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封王之弊(1 / 1)

大明世祖 飞天缆车 2988 字 1个月前

第910章封王之弊

郑氏与阮氏的目的一样:赶走明人。

所以在某些时候,不排除其与阮氏联合,亦或者假道灭虢。

“尽快的将阮氏灭掉,不让郑氏有时间反应过来。”

朱静果断道:“到时候,就能以灵河为界,暂时与其南北对峙。”

众人纷纷表示认可。

只是首相刘观依旧疑惑道:“顺化距离灵河不过百里,咱们若是自南向北而去,怕是等兵临顺化时,北郑就已经抵达了。”

“到了生死关头,不排除阮氏投降北郑的嫌疑。”

此时的阮氏,占据十五府之二的广南、广治两府,所以也被经常称作广南国。

安南的红河平原开发了上千年,所以其境况就是,越往北越发达。

即使其占据的二府面积,足其北方的三分之一,但人口和经济却远远不如。

所以顺化作为国都,靠近灵河,也是某种君主守国门,不得不为之。

次相毛复也表示赞同:“凡事就怕万一,一旦北郑渔翁得利,可就不妙。”

这时,就连朱静都不得不承认,这番话说的是极有道理。

即使以快打慢,但仍旧挡不住郑氏南下的步伐。

要知道,北郑可是有十万大军,且都是常备军,其实力不可同而语。

秦王则犹豫片刻,直接道:“我觉得,可以效仿当年朝鲜时。”

“敬国公(吴三桂)南下汉城,就是乘坐船只绕道,直接在仁川登陆,神兵天将一般抵达汉城。”

“咱们也能这样,借用朝廷的水师,直接转运数百里,抵达顺化城下。”

“殿下所言甚是。”朱静不得不赞叹道:“派一支兵马突袭顺化后,把守灵河,而剩下的一只兵马,则一路从占城北上,拿下广南府。”

这下,对于如此提议,众人都表示了认同。

不过,在其间,毛复则说,莫氏占据高平,虽然兵力不多,只是苟延残喘,但到底也是一份助力。

“例如楚汉相争时的梁王彭越,只要经常骚扰,就能让项羽无法尽全力出兵,顾此失彼。”

“只要莫氏拖延郑氏兵马,不是其南下,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首相刘观也附和道:“宣光府武公悳,也能勾连,以为助力。”

在你一言我一语中,秦国的出兵细则,就已经慢慢的勾勒出来。

即,在两个月后,十一月初,秦国出兵一万,五千军乘坐海船直达顺化,另五千人则从占城北上。

安南的旱季,一般在十月至来年的四月之间,这是最适合出兵的时候不需要磅礴大雨,也不需要担心什么蚂蝗雨,蛇虫乱行等状况。

计策定下,立马就有使臣从广西,抵达了高平府,找到了国主莫元清。

对于明使的抵达,后者惊喜过望,喜极而泣:“大明终究没有忘记咱们——”

虽然早在1597年,明朝就承认后黎政权,也就是郑氏把控的后黎王朝,但明朝仍然承认封给莫氏的安南都统使。

这样一来,整个安南就有两个政权。

莫氏政权也有了底气反抗,虽然,屡战屡败,但其最后都能逃到广西龙州养精蓄锐。

1598年,十二月,明朝派人谕知黎郑政权,令许莫敬恭安插太原、高平地方,标志莫氏高平政权成立。

显然,万历朝廷也相当了解安南国内形势,只是因势利导促成高平政权成立,也完成了明朝“不拒黎,亦不拒莫”,使之互相牵制的对安南政策。

如此,两相争之,明朝自然从中渔利,再不济也能让广西边境安宁。

后来,高平政权之所以瓦解,主要是莫氏参与了三藩之乱,导致清朝恼怒,让黎朝无所顾忌。

最后广西巡抚,甚至把逃到龙州的莫氏一族,都交给了郑氏处置。

此时,高平的莫元清,对于明朝这样的后路,自然是珍惜莫名。

使臣也不甘含糊,直接道:“贵国虽小,但也是一府之地,兵数万,对于黎朝也能反击一二。”

“如今这些年来,苟延残喘,朝廷很失望啊。”

“贵使何出此言?”莫元清惊了,忙不迭的拱手行礼,神色为之动容,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贵国之所以安居高平,一来是朝廷旨意,二来则是黎国人心未附。”

“如果贵国依旧蜗居高平,长此以往,怕是安南百姓,也是会忘记莫氏了。”

“要知道,在大明朝的礼部,你们莫氏可是与李氏一样,都是安南都统,虽然地方不一样,但却没有高低之分。”

莫元清大受鼓舞,他抬头,诉苦道:“我何尝不想出兵南下,只是军队士气不再,怕不是郑氏之敌。”

使臣心中暗骂,果然还是有心眼。

他受了安排,知晓便宜行事,咬着牙道:“朝廷可只用与你一万银圆,但莫氏必须在十一月初,出兵南下,最起码要一万人——”

虽然弄不懂明朝为何让其出兵,但莫元清捞得好处,欣喜莫名,转眼就同意了。

占据高平时,莫元清向明朝每年进贡,并奏:“徧方褊小,嗣后请免贡献。”

皇帝只能允之。

虽然地方狭小,莫氏在高平的财政十分拮据,却丝毫没有节俭,大肆挥耗,修建宫殿庙宇,可谓是奢靡。

小小的高平府,造反派不少。

若不是明朝支持,其早就崩溃了。

一万块银圆看起来不多,但对于莫氏政权了来说,足以支用大半年了。

此时,宣光府,镇守此处的武公悳,也受到使臣的暗访。

秦国为了让其出兵,许下了三千块银圆的价格。

后者心动不已,连忙应下。

时机显然成熟。

此时,顺化。

广南国主阮福濒,其自称阳郡公。

此时的他,在王宫中享受着富贵美人,忽然就有人奏报:

“占城的明人磨刀霍霍,似乎有出兵之象。”

这一下,小小的顺化城,瞬间躁动起来。

“明人重回大越,广南危矣——”

街头巷尾,都在流传着此等言语,让人惶恐难熬。

安南百姓,无论是朝廷,亦或者明间,都自称为大越,而非所谓的安南。

对于明朝,更是视为他国,畏惧又敌视。

因为黎朝,就是在推翻明朝的基础上建立的。

广南的阮氏,虽然建立官制,礼仪,但明面上却还是黎朝的官,在这方面还是等同的。

这也是为何秦国怕两国联合的原因。

因为再怎么说,阮氏与郑氏,同样都是李氏之臣,联合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其国主阮福濒自然同样难安,他愤怒道:“占城本为我国附属,明人占据也就罢了,如今竟然也敢冒犯与我。”

话语间的惶恐,谁都能明白。

占城并不小,约莫安南一府之地,有兵万余人,阮氏很难吃下。

而明军却能一举拿下,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完全把广南国给震慑到了。

这种情况下,谁能不怕?

面对广南的震惊,朱静不以为意,他持续动员着大军:

“此战后,咱们就算拿下了安南的半壁江山,到时候论功行赏,会有爵位拿,成为名副其实的爵爷。”

封爵。

这是秦国拿出来的诱惑。

作为亲王爵的秦国,它能够拿出最高的爵位,就是郡公了。

郡公、县公、郡侯、县侯,伯、子、男,七等爵位。

最高的郡公,年俸三千石,可比大明之侯爵。

伯爵以上,都是超品。

子爵正四品,男爵正五品。

至于秦王之子,则依照春秋战国的规矩,子为封君,女为郡主。

同样,爵位提议参照大明,伯爵以上减等世袭到男爵就不动了,府子、男二爵,都只能传三代。

这些京营士兵,之所以千里迢迢的来到安南,不就想着封爵吗?

“为何不是大明的爵位?”

这时候,有人提出了异议。

“放屁,咱们是在为秦国打仗,自然是秦国封爵,你们基本上都是孤家寡人,就算是有家眷的,也可以接过来嘛!”

朱静笑骂着:“不过,之前身上就有爵位,依旧还是大明之臣,勋爵之升,也是按照朝廷的规矩。”

这番话,让许多人松了口气。

不过,封爵的话题一出来,军队的士气骤增。

尤其是,此时的秦国,近半军人,也就是五千兵,都是本地人。

他们对于封爵,自然是大为欢喜,这是阶级的跃迁,改换门庭,在占城、西贡,几千年来都碰不到的事,今朝算是遇见了。

消息从军中,传到了民间。

一时间,秦国上下人群奔涌,许多人不断地打探着参军的情况,迫切地想要从军。

秦国上下猝不及防,差点以为有人造反了,短时间内立马反应过来,紧急招募了一万士兵,算是稳定下来。

由此,秦国上下的兵马,扩充到了两万之数。

而很显然,刚刚开拓的西贡,占城,是养不活这两万人的,尤其是京营一日三餐,隔三差五吃肉的情况。

对大明后勤压力,骤然大增。

兵部上下,倒是急得不行。

兵部尚书张同敞则坦言道:“陛下,安南之钱粮,月供十万块,臣听闻其兵马再扩,朝廷可就支用不起了。”

张同敞来历不浅,他是张居正的曾孙,天启二年,明朝才给张居正平反。

到了崇祯十三年,崇祯皇帝下诏追复张敬修(张居正长子)的官职时,授张同敞为中书舍人。

被荫补为中书舍人后,其文才出众,后来被崇祯派往湖广,慰问那些藩王们,后来去云南调兵。

这边说下,当年张献忠打到了张居正的老家江陵,强迫张居正第五子张允修出来做官,张允修不从,自杀,时年79岁。

等到张同敞回来,崇祯朝廷就没了。

由此,他就蜗居江陵。

绍武朝立,对于那些不屈的前朝官吏颇为看重,他出来为官,一路升迁。

历经十六年,终于在绍武十七年,也就是1664年,成了兵部尚书。

闻听他的言语,皇帝不置可否,他脚步平缓,石砖铺就得地面走着很是安静,间歇生长的杂草显得也颇有几分意境。

“据我所知,秦国是要北伐了吧!”

皇帝随口问道。

张同敞只能回复:“北伐顺化的阮氏,如此一来若是成功,就能收回安南二府。”

他振奋道:“安南共十五府,其中阮氏占据二府,莫氏占据高平、武氏据宣光,郑氏占据十一府。”

“拿下顺化后,虽然不说是半壁江山,但已然算是迈向一大步。”

“安南收复,指日可待,陛下将可成就成祖皇帝的伟业。”

“不急。”朱谊汐笑了笑,摆手道:“秦国的京营只有五千之数,我本想补充一二,但你们都是不允。”

“毕竟京营靡费颇多,一月就得数万,是土兵的数倍。”

“但你刚才也说了,安南的收复指日可待,九十九步都跨过去了,还差这一点?”

“可是陛下,秦国已立,有二府之地,丁口数十万,怕是早就能独立了,如今依旧如饕餮般报销军费,其中猫腻颇多啊……”

张同敞也没什么忌讳,对于秦国直言不讳。

显然,在他的眼中,秦国一立,两方就是两国人,只是秦王是皇帝的子嗣罢了。

“秦国贫瘠,听说最近又在搞什么解放奴婢,赐姓令,得乱上一阵子。”

皇帝轻叹,颇有几分欣慰道:“不过,只要拿下阮氏,其就能自给自足了,到时候朝廷的负担也就不重了。”

“可,陛下,秦国上书,要三千支火枪。”

“给他。”朱谊汐沉声道。

张同敞闻言,眉头一跳,拱手,严肃道:

“我知道陛下宠爱秦王,但过于宠溺,对于朝廷来说弊大于利啊!”

“仅仅是秦国,朝廷就耗费百万,一省之赋税。”

说着,他竟然直接跪下,郑重其事道:“陛下子嗣颇丰,如今臣听闻,除了秦王、齐王外,您还在为辽王找寻藩国。”

“二十余子,若个个都是如此,其靡费之巨,朝廷怕是也背不过来。”

“臣冒死进言,亲藩之策虽好,但可不能过于频设啊——”

“如此,还不如效仿前朝封至各省呢……”

朱谊汐喉咙里有话要出,但听到这,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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