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我心里都很郁闷。呆在自己的寝宫中想着心事。王安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可他就是一太监,能替我想出什么办法呢?
哎!大明王朝的太监对皇帝是忠诚的。可惜,他们大多是文盲,耍耍无赖是可以的,欺侮欺侮百姓也是可以的,哄哄皇帝开心他们也有,可是,如果让他们出主意、想办法,治理好国家他们就无能为力了。
我心里也清楚,方从哲心中肯定有较为稳妥的办法。可我知道,他既便烂在心中,也不会告诉我的,满朝文武其实都是这个想法,一旦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像刺猬一样把自己保护起来,也不会想一想这对我们大明王朝的发展是有害还是有利。
难怪皇帝被称为弧家寡人,难怪我那便宜的万历爷爷数十年不上一朝,难怪前世时崇祯会发出“群臣误我”的感慨!
出去走走吧,反正呆在宫中既便是腐烂了,我不会想出更好的办法。不知怎的,信步就来到了坤宁宫,也许在我心中,堂堂大明数千万人口,也只有张嫣与我最贴心了。
张嫣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她在自己的寝宫里忙活着,好像在给未出生的孩子做小衣服。见我进来,慌忙起身要行礼,我拦住她:“宝珠,你的身子已经这么沉重了,就不要多礼了。”
俯在她的肚前,我依稀地听到了小生命咚咚地有力的跳动声。我笑了,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笑了。这是我的孩子。我如此辛苦的忙碌,不就是希望他将来在执掌朝政时能轻松一些吗?
张嫣也笑着看着我:“陛下,臣妾听说你这段时间不开心,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摆摆手:“不提也罢,也许是候有些心急了。”我知道,张嫣虽然在问我,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早就清楚了。
“朝政的事情臣妾也不懂。”张嫣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臣妾以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心急。就像臣妾肚里的孩子,心急他也不会提前出世。瓜熟才能蒂落,水到能渠成。”
“是呀!”我点点头,“朕总以为自己是皇帝,能够总揽一切。可是,我大明王朝的许多世界都是纷杂的,它如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不过,朕不能像先祠一样把它抛弃在一边。如果那样,这团乱麻只能越来越乱。朕会慢慢整理它的,会尽量留给你肚子里的小宝宝一团整齐的线条的。可惜,在涉及到众大臣的利益时,他们谁也不肯帮朕。”
张嫣抚摸着自己圆润的小腹,脸上撒满母爱的光辉:“陛下,其实您忘记了一个人。他也许会有给您一个较好的建议。”
忘记一个人?谁呀?我一直倚重的方从哲是没有希望了。在他的身后,有一个庞大的家族,他首先想的是自己家族的利益,然后才是国家。其他人?大抵也是如此!
见我眼中迷感光茫,张嫣笑着说道:“陛下忘了科学苑了吗?”
我摇摇头:“宝珠呀,那些传教士来我大明有着属于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对于他们,朕只是看好他们所掌握的我大明没有的东西,至于想办法,出主意,他们差得远。”
张嫣也摇了摇头:“陛下,臣妾说的可不是那些杂毛鬼子。陛下难道忘了吗?在科学苑还有我大明的一位奇才吗?”
徐光启!听张嫣这么一说,我才想起这位来。对于徐光启,一年以来,我更多的是倚重他的军事才华,他渊博的农业知识。我似乎忘了,徐光启也是从千军万马的科举大军中脱颖而出的人物。他其他方面的才华似乎掩盖了他政治方面的敏锐力。
我在心中暗暗给张嫣点了个赞。不错!徐光启也许是个不错的人选。老先生早年就为红薯的种植奔走呼号,只不过,他的主张没有得到朝中权贵的支持。如果他能帮我,说不定这个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宝珠,你可帮了朕的大忙了。”我满面春风,这些日子的颓废一扫而空,“如果这件事办成了,朕一定会好好奖励你!”
张嫣满面春风:“陛下,去科学苑走一趟吧。徐光启淡泊名利,一心为国。臣妾相信,这些年来他一定早就想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点点头,有些恋恋不舍得看了看张嫣,然后离开坤宁宫,在王安的陪同下,走出皇宫,直奔科学苑。
科学苑依旧很宁静。来到这里,仿佛就来到了世外桃源。我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徐光启住的小屋。徐光启依旧伏在案前不知在忙碌着什么。一个熟悉的小女孩如蝴蝶一般在他身旁来回穿梭。见我进来,她露出了迷人的微笑:“皇帝哥哥,你来了。”
徐光启抬起头来:“陛下?您怎么来了?”他站起身,慌忙施礼。
“朕随便走走。老先生不必多礼,你忙你的。”我笑着说道,然后我又看向了徽婧:“婧妹,这段时间和徐先生学的如何?朕可指望你在这方面大放异彩呢!”
朱徽婧低下头,这小丫头,就是有些害羞。
“公主殿下在这方面还真的很有天赋。”徐光启接过话茬,“她甚至给老夫提了不少好的建议呀!”
我点点头,知道这只是徐光启客气的说法。一个小丫头片子,刚刚接触《原本几何》,能提什么建议呀!
“公主呀!”徐光启看向徽婧,然后把手中正翻译的那本书递给她,“这是为师刚翻译的一段,你拿去到隔壁屋学习学习。”
小丫头知道我有正事要和徐光启谈,她微笑着,点点头,抱着书离开了。
徐光启站起身,给我沏了杯茶:“陛下,老臣这里的茶不比宫里,可是也有一翻风味,您可以好好品尝一下。”
我轻呷一口,和宫中的茶相比,有些微苦。但仔细回味之后,却能感到阵阵清香。
“好茶。”我由衷的赞叹道,“虽然朕不懂茶,但这种苦中带香的朕还是第一次品尝。”
徐光启微微点头:“陛下,微臣这里的茶自然比不上宫中的御茶。这些,只不过是山中野茶而已。不过,这些茶都微臣亲手采摘过来的,经过微臣的手去烤制,历经半月才成茶的。其中甜苦只有微臣心中才了解的最清楚。”
我心中微惊,徐光启是在点拨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