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场会议结束时,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时辰。在这次会议中,孙承宗给大家发布了八条命令,十二条军规。辽东的秋天已经有了寒意,但会议室中的众人却都大汗淋漓。一方面,正午的太阳确实有些暴烈,另一方面,心虚呀!谁也没想到,孙承宗居然会如此的雷厉风行。
孙承宗满意地看了大家一眼,然后真诚的说:“同仁们,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建奴的铁骑也将踏入沈阳城。城中百姓的安危,我们个人的荣辱以及大明王朝的荣誉,都将系于此次一战。我希望,在备战这段时间,我们要全力以赴,要不怕流汗,不怕吃苦。战争来临之后,我们每个人都要有为国捐躯的准备。如果你没有这个觉悟,请事先告诉我,我不会怪罪你,但请你离开沈阳城,离开辽东,另谋高就。一旦战争开始,有敢扰乱军心,临阵脱逃者,定斩不饶。”
说到这里,孙承宗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高出、胡应栋。两人吓得脸色都有些发白。什么意思?看我们干什么?我们就这么像逃兵?离开辽东?开什么玩笑。离开辽东我们能干什么?还不被皇帝剐了。即便剐不了,自已的前程也完了,估计至少也是到哪个清闲地方养老了,更有可能被流放千里。
两人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拍着胸脯保证道:“孙大人放心,我二人之忠心天地可鉴,誓与沈阳城共存亡。”
孙承宗撇撇嘴,什么意思?还共存亡,诅咒我们这次要败给建奴。两只乌鸦嘴。算了,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你们若老老实实的,我就当白养活两个人,你们若不老实,出什么坏主意,冒什么坏水,甚至如果敢和满蒙有什么勾结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俩。
散会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都感到压力山大。这个孙承宗,看似文质彬彬,但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呀!万一犯在他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看来,得老老实实地操练了。那些吃空饷的,那些老弱病残的,该清退还是清退。否则,恐怕自己头上乌纱不保呀!
在接下的一个月中,孙承宗几乎走过了辽东的每一片土地,他处决了一批外忠厚,内奸诈,表面上言听计从,背后却小动作不断的人。也罢免了一批办事不利的人。
同时,他每到一处地方,都亲手把这些地区的详细地图都绘制了一遍。此次前行,他发觉,大明现有的地图已经落后了。许多地势险峻的地方都并没有标清楚,许多新建的城池、阵地也没有加进去。依靠大明原有的地图作战,想打赢这一仗,太难了。即便赢了,估计也损失惨重,甚至会两败俱伤。
同时,孙承宗也把锦衣卫放了出去,以防建奴对我大明进行突然袭击。不过,这段时间,建奴很平静,即便得知很多间谍被清除,他们也没有丝毫反映,就像那些家伙和他们没有丝毫关系一样。尽管如此,孙承宗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建奴没有明显的动作,并不代表他们的野心已消失。反而,一切平静背后都有可能代表着一座火山即将爆发。
这段时间,辽东的商贾们议论纷纷,因为他们损失惨重。他们的商队被辽东士兵劫获,虽说尽好话,费尽心思,也没有半点用途。不过,一两次的损失还不能让他们伤筋动骨。只是他们对辽东军士的不满与日俱增。毕竟,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吗?不过,他们大部分都敢怒不敢言,毕竟,他们只掌握了财富,而没有掌握政权。这些人纷纷离开辽东,前往其他地方寻找自己的发财之路。对于这类人,孙承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们去吧。
也有一部分商人开始铤而走险,毕竟,大明封锁的越严实,商人获利越丰厚。对于这部分人,孙承宗坚决打击。劫获的财物全部充当了军费。毕竟,他从朝廷带来的军饷是有限的。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部分人是越来越少。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还有一部分商人,他们打着经商的幌子,给建奴传递大明的信息以谋取暴利。这部分商人,已经完全丧失了自己的良心,他们已被金钱蒙蔽了双眼,他们已不知什么是羞耻。对于他们,一经查出,则立刻出动军队,没收全部财产,有些情节严重的,则抄家灭族。
这段时间,最高兴的就是那些普通士兵了。当然,是被留下的士兵。不但补足了前段时间所欠的两个月军饷,而且,军队的伙食也有了十足的提高。而且,管饱,不限量。这对于这些大肚汉来说,是最大的福音。这些日子里,不少士兵已经摆脱了那种面黄肌瘦的形象,脸上也变得红光满面,他们第一次感觉到当兵是那么的自豪。
当然,美中不足的是,这段时间的训练太辛苦了。以前,训练都是做做样子,可如今,是真的训呀!第一天训练结束后一,大约有三分之一的士兵晕倒了,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感觉到床是那么美好。他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甚至连饭都不想吃。当长官们拿着鞭子把他们赶到食堂时,闯着那喷香的饭菜,看着那可口的食物。他们立刻满血复活了。长这么大,这么丰盛的菜饭他们只在梦中才见到。
雪白的馒头、喷香的白米、大块的猪肉,甚至每人还有一小壶米酒。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有的士兵甚至愣在当场,然后,嗷的一嗓子扑向属于自己的位置,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有的长官训斥点,“饭菜管饱,不够的自己去去拿,但不许浪费。”
没有人顾得上去听上司的话,他们的手、嘴都被食物占住了。只到十分钟后,他们的速度才开始慢下来。因为,他们发觉,食物真的很充足。
有的甚至悄悄的藏起了几个馒头,或几块肉。没有人怪罪他们。这些人上有父母,下有妻儿,生活都不容易,这么好的食物又怎能独自一人享受。
一顿饭下来,所有的人都兴高采烈。如果每天都有这么丰盛的食物,那么训练的艰苦再增加十倍又何妨?这些憨厚的土兵甚至觉得,如果不训练的再刻苦些,都对不起今天所消耗的粮食。
军中的士气空前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