如约极不自然,往屋里走,萧逸随后跟着她走进上房。
千儿还痴痴呆呆地望着晋王消失在珠帘后隐隐约约的背影出神。
熹儿拉了她一把,小声说;“别看了。”
熹儿跟千儿要好,心想,晋王殿下高高在上,身份何等尊贵,一个丫鬟肖想晋王,太不自量力了。
走进寝殿,顾如约摸摸自己脸潮润,说;“我去沐浴了。”
沉香和桂香跟进去侍候。
萧逸走进西暖阁,坐在榻上,一个丫鬟端上茶水,轻声说;“殿下请用茶。”
萧逸看一眼,还是那个叫忘忧的丫鬟。
接过茶盅,啜了一口茶水,问:“你除了下棋,还通晓什么?”
忘忧微微垂眸,“琴棋书画,奴婢都略通一点。”
萧逸打量这个丫鬟,与其她的丫鬟不太一样,回答问话时,没有拘束,态度恭敬,却不害怕,口音纯正,不像乡下丫头。
问;“你是哪里人?”
“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父母家人,也不知道家住何处,奴婢小时候跟家人走散,什么都不记得了。”
萧逸有点好奇,“你跟家人失散,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吗?”
“奴婢有时梦见一个花园,花园里有假山,还有一片水,一个红衣小女孩脚下有个铃铛响,好像一个妇人喊女孩的名字,听不清喊什么。”
萧逸心想,听她的形容出身大户人家。
他等着顾如约,闲着没事,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书,坐在榻上翻看。
从书里掉出来一张纸,飘落在地上,忘忧急忙蹲下捡起来,双手呈给萧逸。
萧逸拿过来,看是一个医方,太医院太医开的方子,太医院太医给宫里的嫔妃诊病,医方上都要标注名字,开方日期。
萧逸看下面医方落款名字,顾仲方,日期是最近这两日。
他手里捏着方子,把药方捏出褶皱。
忘忧瞄着晋王,不知这药方有什么不妥,晋王面沉如水。
良久,萧逸把药方夹在书里,把书放回书架原来的位置。
这时,顾如约沐浴出来,边走边擦头发,看见萧逸还在,有点意外,“殿下没走?”
“你盼着我走?”
萧逸淡淡地说,语气不善。
顾如约心想,薛贞柠派人来送什么?又是自画像?萧逸心情不好,找茬。
默默地坐在妆台前的绣墩上,等萧逸发作。
桂香站在身后,给她梳头。
等了一会,萧逸没有发作,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请帖,说:“惠庆公主请你去公主府赏花。”
顾如约回过头,她这一世跟惠庆公主不熟,惠庆公主怎么想起她,惠庆公主萧宝贞跟萧逸是同父异母兄妹,惠庆公主萧宝贞跟三皇子怀王萧祜是同母兄妹。
下嫁不到一年,夫婿病死了,公主成了新寡,本朝民风开化,前朝也有公主改嫁,惠庆公主还年轻,可以另择夫婿,可惜前世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朝堂发生的事,顾如约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皇子们争夺储君之位,受到株连赐死。
认识惠庆公主萧宝贞,也是因为二哥。
顾如约问:“惠庆公主都请了何人?”
“公主、王妃,京城命妇。”萧逸忖度着说。
顾如约想,惠庆公主萧宝贞对二哥有情,顾家女眷在被邀请之列,顾家除了二哥,母亲,哥姐,她没有机会见面,也许这次在公主府能看见她们,心里乐意,“我去。”
又问;“晋王府就请了我一个人吗?”
“就请了你一个人。”萧逸道。
顾如约想想,别的王府有正妃,当然只请正妃一个人,晋王府里有两位侧妃,不能两个人都请,惠庆公主只请了她一个人,大概因为自己医治好了皇后的病。
萧逸站起身,“四皇兄请吃饭,晚膳你自己吃。”
四皇子宁王萧炟,跟晋王萧逸关系不错。
萧逸去宁王府了。
桂香给她挽了发髻,顾如约拿过桌上的请帖,看了看日期,赏花是明日。
沉香手里拿着三支彩毽子,一支散了,几根彩色的鸡毛掉了,说;“玩一回就坏了,做的太糊弄了。”
顾如约看桂香一副心事重重,对桂香,“你拿去找辛驳,让他给收拾一下。”
找个机会让二人多接触,有误会当面说清楚。
桂香拿着毽子要走,顾如约又说:“桂香,有话别闷在心里,记住你笑的样子很好看,”
桂香当真露出微笑。
申时,沉香和染儿、贞儿去厨房取晚膳回来,几个丫鬟摆饭,沉香生气地说;“梁夫人的丫鬟在厨房里吵,说她家夫人要吃的菜,厨房忘了做。”
顾如约想起那日遇见梁凤锦,梁凤锦气色很好,面色健康的红润,问:“王府主子们膳食不是有定例吗?”
“梁夫人的丫鬟说,她家主子自己掏钱,点的菜肴,厨房的人解释太忙了,给忘了,梁夫人的丫鬟不依不饶的,说厨房光巴结我们主院,不拿她家夫人当回事。”
坐在家里,也能惹出事端,顾如约问;“你跟她吵了?”
“她跟厨房的人吵架,不该捎带我们主院,奴婢不能装听不见。”
沉香的脾气冲动,不像桂香老实,受欺负能忍。
顾如约看取饭的染儿、贞儿,都不是省油的灯,问;“你们俩也帮着打架了?”
两人老实地承认,“奴婢俩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顾如约看二人一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架势,呵笑,“挺仗义。”
沉香低头说;“奴婢一个人领罪,跟她们无关。”
顾如约正色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功同赏,有罪同罚,一会吃完晚膳,你们三个人去姬侧妃跟前领罚。”
三个人答应一声,“是。”
顾如约心里清楚,姬侧妃这样会做事的人,不可能故意难为她屋里的丫鬟,下她的脸,就算做给萧逸看,面上姬侧妃也不能这样做。
顾如约一个人坐在桌前用膳,桂香回来了,手里拿着两只毽子,这回脸上的笑容发自内心的。
晃了晃手里的毽子,“辛驳又做了两只毽子。”
染儿、贞儿抢过去,“真好看。”
桂香得意地说;“这两支毽子是用山鸡的羽毛做的,可结实了,辛驳说这回踢不坏。”
看来桂香跟辛驳没什么事了。
王府西院,姬侧妃用过晚膳,心腹蔡嬷嬷就把晚膳前厨房发生的事回了侧妃。
姬侧妃把口中的漱口茶水吐到丫鬟端着的痰盂里,“梁凤锦仗着宫里的皇后娘娘,平常在府里高人一等,纵容丫鬟惹了主院的人,这回咱们看看主院那边有什么反应。”
蔡嬷嬷抱怨,“不是老奴多嘴,梁夫人屋里的人太不像话,连侧妃都要让她三分,自以为有仗腰的人,没人跟她一般见识,连丫鬟跟着耀武扬威。”
姬侧妃接过丫鬟端上的茶水,“谁犯得上跟她一般见识,就好像跟她过不去,就是跟皇后娘娘过不去似的,不过是皇后娘娘跟前的一个宫女罢了,看在皇后娘娘面上,不跟她计较罢了。”
蔡嬷嬷早看不惯梁夫人屋里的人,仗着主子在皇后面前有点脸面,不把她这个老嬷嬷放在眼里,这回称愿,主院势头正劲,碰到硬茬了。
西院的主仆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一个丫鬟进来回,“侧妃,主院的丫鬟沉香、染儿,贞儿奉顾侧妃命,来领罪。”
姬侧妃本来想看热闹,坐山观虎斗,没想到球踢到她这里来了,看着眼前站着的三个丫鬟。
这个沉香是顾如约的贴身丫鬟,顾如约真是聪明,如果自己处置,轻了,外人说闲话包庇纵容下人,无法无天。
处置重了,她一定不愿,交给自己处置,自己如果对她的贴身丫鬟不留情面,晋王和府里人,认为自己跟顾如约过不去,心胸狭隘,拿她的丫鬟作伐,给她没脸,故意刁难。
还有个问题,自己处置了这三个丫鬟,梁凤锦的丫鬟不能不处置,自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事情经过,明显是梁凤锦的丫鬟没理。
如果对梁凤锦的丫鬟处置要比这三个丫鬟重,自己跟梁凤锦结了仇。
姬侧妃觉得这件公案棘手,棘手也没法子。
训了三个人一顿,从轻发落,每人罚一个月的月银,明知道这三个丫鬟是为了主子出头,一个月的月银回去顾如约也能补上。
沉香三个丫鬟回主院了。
两方犯错,不能只罚一头,姬侧妃对蔡嬷嬷说;“你带人把梁夫人屋里吵架的丫鬟带来。”
蔡嬷嬷巴不得一声,带着几个仆妇奔梁夫人院子。
那个大丫鬟正侍候主子吃饭,蔡嬷嬷带人进来,蔡嬷嬷对梁夫人表面恭敬,蹲身行福礼,“奴婢给夫人请安。”
梁夫人正好吃完饭了,明知故问,“嬷嬷今这样得闲,来我这屋里串门?”
蔡嬷嬷赔笑说;“奴婢奉侧妃命,来带人。”
指着一旁的大丫鬟,“这小蹄子在厨房冒犯顾侧妃,跟顾侧妃屋里的丫鬟吵架,提及侧妃,王府家法不容。”
梁凤锦脸一变,“顾侧妃屋里三个丫鬟跟我一个丫鬟吵架,我的丫鬟犯了家法,那她们呢?”
蔡嬷嬷正色道:“我家侧妃管家一向公平,顾侧妃的三个丫鬟已经处置了。”
梁凤锦一时没有话说,对身旁大丫鬟说:“你跟嬷嬷去。”
心说,姬侧妃还能把她丫鬟怎么样。
姬侧妃两边各打五十大板,嘴欠的丫鬟,冒犯顾侧妃,叫人掌嘴,蔡嬷嬷亲自动手,毫不留情。
罚了三个月的份例银子,这件事就算完了。
丫鬟回去,梁侧妃看丫鬟被打破的脸,极为不满,暗骂姬侧妃。
沉香和染儿,贞儿回到主院,站在顾如约面前,沉香说;“姬侧妃罚奴婢们一个月的月例银子。”
染儿,贞儿是新来的,宅门里的事毫无所知,就是沉香以前做粗使,不了解内宅的事。
不管这几个丫鬟将来是否跟着自己,以后她们在内宅当差,顾如约当教她们一些处事的道理,道;“今天的事你们知道错在哪里?”
三个人摇头,不知道,因为先挑事的是梁夫人屋里的丫鬟。
顾如约道:“那个丫鬟不知天高地厚,早晚是要吃亏的,今天的事,你们不该跟她正面冲突,告诉管家媳妇,王府是有规矩的地方,容不得她撒野,你们跟她吵,有理变成没理,失了身份。”
退一步海阔天空,顾如约前世在后宫,深知有时几句口舌之争可能送了性命。
三个人道;“奴婢们懂了。”
千儿从门口探头,顾如约看见问:“进来,什么事?”
千儿进来,说;“明路说,殿下在宁王府喝酒,今晚不回府了,殿下命明路回府告诉主子一声,怕主子等。”
顾如约心想,我何时等了,没有等待,就少了失望。
她顺手拿起书架上的书,一翻,看见中间夹着的药方。
低头寻思,自己跟萧逸不知有没有未来,此时不能怀孕,明日抓一副避子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