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你想趟这个浑水?你有把握能让皇后醒过来吗?如果不能,皇后有什么闪失,触怒父皇,你就惹来杀身之祸。”
即使出了巫蛊事件,也牵连不到萧逸,因为萧逸在西北受重伤,没在京城,顾如约卷进去,如果弄不好,牵连萧逸。
顾如约想阻止巫蛊事件发生,要先说服萧逸,没有萧逸的帮助,她连皇宫大门都进不去,更别说踏进皇后的坤宁宫半步。
顾如约回来就是为了这件巫蛊案,不能知难而退,道:“殿下,历朝历代巫蛊案发生无数人因此丧命,殿下是不是也觉得皇后这个病有疑点,如果真酿成巫蛊案,那么后宫朝堂倒霉的会是什么人?因这件事牵连多少无辜,如果我能让皇后醒过来,是不是避免无辜人白白丢掉性命,避免一场血雨腥风。”
萧逸凝神听着,此刻想的却是,皇后此举意在周贵妃和齐王,如果成功,搬倒周贵妃和齐王,以后宫中皇后一头独大,皇后又居正宫,育有嫡皇子,无人能制衡,可如果是皇后倒台了,问鼎皇位,所有皇子都有机会,最后鹿死谁手,可就不好说了。
两人此刻所想是南辕北辙,各有目的。
萧逸认真地看着顾如约,“让皇后醒过来你有多少把握?”
顾如约想了想,“五成把握,殿下放心,我会谨慎从事,绝不牵连殿下。”
萧逸清俊的侧脸神情倨傲。深若寒潭的黑眸耀如星辰,“本王还怕你连累吗?”
“殿下就是答应了?”
“嗯,我明日带你进宫,相机行事。”
顾如约松了一口气,她相信萧逸答应的事,一定能办到。
两人说话功夫,明路、庆俞和沉香、桂香已经把饭菜摆在几上,萧逸坐在榻上,顾如约给他盛了一碗粥,“天晚了,殿下喝点粥,一会安置了,食物在胃肠不易消化,容易积食。”
萧逸睨了她一眼,“谁说我吃完饭就睡觉。”
朝顾如约瞟去暗昧的眼神,顾如约脸一红,屋里还有太监侍女。
萧逸跟顾如约生活习惯相近,每日睡前沐浴,无论冬夏。
萧逸吃完,瞅着顾如约,“服侍我沐浴。”
两人从没共浴过,顾如约的表情刚显出不乐意,萧逸便威胁道;“明日还想要我带你入宫吗?”
顾如约只能乖乖的,随着他去浴室。
顾如约知道以萧逸的头脑,对她提出入宫的动机心存怀疑,知道拿此事拿捏她,却不深问,也不点破,她隐瞒不说的,萧逸看破,却不迫她道出实情,这一点两人相处,萧逸从未给过她压力。
寝殿里修建有专门的浴房,浴房里有一个玉石铺地的御池,萧逸回来前,顾如约已经来过这间浴房,在御池里沐浴过了。
二人进去,御池里已经放满了水,水面漂浮一层鲜红的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顾如约沐浴时研究了这个御池,这个御池底部有加热,加热管道从房间的外面铺到室内,在外面官道口点火,御池里的水是每日早晚两次运到王府的温泉水,冷了,随时加热。
此刻水热,雾气蒸腾,水面上漂浮的花骨朵全部绽放,非常好看。
顾如约不由感叹一句,“殿下还真用心。”
萧逸警告地瞪了她一眼,“看一会怎么收拾你。”
说好了揭过翻篇了,时不时的想起来顾如约就提一提,萧逸无奈,以为顾如约乃大气的女子,可在这件事上女人都一样,顾如约也不例外。
萧逸伸臂,“宽衣。”
侍候萧逸的太监没跟进来,顾如约只好亲自服侍他宽衣。
上裳脱掉,坦露结实的胸膛,萧逸下身穿一条绸裤,迈步下到池子里。
靠坐在池壁,看顾如约衣衫整齐地站在池子外,命令的口气,“下来!”
顾如约犹豫片刻,知道她不下去,萧逸也不能放过她,于是自己脱掉外衣。
上身剩一件红鸳鸯肚兜,下身穿一条撒腿绸裤,迈步进池子里。
萧逸倚坐在水里,黑发披散,有一股邪魅狂狷的气质,水雾将他的五官浸染,明晰绝美。
顾如约一下到水里,肚兜和绸裤被水浸湿了,贴在身上,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纤腰,曼妙的身材。
萧逸探手一把拔掉她头上步摇,乌黑顺滑的长发甩了一个极美的弧度,如雪肌肤,浸湿的红肚兜,乌黑长发,形成一种妖冶的美,美到令人窒息。
萧逸欣赏着,心道,真是个尤物。
墨色的眸更深了。
萧逸只穿着一条单绸裤,坦露上身,精健的胸膛,劲瘦的腰身,挺括的背,绸缎般的肌肤沾水泛着光泽。
通亮的地方,顾如约第一次仔细看,竟然脸红心跳,不敢再看。
萧逸唇角微扬,两人并排坐着,萧逸手臂搭在玉石台上,伸手拢了拢她黑瀑一般的秀发,露出圆润白皙的香肩,低低地说;“如约,求我不能白求。”
顾如约侧头看他,对上灼热的视线,小声说:“明要早起进宫,你....”
“我怎么样......”
萧逸故意问。
凑近她,几缕墨发扫过她肩头,顾如约说:“我给殿下洗头吧!”
“嗯”
萧逸躺在玉石台上,一头乌发垂落水中,顾如约跪在水池里,替他洗头。
边洗头边按摩头部穴位,萧逸阖眼舒服地哼了两声,“这按摩手法很地道,你精通人体浑身穴位。”
顾如约手下没停,噙着笑,“精通谈不上,用殿下练手。”
萧逸没往下问,他愿意等,等到顾如约对他没有任何隐瞒。
洗完头,萧逸拉着顾如约站在喷涌的池水下冲洗后,顾如约给他擦干头发,自己的秀发却湿漉漉的,双瞳被水雾润湿,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
萧逸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下去了。
昨晚体力消耗太大,次日醒来顾如约浑身酸痛,倏忽想起要跟萧逸进宫。
看屋里没有萧逸的影子,耽误正事了,着急想下地,发现单子下自己光着身子,枕边放着中衣,她忙套上,扬声喊人。
沉香和桂香听见主子喊,疾步走进来,顾如约问:“殿下走了吗?”
萧逸没等自己一个人进宫了。
不由懊悔。
“起来了,再不起来我不等你自己进宫了。”
萧逸从外面走了进来。
顾如约轻轻舒了口气,原来萧逸没丢下自己走了。
“殿下怎么不叫我?”
顾如约嗔怪道。
萧逸朝她脸上望了一眼,昨晚雨露滋润,面颊粉嫩能捏出水来,得意之情油然而生,“我看你累了,就没叫你。”
顾如约的粉面顿时像涂了胭脂。
已经摆饭了,顾如约草草梳洗,萧逸已经坐在榻上。
顾如约走过去坐下,两人对面吃饭。
萧逸吃完,顾如约还没吃完,早起顾如约腹内空空的,喝了一小碗粥,没吃饱,又吃了一碗鸡丝面。
王府内宅姬妾和后宫的嫔妃们,为了保持身材,每顿吃几口饭,顾如约胃口好,萧逸同她一起用膳,自己的胃口也跟着好了。
这时,主院外一个丫鬟扶着温嬷嬷走到院门口,院门开着,温嬷嬷看见两个太监站在上房门口,说;“殿下果然在这里。”
丫鬟扶着她,“您老注意脚下。”
迈过门槛,温嬷嬷一径朝上房走。
两个太监看见,急忙赶过去,嘴甜地笑着行礼,“奴才们给嬷嬷请安。”
“殿下在屋里呢?”
温嬷嬷边走边问。
一个太监说;“殿下昨晚留宿,现在跟侧妃正吃早膳。”
“这都什么时辰了,才吃早膳,殿下一向饮食规律,侧妃八成是刚睡醒。”
刚才说话的太监一吐舌头,两人不敢接话了。
走到正房门口,太监朝里回禀,“嬷嬷来了。”
温嬷嬷进门,萧逸忙站起身,快走两步,扶住温嬷嬷,顾如约放下汤勺,急忙站起来,退过一旁,萧逸扶着温嬷嬷坐在顾如约方才坐的地方。
关切地问:“嬷嬷吃了吗?没吃我叫他们重新传膳。”
温嬷嬷提了一口气,“这都什么时辰了,快吃午膳了。”
斜了一眼恭敬地立在一旁的顾如约。
顾如约垂眸,规规矩矩地立着。
萧逸问;“嬷嬷怎么过来了?”
“老奴过来跟殿下说几句话。”
顾如约一听,急忙蹲了蹲身,“殿下,嬷嬷,妾告退。”
当着温嬷嬷,顾如约不敢跟晋王说话太随便,温嬷嬷本来看不上自己,又受了人挑唆,顾如约格外注意自己跟晋王相处的分寸,以免温嬷嬷拿了错处。
萧逸朝她道;“你先收拾一下,等我进宫。”
顾如约退下,桂香和沉香上前捡了桌子。
温嬷嬷扫了一眼屋子,“内宅主院,殿下不是一直锁着,我听说顾侧妃搬进来了。”
萧逸暗想,乳母这么快就听说了,这是有人胆敢在乳母跟前下话。
陪着笑脸,“顾侧妃原来住的院子环境太差,我就让她搬进来了。”
“不是还有东院吗?姬侧妃住西院,姬侧妃是先册封的,又替你掌家,论理要是住,也该姬侧妃,而不是这个顾侧妃,是不是这位顾侧妃自己提出来要住的?”
萧逸急忙分辨,“不是的,她说过要住东院,东院一直空着,没人住,临时没有打扫,我就让她住在主院了。”
“殿下,一看见顾侧妃,老奴就想起她…….”温嬷嬷停顿了下,“殿下为了她当年差点饮下皇上御赐的毒酒,殿下觉得亏欠她,殿下为了她抗旨,差点没了命,这些年你瞅瞅这王府没有正妃,殿下没有子嗣,就说这次殿下又因为她差点丧命,殿下做的还不够吗?殿下这次死里逃生,我吃斋念佛,求菩萨保佑殿下,殿下如果有个好歹,连一脉香火都没留下。”
温嬷嬷一边数落,一边哭,萧逸忙安慰,“嬷嬷,我这不是好好的,嬷嬷别伤心,子嗣的事不能强求。”
温嬷嬷不哭了,“殿下还是要等她,等她给你生孩子?殿下还没死心,打着要把她接回来?”
萧逸嗓音低沉,“嬷嬷,当年她为了救我,答应父皇赐婚,如果她嫁给镇西候过得好,我可以放下,她一年送来一幅画像,在西北过得不好,我怎能坐视不理。”
温嬷嬷闭了闭眼,“她如果真为殿下好,当年走后,就该再也不跟殿下联系,一个女人既然已经嫁人,不管是好是赖,都得认命。”
温嬷嬷叹息一声,“这些先不说,晋王府该有个孩子,你嬷嬷能活几年,我死不瞑目。”
萧逸低下头,温嬷嬷进宫前有个女儿,进宫做了萧逸的乳娘,女儿在家乡男人照顾不好,后来生病死了,温嬷嬷的男人不久前也死了,温嬷嬷孤身一人,一辈子为了他操心。
当年皇帝赐婚薛贞柠和镇西候施宗彦,萧逸安排薛贞柠逃走,触怒梁帝,梁帝震怒之下,御赐一杯毒酒给儿子,当太监送毒酒来,萧逸要饮下时,温嬷嬷扑上去,抢下毒酒,就要自己喝下去,跟萧逸拉扯时,毒酒撒了一地。
萧逸没死成,皇帝命人赐温嬷嬷三尺白绫了断,还是太后求情,皇帝冷静下来,怒气稍熄,后来薛贞柠回宫,同意嫁给施宗彦,皇帝这才免了萧逸和温嬷嬷死罪。
温嬷嬷这辈子没有亲人,把萧逸当成亲生儿子一样,薛贞柠害萧逸两次差点送命,温嬷嬷对这个女人极反感。
苦口婆心地劝说,“你喜欢顾氏,她现在也是皇帝封的侧妃,顾氏能给你生下一儿半女,你抬举她,我也不说什么,如果顾氏不能生,府里还有别的姬妾,能为你生。”
温嬷嬷数落,又拿帕子抹眼泪,萧逸干听着,不反驳。
思忖,等过阵子让太医给顾如约调理身体,答应下来,“嬷嬷别难过,我生就是了。”
温嬷嬷听他答应了,忘了来到这里为了什么事,走时挺高兴。
萧逸送温嬷嬷回去,又返回来,看顾如约已经穿戴整齐,说:“我们现在进宫。”
两人并肩出了门,萧逸陪顾如约乘坐马车,马车出了王府大门,朝皇宫方向驶去。
马车里的二人各怀心思,萧逸相信顾如约,顾如约知进退,懂分寸,所以答应带顾如约进宫。
顾如约如今已是侧妃,在晋王没有正妃的情况下,带侧妃进宫,合乎宫规。
萧逸昨日进宫,面见梁帝,没腾出功夫去坤宁宫探皇后的病,宫里的情况,他不在京城,也了如指掌。
低声对顾如约说;“皇后昏迷不醒,太医院的太医们对皇后病一筹莫展,父皇下旨,张榜招贤,有揭皇榜的江湖郎中,竟无人能识此病症。”
萧逸提到皇后的病,淡漠中竟有一丝嘲讽的意味。
顾如约的双手放在裙子上,捏着裙子,心中紧张,没人能识破,越发证明,这件事跟父亲有关,父亲得祖父的真传,太医院太医们的医术是举国最权威的,父亲是太医院院使,父亲的医术,无人能敌,皇后联合父亲布下此局,无人能勘破。
萧逸不再说话,车里两人都沉默了。
马车到了皇宫门前停下,萧逸先下了马车,顾如约探身出来,萧逸直接抱她下车。
走进皇宫大门,两人并肩沿着甬道朝坤宁宫走,甬道两侧高耸的红墙,望不到头巍峨的殿宇。
她在后宫住了十几年,对后宫里的每一处宫殿,每一条甬道都非常熟悉,通往坤宁宫的路她闭着眼睛几乎都能辨出方向,触景生情,百感交集。
天空飘过淡墨色的云层,半遮住阳光,整个宫殿群暗下来,殿顶琉璃瓦闪着冰冷的光,脚下的青石砖地灰暗色泽,沉闷得压抑。
重生后,顾如约几次梦到皇宫,都是今日这样的情景,整个宫殿似一座牢笼,阴沉沉,也许前世的记忆不太好,她不喜欢这个冷漠的人人戴着一副假面具的地方。
这座锁住人不得自由的地方,不久将酝酿一场人为祸患,后宫不知有多少冤死鬼,她不由抖了一下。
萧逸似乎感觉到,伸过手,握住她的手,侧头担心地看她,“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三伏天,京城气温很高,乌云罩顶,空气似乎凝固了,更闷热了,顾如约的手却反常地冷凉。
“第一次进宫,我有点紧张。”
顾如约的手被萧逸握着,萧逸手掌的温度传递给她,她稍稍暖和了点。
前面就是坤宁宫,坤宁宫院门里站着两个太监,看见萧逸,两个太监跪地,“奴才叩见晋王殿下。”
萧逸举步朝里走,顾如约跟上。
两个太监互相看看,皇子探望嫡母的病,他们不敢拦着。
顾如约走进坤宁宫院子,经过的宫女太监,急忙跪在一旁,待晋王过去,方站起身。
整个坤宁宫鸦雀无声,宫女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喘。
两人步上台阶,萧逸侧头关照她一下。
来到寝殿门口,又有两个宫女站在门两侧,跪下,“给晋王殿下请安。”
宫女太监不认识顾如约。
萧逸跨过门槛,顾如约紧跟着他进去。
皇后平常在西暖阁起坐,萧逸经常来给皇后请安,熟悉皇后的起居,直接朝西暖阁走。
西暖阁门口又有两个宫女侍立左右,看见她们忙跪下,“奴婢给晋王殿下请安。”
其中一个宫女看晋王没有停步,朝里走,跪着急急说了句,“皇后娘娘病重,不许外人打扰。”
萧逸脸一沉,“本王是外人吗?”
皇后是晋王嫡母,儿子探病母后,人之常情。
宫女不敢多言。
走进西暖阁,顾如约看见床上垂挂幔帐,透过幔帐,隐约里面躺着个女人,是当今皇后无疑。
没等二人上前,床前站着的皇后宫里的执事太监急忙拦在二人跟前,没下跪,说道:“皇后娘娘病重,晋王殿下在此处行礼便可。”
萧逸面沉如水,目光冷冽,“本王探望母后,你个奴才也敢拦着。”
执事太监慌忙跪下,以下犯上,属于僭越,触犯宫规,如果晋王追究,他吃罪不起。
这时,床前守着的一个太医走过来,撩袍跪下,“微臣拜见晋王殿下,实在是皇后娘娘的病不能打扰,请殿□□谅。”
顾如约和萧逸隔着跪地的两个人,离床两三米的距离,顾如约根本上不得前,更别说诊断皇后病症。
而且床前还有两个皇后的贴身宫女守着,防备甚严,晋王及王妃只是探病,便如临大敌一般,顾如约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
萧逸朝顾如约递了个眼色。
突然,耳边响起萧逸的声音,“母后动了!”
萧逸绕过挡在身前跪地的执事太监,抢步来到床前,一把扯开幔帐。
太医和执事太监惊愣住,待反应过来,急忙爬起来,奔到床前。
顾如约在萧逸抢步到床前时,紧随其后来到床前。
屋里宫女太监,纷纷围拢过来。
萧逸用身体挡住身后众人的视线。
顾如约探下皇后鼻端,一只手探入被子里抓住皇后的手腕,把一根细小的银针准确地扎在皇后手掌中的劳宫穴。
萧逸在前面挡着,顾如约一连串的动作又极快,等掌事太监和太医宫女们凑到近前,顾如约已经收针,替皇后把被子盖好。
回身说;“皇后娘娘方才眼睛动了两下。”
她的说辞为了迷惑迷糊皇后宫里人,分散众人注意力。
皇后宫里的贴身太监宫女都半信半疑,掌事太监问;“这位是?”
萧逸威严地道:“本王侧妃。”
宫女太监不敢提出质疑。
太医姓程,太医院一位医术不错的太医,狐疑地看看晋王和这位侧妃,不敢质疑晋王,道;“侧妃方才是不是眼花了,皇后娘娘昏迷月余,没有任何知觉。”
顾如约说;“皇后娘娘一直昏迷,也许要苏醒了。”
萧逸对宫女太监说;“好好看着母后,母后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
晋王和侧妃一口咬定皇后动了,坤宁宫的人生出希望。
萧逸瞅瞅顾如约,顾如约长长的眼睫忽闪两下,萧逸对众人道;“白日晚上别离开人,守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也许这一两日就醒了。”
既然晋王和侧妃都这么说,宫人们姑且抱着一线希望。
萧逸又跪在皇后床前,叩了三个头,顾如约也随在他身后跪地叩了三个头。
站起来,萧逸跟顾如约对视一眼,,两人配合默契,一起离开。
二人一走,坤宁宫里的掌事太监和一个贴身大宫女,怕这位侧妃对皇后娘娘不利,仔细检查皇后身上,上上下下,没发现什么。
顾如约的银针细,看不出针孔。
此刻,顾如约和萧逸已经出了皇宫,坐进王府马车,马车沿着官道朝晋王府行驶。
萧逸问;“怎么样?”
“我用银针扎她劳宫穴,她没有任何知觉。”顾如约道。
萧逸回想起方远城时,他见到顾如约的情景,说;“皇后跟你服药后状态很像。”
顾如约沉思片刻,“据我判断,皇后跟我服用同一种药,药物的基本成分相同,但我不确定里面是否含别的我不了解的东西。”
这个医方是顾家祖传,只有顾家人知道其中的成分,和相应的解药,可父兄医术高明,或许在里面掺杂别的味药,也未可知。
这时,刮来一股风,卷起纱幔,萧逸透过车窗望着灰暗的天空,倏忽想起先皇后去冷宫的那一日,天也是这样阴沉,刮着寒风,先皇后单薄的身板矗立在寒风中,回头望,他站在远处,望着先皇后蹒跚的脚步朝冷宫走去。
那一刻定格在他幼小的记忆,许多年后,回想起来,清晰地在眼前,先皇后那双眼睛平静空洞。
他握了握拳,“如约,既然跟你用的药方相近,我代你请旨,你把解药给皇后服下。”
皇后一醒,她的阴谋就败露了。
顾如约心里有顾虑,很为难,“殿下,我怕解药反噬,万一皇后送命,我是殿下侧妃,殿下就有谋害皇后之嫌,殿下因为西北一役,已经令皇上不满,害了殿下。”
萧逸搂过她,眼底尽显温柔神色,“如约,你能为我的安危考虑,我很高兴,我们放手一搏,赌一把。”
从来成就大业者,时刻有掉脑袋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