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吕道贤先说话了,“殿下立顾侧妃为正妃,实乃明智之举,配做晋王妃的女人绝不只是打理王府后宅,顾侧妃智谋过人,果敢机敏,能助殿下成就伟业,殿下这次的选择在下赞同。
晋王提出立正妃,不管晋王属意京城哪家闺秀,吕道贤都极力怂恿,晋王殿下要成就大业,现在朝堂储位之争激烈,晋王一直不立正妃,正妃位留给义安郡主薛贞柠,冒着极大的风险,偷梁换柱之计如果败露,晋王别说问鼎帝位,甚至可能丢掉性命。
吕道贤是个谋士,谋士就是预见规避风险,使利益最大化,晋王妃的人选要对晋王大业有帮助的人。义安郡主不能帮助晋王,只能拖后腿,令天下人耻笑晋王,对晋王没有丝毫益处,
当今皇帝猜忌心重,为皇子们指婚,正妃的母家都不是当朝权贵,普通的文官闲职,因此对皇子们没有任何助力。
既然王妃的家族不能依靠,这个顾侧妃吕道贤以为是最佳人选,堪为晋王正妃,比京城那些骄纵的世家女有用多了。
当然,老谋深算的吕道贤清楚晋王跟义安郡主的事,却只字不提。
七皇子萧暐说:“这次巫蛊案件,如果不是顾侧妃有胆有识,救了多少人命,顾侧妃做我皇嫂,我也赞成。”
其他几个人也都表态赞成。
剩下容安没有说话,张承忠坐在容安旁边,问:“容公子,大家都表态,你怎么不说话?”
容安方才走神,屋里的几个人目光投向他,连萧逸也看着他,容安定了定神,道;“顾侧妃够资格做殿下正妃,顾侧妃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能辅佐殿下,又是至情至性之人,跟殿下珠联璧合。”
张承忠笑说:“容公子是文人,说出的话就是跟我们这些粗人不一样。”
难得这次没有意见相左,大家观点一致。
萧逸挺高兴,吩咐高升,“传膳。”
吕道贤和余平出来如厕,余平小声问:“顾侧妃晋位正妃,西北哪位有朝一日接回来,怎样处置?”
两人走到院子里,吕道贤方说;“晋王殿下多一个姬妾算不了什么事,西北哪位已经嫁过人,留个侧妃位置给她,已经不错了,当然,这话不能当着晋王的面说。”
余平问;“先生见过哪位义安郡主?”
吕道贤摇摇头,“没见过,不过听说才貌双全,宫里的嫔妃无人能及。”
不然晋王能心心念念这么多年,吕道贤又伏耳小声说;“义安郡主当年养在太后膝下,当今皇上不是碍着辈分,早纳为妃了,镇西候施宗彦来朝,一眼相中,慕名求娶,皇上忍痛割爱。”
余平是个武将,撇撇嘴不屑,“才貌出众,镇西侯也算个汉子,不算委屈她,前次殿下拿顾侧妃换她,我就不同意,真做成了,殿下头上悬着一把剑,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弟兄,跟着晋王不怕掉脑袋,可晋王千秋大业,弄不好毁于一旦,幸好顾侧妃跑了。”
吕道贤看看左右,“触霉头的话休要再提,总之请旨册封顾侧妃为晋王正妃之事,我们尽力促成。”
内宅正院里,四个小丫鬟染儿,贞儿,熹儿,千儿,在井台边洗衣裳,一边嬉笑打闹。
顾如约走进院门,身后跟着沉香,几个小丫鬟顿时消停了,井台边撒了一地的水。
几个小丫鬟闯了祸,退过一旁,吓得不敢抬头,顾如约佯作没看见,走了过去。
沉香经过,瞪了四个人一眼,染儿,熹儿吐了吐舌头。
御室玉石池子里已经放好水,桂香到窗下墙根底下点燃火道,给池子里的水加热。
顾如约进门脱掉外罩,沉香望一眼外面几个小丫鬟,“她们刚来,主子宽厚待下,她们没了拘束,放肆了些,待会奴婢教训她们。”
“算了,没耽误什么事。”
顾如约走去沐浴。
桂香跟进去侍候,沉香便走到院子里,数落四个小丫鬟,“这是什么地方,王府正院,没有一点规矩,主子没发落你们,仔细让管家媳妇看见,挨顿教训。”
王府正院为首,晋王住在正院,正院的丫鬟更加要勤谨小心。
几个小丫鬟道:“沉香姐,我们知道了。”
顾如约沐浴出来,坐在榻上,桂香给她擦干头发。
月奴端上攒盒,里面摆着八样水果,带着水珠的水果,刚用井水洗干净,顾拈起一颗葡萄放入口中。
这个月奴心细,做事极小心,这六个新来的丫鬟里,顾如约对月奴印象最好,
忘忧端上来新沏的茶水,放在顾如约面前,“主子,奴婢在花茶里放了点蜂蜜,主子喝看习不习惯。”
顾如约端起茶盅,呷了一口,甜丝丝的,“口感不错。”
这两个丫鬟年纪稍长,比年纪小的丫鬟稳重,听她们名字,不是土里土气的二丫、大凤什么,不是乡下人家的姑娘。
顾如约提拔月奴和无忧为大丫鬟。
顾如约问忘忧,“你父亲是做什么的?怎么被卖到王府来的?”
忘忧脸上显出茫然之色,“奴婢不知道父母是谁,奴婢只记得小时候跟母亲出门,在船上遇见强盗,船翻了,后来的事奴婢就不记得了,被卖到一个大户人家给小姐当伴读,那个小姐脾气差,后来小姐出嫁,奴婢跟了去,姑爷好色,多看了奴婢两眼,小姐便把奴婢卖掉了。”
“那你这个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忘忧,一般丫鬟不大会取这样的名字。
“小姐给取的。”
“你跟的那家小姐有几分才学。”
那家小姐没给丫鬟取名花、草之类的。
“奴婢的小姐才高八斗,人们都是是女才子,如果参加科考,准能考上举子。”
“有才华的女子素性清高,可惜了嫁了这样的夫君。”
难怪忘忧言谈举止不像个丫鬟。
丫鬟月奴像见过世面,顾如约问月奴,“你是怎么被卖到王府的?”
月奴的性格活泼些,爱说话,“奴婢从小父母双亡,跟兄嫂长大,奴婢兄长当兵走了,几年没回来,奴婢嫂子就把奴婢卖了,辗转买了几户人家。”
“你后来没打听你兄长在哪里吗?”顾如约同情她。
“奴婢后来打听过,没有兄长的消息。”
月奴失望的表情。
“早晚能找得到的。”
顾如约一句安慰的话,两军阵前,死伤无数,不少人在战役结束失踪,连尸骨都找不到,没有消息,多半是战死了。
“借主子吉言。”
月奴一扫失望情绪,冥冥之中相信大哥还活着。
明路走进来,“侧妃,殿下在书房用膳,殿下说侧妃自己吃,不用等他了。”
“殿下今日没出门?”
明路说;“殿下出去了,跟七皇子回来了。”
“七皇子来了?”
“还有容公子,都在外院书房。”
顾如约想,他们可能又商量什么事情。
明路出去,走到小水井边,看见小丫鬟千儿吃力地提水,提上半桶水,洒了一半,明路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水桶,放到井里,一桶水提上来,倒在盆里,千儿泡了一盆的衣裳,感激地说;“明公公,你有什么脏衣裳拿来我给你洗。”
明路看她细细的胳膊,地上一满盆的衣裳,“我们都自己洗衣裳,我们七八岁进宫,什么活都自己做,缝补衣裳,针线活都学着干。”
千儿柔柔地笑了,“你们七八岁就离开家,我以为自己命苦,你比我还苦。”
明路说;“刚进宫时苦,师傅打骂,不给饭吃,后来跟了殿下,殿下严厉,待人很宽厚,境况好多了。”
千儿小声说;“我很怕殿下,殿下不笑,除了看见侧妃笑,看见我们这些丫鬟平常很严肃。”
明路又把水桶放下去,“你们来的时间短,长了就知道了,殿下对下属很好。”
黄昏时分,沉香和染儿,提着晚膳进了院子,熹儿看见,急忙跑上前,接过沉香手里的提盒,“沉香姐,以后跑腿出力的活我来,沉香姐平常侍候主子辛苦。”
沉香现在是主院的大丫鬟,几个小丫鬟归她跟桂香支派,六个丫鬟一个人一个脾性,这个熹儿性格好,嘴甜,人又勤快。
主院多了六个人,热闹不少。
顾如约坐在桌前,看一桌二十几个菜肴,萧逸在外院用膳,自己一个人吃着实奢侈浪费。
太油腻的她吃不下,看桌中间有一大碗东坡肉,指着对沉香说;“这碗东坡肉给辛驳送去。”又指着一道红烧蹄髈,“把这个菜也拿去。”
沉香把两道菜装进提盒,提着高兴地往外院去了。
王府侍卫住在外院倒座房,沉香提着提盒走出二门,看见一侧屏门旁,辛驳跟丫鬟菱儿站着说话,菱儿进去了,走到屏门里,回头说了句什么。
辛驳一转身,看见桂香提着提盒站在身后,说;“你来了,怎么不出声?”
桂香走过去,把手里的提盒交给辛驳,“主子让我给你送两个菜肴,我看你跟菱儿说话,没打扰你。”
辛驳接过提盒,“替我谢侧妃,说辛驳给主子叩头了。”
桂香站着没走,踌躇一下,问:“你跟菱儿说什么呢?”
辛驳道:“我们从村里拿了两只兔子,我求菱儿养着,她跟我说兔子的事。”
她们从西北带回来鸡鸭大鹅,还有两只漂亮的锦鸡,两只野兔,都是辛驳猎的,锦鸡,野兔供主子玩。
桂香微微垂着头,双手捏着衣摆,“菱儿长得很好看。”
辛驳挠挠头,“这个,好不好看我不知道。”
菱儿在外院做事,晋王府里的侍女都是千挑百选的,菱儿在丫鬟里面身材样貌是一等一的,姬侧妃和几位夫人跟前的贴身侍女,不愿意用太标致的丫鬟,因此这个菱儿分在外院当差,连内宅都很少进,接触不到晋王。
桂香说:“你的脏衣裳拿给我,我抽空洗了。”
辛驳随意地说;“脏衣裳我换下来放下,菱儿来给拿走了。”
桂香心里不舒服,赌气地说:“那以后我就不操这份心了。”
说完,转身走了。
辛驳在身后喊了句,“桂香!”
桂香头也不回地走进中门。
走回主院,饭桌已经撤了,顾如约正在书案前练字,看她进来半天没动静,回头看桂香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问:“怎么了?跟辛驳生气了?”
桂香嗯了声。
情绪低落。
顾如约把笔放在青玉雕笔架山上,问:“闹矛盾了?因为什么?”
桂香期期艾艾地说:“菱儿给辛驳洗衣裳。”
顾如约看着这个话不多,实心眼,勤快能干的丫鬟,说:“我当什么事,菱儿给辛驳洗衣裳,你生辛驳的气,这件事分怎样的情况,如果是辛驳拿衣裳给菱儿洗,辛驳有问题,如果是菱儿自己拿走的,另当别论,这个事你先弄清楚,不是生气能解决的。”
桂香把心里的担心说出来,“菱儿比奴婢长得好,奴婢怕辛驳被她勾了去。”
这丫鬟单纯,顾如约慢慢开导她,“桂香,辛驳跟你来王府,首先对你是真心的,王府不是山里,府里丫鬟多,比你长得好看的有许多,可你有你的优点,你善良勤快,千万别自卑,那样原本拥有的会因你自卑而失去。你跟辛驳在一起,你对他忠诚,真心付出,他如果只看中外表,选择别人,不是你的错,只能说明他肤浅,眼光差,你可以难过一阵子,不可以难过一辈子,记住了吗?”
桂香似乎听懂了,点点头,说;“奴婢记住了。”
顾如约又笑着说;“晋王一府的姬妾,你主子如果像你这样,整日提心吊胆,疑神疑鬼,日子还要不要过了,情分如果到头了,不能强求,做好你自己,其它的随缘。”
顾如约心想,辛驳不是那样的人,可人都会变的,但愿辛驳不受诱惑,跟桂香两人能够走下去,一辈子,白天偕老。
桂香没什么事了,她继续练字,聚精会神,不知萧逸进来,萧逸从背后抱住她,握着她的手,接着她的上一句执子之手,写下与子偕老。
坚硬的下颚抵在她头顶发心,说;“我陪你到花园散步。”
顾如约回到王府后,没去过花园,于是放下笔,“趁着天亮,我们走吧!”
说着,朝门外走,萧逸喊住她,“秋深了,太阳落了风凉,出门加一件衣裳。”
桂香取来斗篷,替顾如约披上。
萧逸牵着她的手出门。
高升带着明路和庆俞跟着,顾如约出门只带了沉香。
屋里留下桂香,她极放心,桂香仔细,一应打点妥帖。
日头西坠,天边淡橘色晚霞,两人走出主院门沿着夹道朝府后走,从花园东侧月洞门进了花园。
两人沿着湖边小路散步,高升和两个太监、沉香远远地跟着。
深秋的黄昏,园子里的景色迷人,湖水泛着粼粼波光,萧逸低头注视着她,“明日我叫顾太医给你把脉,调理一下身体,这府里也该有孩子的欢笑声了。”
顾如约心念一动,她有些纠结,这次回王府,萧逸对她很好,回来几个月,萧逸夜夜留宿主院,从不去别的姬妾屋里,就连姬侧妃的西院,他极少去,且不留宿。
阖府女眷里,她享受这独一份的宠爱,不知多少人背后嫉妒她。
萧逸早过了及冠,别的皇子府里都已经有好几个嫡庶皇孙,萧逸不去找别的姬妾,萧逸只要她生的孩子,顾如约还是有点感动。
她也不愿意把萧逸推给别的女人。
萧逸揽着她,“如约,给我生个孩子好吗?”
语气里竟有央求之意。
他们之间曾经发生的不愉快,彼此都不提了,重新开始,萧逸就像他说的,做得很好,可不知为何顾如约隐隐不安,晋王姬妾成群,她并不在意,因为,那些女人萧逸并未放在心上,可有一个人,萧逸幼年漫长孤寂的岁月,彼此相伴长大,薛贞柠在萧逸心底是个不可替代的存在。
心包裹一层铠甲,不敢再次轻许,怕放出去就收不回来了,未来两人关系的不确定性,令顾如约犹豫不决,很难迈出这一步。
萧逸站住,板过她身体,两人面对,萧逸深深地注视着她,不让她逃避,“如约,你在担心什么?”
我如果跟薛贞柠同时掉河里,萧逸你先救谁?顾如约这样想,脱口而出问了,“我跟薛贞柠同时掉河里,你先救谁?”
萧逸的脸慢慢沉下来,直直地瞪着她。
答案一定不是自己想要的,顾如约自嘲地一笑,“我开玩笑。”
萧逸无力地放开手,径自走到湖边,一道修长的剪影在夕阳笼罩下茕茕孑立。
顾如约后悔,自己脑子发热,问出这句话,这不是自讨没趣吗?逛花园闹得两人不愉快。
生孩子引起这个话题,她喜欢孩子,非常喜欢,可两个人感情不能确定之前,她不能生,孩子是一生的牵绊。
逛园子没了兴趣,顾如约站在萧逸身后,小声说;“殿下,我先回去了。”
转身怏怏地往回走,背身站着的萧逸突然回过身,几步追上,扯过她,“我没说让你走。”
顾如约站住,不走等着吵架。
正好这时湖面一艘小船划过来,那是船娘采莲的船,萧逸吩咐,“把船划过来。”
高升忙招呼船娘,“快把船划过来。”
船娘把船靠岸,萧逸拉着顾如约上船,顾如约只好随着他。
除了船娘,小船上就她和萧逸两个人,高升等站在岸边。
萧逸吩咐船娘,“到摘月宫。”
船娘把小船朝湖心划过去。
小船划到湖心岛摘月宫,天色已经暗了。
小船靠近宫殿,萧逸拉着她跳上摘月宫。
顾如约回头看船娘把船划回去了。
看样她们晚上要住宿这座水上宫殿。
萧逸牵着她走进宫殿,水殿四周全是窗,湖面微风吹过,殿上的纱幔缥缥缈缈。
殿上燃着无数灯盏,灯火通明,璀璨的灯光照在湖面,整个一座水面建造的宫殿如仙宫一样,
宫殿里一张硕大的床。
萧逸带着她走到床前,说:“我们今晚住这里。”
萧逸替她解开斗篷,拦腰把她抱放在床上,动手除去她衣裙,动作有点粗暴。
四周全是窗,透过飘荡的纱幔,顾如约能看见湖面,极度不安全感,有隐私被偷窥的不适。
她挣扎抗拒,萧逸抬手挥开她的手臂,嗓音低哑,“这周围没人接近。”
顾如约身体一凉,衣衫除尽,水殿上的灯火明晃晃地照着,她浑身肌肤奇白透明。
“殿下,不要在这里。”顾如约惶恐不安。
萧逸冷峻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眼底卷起浓黑暗浊的情-欲,俯下头,封住她的嘴,吻一点都不温柔。
天完全黑下来,花园被黑暗笼罩,西侧湖边站着两个人,梁凤锦望着湖中央水殿,纱幔被湖面风吹起的一刹那,透过月白蝉翼窗纱,看见模糊的黑影,梁凤锦脸红心跳。
“夫人,天黑了,我们回去吧!”
身旁的丫鬟催促道。
梁凤锦转回身,跌跌撞撞地往园门走,丫鬟在身后追赶,“夫人,小心。”
梁凤锦慌不择路,丫鬟喊,“夫人,走错方向了。”
梁凤锦像没听见一样,逃离花园。
次日午后,一辆马车驶入晋王府,马车里走下顾仲方,身后跟着一个小药童,挎着药箱。
一个仆妇引着他直奔内宅主院。
顾仲方来给晋王府顾侧妃请平安脉,走到主院门外,这时,从主院走出两个人,顾仲方认识,知道年轻美貌的女子是晋王的庶妃姓柳。
忙让过一旁,抱拳行礼,“顾仲方拜见夫人。”
柳轻罗颔首,笑容温婉,“顾太医,顾侧妃正等顾太医。”
说罢,带着丫鬟走了。
顾仲方走进院子,直奔上房,走到上门门口,站在门旁的一个小丫鬟说:“顾太医里面请。”
这小丫鬟倒机灵,看他身后跟着挎着药箱的小童,知道是太医院的太医。
顾仲方迈过门槛,站在珠帘后,扬声恭敬地说道:“微臣顾仲方求见侧妃!”
珠帘里传来清柔的声,“顾太医请进!”
一个丫鬟挑起珠帘,顾仲方看见顾侧妃穿着烟青纱衫白绫裙,坐在榻上。
顾如约没有躺在床上,放下幔帐,她身体没病,只是请平安脉,萧逸安排的,她不答应也不行。
她盼着见二哥一面,对萧逸找顾仲方给她调理身体,欣然同意。
顾仲方告罪后隔着桌子坐在她对面,顾如约的手腕放在小枕上,顾仲方把脉。
请过脉,顾仲方站起身,躬身抱拳,“侧妃的身体无碍,可以正常受孕。”
顾如约倒吃了一惊,避子汤的药效已经过了,想起昨晚翻云覆雨,不由担心。
掐指一算,今日是农历九月中旬,上次萧逸寿日后服用避子汤,已经快一年了。
晋王萧逸的寿日是农历九月二十八。
傍晚,京城北门将要关城门前,一匹快马飞驰进了京城,直奔晋王府。
马上之人穿着西北的服饰,不是京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