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将领在忿忿不平,莽古尔泰也进退两难。回去吧,不甘心呀,就这点粮食,还不够填牙缝的呢?不回吧,真找不到一粒粮食。莽古尔泰突然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站在苍莽的辽东大地上,望着自己身后这整齐的四千铁骑。怎么办?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不要说为父皇运回粮食,这四千铁骑都会饿死吧。毕竟,自己来的时候连一粒粮食都没带呀!
回还是不回?最后,莽古尔泰一咬牙,不回,要干就干个大的。否则,两手空空回去,自己在众兄弟眼中成什么了,以后,还怎么讨得父皇的信任,怎样取得将士们的信任。夹着尾巴做人,决不是我莽古尔泰的作风。
莽古尔泰最后选择进攻的地点是奉集堡。在莽古尔泰看来,奉集堡是最容易攻破的地方。那里不管是离沈阳重镇还是离其它营寨都较远,哪怕明军有援军,一时半会恐怕也赶不到,而自己率领的铁骑速度快、战斗强,如果突袭的话,完全可以在明军没反应过来之前攻破奉集堡,然后掠夺奉集堡的所有军粮,然后从容的返回自己的老巢。
可是,他想错了,突袭?不可能的?当莽古尔泰的早马离奉集堡还有五里多路时,就被暗探发现了,浓浓的狼烟瞬间升起?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打吧!五里路,拍马就到了,难道还撤吗?已经打草惊蛇了,换其他地方也不会有效果了。突袭不成,那就强攻吧。就奉集堡那小营寨,能挡得住我满州铁骑。
奉命把守奉集堡的是祖大寿、祖大弼两兄弟。祖大弼听说建奴来了,高兴地都跳起来了。靠!终于有仗打了。莽古尔泰呀,莽古尔泰,你还真开了眼,选择了我们兄弟的营寨,看来。今天,自己饥渴的大刀终于可以开荤了。
“哥,你把守营寨,让我带兄弟们杀一阵。”说完,他拎刀上马,就要开城迎敌。
祖大寿一把拉住他,我的傻兄弟,你要干什么,我们就一千人马,还要分兵?你看建奴多少人马,少说也三四千。虽说我们的铁骑也是精锐,但也不能以一挡十呀!哎!真操心呀,这个兄弟,哪点都好,就是不动脑子。
“固守待援。”祖大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坚决的说道。
祖大弼也反应了过来。靠!还以为自己有上万人马呢?忘了大部队都进沈阳城了。一千人,均匀地分布在城墙上,拉弓搭箭,准备杀敌。敌人近了,更近了,祖大寿手一挥,一千支箭,整齐划一的射入敌阵。这一千人,都是神箭手,顿时,满州铁骑就有不少人落马。接着,第二波箭,第三波。
莽古尔泰快气疯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仗就遭到了如此沉重的打击。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一马当先,一边拨打雕翎,一边用满语鼓励士兵向前冲。一百多米的距离,眨眼就到,还好,损失不大。既然到了城墙边,大明贼子,那就受死吧。
架起云梯,登城!滚木擂石不断地从城墙上落了下来,砸得满州将士哭爹叫娘。太惨了,连一半都没登上,就被砸了下来。
不过,守军实在是太少了。十分钟后,就开始有建奴登上了城楼,虽然很快就被人围杀。不久,登上城楼的人越来越多。靠,守不住了。其他营寨的家伙,干什么呢?还不过来。难道这一千人就要交待在这里了。不行,再坚持。
精锐确实是精锐。战争虽然十分惨烈,但却没有一人选择后退。战友倒下了,那就拾起战友的武器继续战斗吧。矮小的城墙上到处是杀戮,是惨叫声,是一个个坚持把大刀挥向敌人头颅的身影。
“哥,不行了,我们撤吧,反正这里是一座空城。”看着生死与共的兄弟一个个倒下,祖大弼无奈地向祖大寿提议道。
“坚持住。援兵就要来了。”祖大寿不为所动。好吧,那就杀吧。我祖大弼也不是怕死之人。
第一批援军终于来了。是离奉集堡最近的虎皮驿。虎皮驿的参将叫姜弼。也是一员老将了。到达奉集堡后,二话没说,从后边就掩杀过来了。
见大明援军到来,莽古尔泰没有一丝惊谎,就这点人马,还不够塞牙缝的呢?虽然莽古尔泰这样想,但却一点也没轻视,一千骑兵被分出来,抵住援军。在他看来,大明军队还不被削瓜切菜一样被歼灭。可是,他想错了,来援的绝不是普通的大明将士,而是精兵。虽然仍然不是满州铁骑的对手,但一时半会也未露败象。莽古尔泰刚想继续分兵,没想到援兵又到了,这次是沈旦堡的袁崇焕。此时的袁崇焕,虽然还没有前世的赫赫威名,但也是文武双全。所率人马虽只有一千,但胆识依旧,带领自己的军队如一把尖刀一样只插入建奴中军。
袁崇焕之所以敢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紧随他身后,浑河堡的马世龙、白塔铺吴文杰紧随其后。
果然,在莽古尔泰还没有反映过来时,马世龙、吴文杰已经到了。这两支人马也从不同的方向直杀入中军。
建奴军大乱,不过,这四千人马不愧是建奴的精锐,莽古尔泰也不愧是当世名将。他发现,大明虽然援军不少,但人数并不多。即使加上奉集堡的人马,比己方也多不了多少。既然如此,那就打吧,打疼了他们就好办了。一场惨烈的嘶杀就开始,双方不断有人受伤,以至死亡,但双方都寸土不让,这场战争陷入了僵持。
莽古尔泰头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事情不妙呀!这批明军不像以前那样一击即溃呀。看来,这次,明军人虽然不多,但也是精锐呀!自己即便把他们全消灭在这里,自己这四千精锐还能剩下多少。
那就突围吧。明军虽然是精锐,但他们的马匹总比不上我们的战马吧。突围应该一点问题也没有。可是,当他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已经晚了。王大人屯、武靖营的援军也来了。
这两千精锐士兵的到来,成了压倒建奴铁骑的最后一根稻草。莽古尔泰也是当机立刻之人,一声护又退,军队如潮水一般撤了回去。众人掩杀一阵后,回来掩埋自己战友的尸体,然后打扫完战场,直奔沈阳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