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嫣就从坤宁宫搬了出去,也搬离了皇宫,去她的义父左光斗那里暂住了。从此,我的生活又开始恢复到了以前的轨道。每天看看奏折,思考思考战争的走向。可惜,我看到的战报都是三四天之前的,也不知道现在前线怎样了。
我有时也想去看看张嫣,可是,出一次皇宫太麻烦了。看着身后那一大群毫不相干的人,烦都烦死了,哪还有什么心情去风花雪夜。
悄悄出皇宫?一次两次还好。可如果次数多了,被发现皇帝去私会美女,那些所谓的正直的清流们肯定会唾液横飞,把我批判的体无完肤。
想起如果因为这种事和他们斗智斗勇我就兴致缺缺,还不如自己躺在龙床上做做美梦。反正也没多长时间,忍一忍吧。等大婚之后,光明正大了,那些清流也就无话可说了。
有些无聊。大部分奏折都是方从哲他们处理的。只有遇到重大的事情我才会亲自去处理。所以,被送到我这里的奏折其实并不算多。
我站在窗前,头脑中萦绕的仍是远在沈阳的那场战争。这是关系到大明命运的一场战争。虽然,我信心十足,但战争,太不可预料了,许多偶然因素都可能影响战争的成功。
熊蛮子还没有消息,我在心中不禁有些埋怨熊廷弼。眼看快过年了,怎么还玩起失踪了。不是说好了吗,要前后夹击建奴。难道你想让战士们过年的时候还要在战争中渡过吗?
心里有点烦。我不断地走来走去,但就是平息不了内心的烦躁。出去走走吧。想到这里,我掀开门帘,刚想出去,从门外跑进一人:“陛下,大捷,大捷呀!”
我眉头微微一皱,如果不是我躲的及时,这家伙就撞在我身上了。就我这个小身板,被这样一个肉球撞上,非骨折不可。
我瞪了他一眼:“王安,你干什么呢?毛毛愣愣的。”
王安也吓了一跳,他那张兴奋的脸顿时变得有些苍白。他慌忙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说道:“陛下,老奴该死。老奴只是太兴奋了,所以有些慌张,还请陛下恕罪。”说着,他头上的汗一滴滴往下落,
汗水很快形成一条小河,从头顶流到脖子上,湿透了他的衣服。
王安居然吓成这样,是我没有想到的。人们都说“伴君如伴虎”,看来,这些在皇帝身边的近臣体会是最深刻的。
以我穿越至今,王安都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不管是移宫之变还是朝中的任何风吹草动,他都给予了我最大的帮助。可是,他无意中的冒犯,我随意说出的一句略带威严的话,却让他如坐针毡,面如土色。
我看了一眼王安,他仍体如筛糠。也是,他在别人面前可以说高高在上,可在我面前,他却只是一个奴才,我的一言甚至可以决定他的生死,他又怎能不怕呢?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嗜杀的人。穿过来后,也从未滥杀一人。而且,我始终认为,自己应该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可是……看来,我该规范一下自己的行为了。
“起来吧。”我淡淡地说道。
见我恢复了平静,王安站起来,偷偷的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多谢陛下。老奴以后一定小心,一定小心。”
我轻哼一声:“知道了,什么事?说吧。”
王安摸摸脑袋,眼睛里一片迷茫。靠!这货,把正事忘了。刚才光顾着躲他了,我也没听清他说什么,只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姐呀,妹的。这是皇宫,王安那货是太监,哪来的什么姐妹。
我瞪了他一眼:“有事吗?没事让开,朕想去御花园去散散心。”
“陛下,容老奴想想。现在天寒地冻的,御花园也一片萧索。陛下想去散心,应多加件衣服。”王安喃喃地说个不停,但就是没有一件正事。
我有些不耐烦,刚想甩开他,离去。这家伙突然惊呼起了:“对了,对了。陛下,我想起来了。刚才东厂飞鸽传书,说前线我们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孙大帅和熊大帅前后夹击,击溃了建奴的主力,就连努尔哈赤也重伤,据说是生死未卜。”
什么?我紧紧抓住王安的肩膀,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我看的战报还是孙承宗坚守沈阳城,熊廷弼不知所踪,建奴攻城一日紧似一日,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是两位大帅联手做掉了建奴,甚至还重伤了努尔哈赤。
当然,我刚刚看到的那封战报是驿卒骑快马送来的,应该是两三天前的事情了。可是,这也太意外了。两三天之内就能扭转战局。前世号称“满人不过万,过万不可敌”的建奴就在两三天之内遭受惨重损失。
我甚至有些怀疑消息的真实性,或者说,努尔哈赤在和我们玩苦肉计,建奴这次出动的只是一支偏师,他的主力部队仍在不知什么地看着我们,等待我们稍微露出一点破绽就给予我们致命的一击?
对了,王安刚才说什么?熊大帅?熊廷弼出现了。这是应该出现在敌人后方的一支军队,但现在和孙承宗汇合了。那么,有两位大帅在,建奴可有机会实行什么苦肉计?
在那一瞬间,我的头脑中转过了无数个想法。总之,总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或者说幸福来的太突然些了。刚才我还在想是不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年要在炮火中渡过,可眨眼间,战争结束了。
看我呆呆的不说话。王安有些不知所措了。这是什么情况?他再次摸摸自己的脑袋,眼中露出疑惑地光茫。
“陛下,您没事吧!”王安轻轻地、小心地问道。
我这才回过神来,轻轻点点头,然后问道:“消息准确吗?”
“陛下,绝对准确。”王安又恢复了自信,“这是东厂特有的信鸽传递过的消息。为了训练这些鸽子,东厂的弟兄们可没少费心。”这家伙,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么一会儿,先为自己表起功来。
“说具体点。”我看了他一眼,制止了他继续夸夸其谈下去,“都取得了哪些胜利。”
“额。”王安有些尴尬地点点头,有些不自然地说道,“信鸽所带来的信息有点少。只是说熊大帅断了敌人后方的粮道,让对方陷入了混乱,然后,两位大帅乘胜追击,一口气追出了八百多里,连赫图阿拉都被我们占领了。信上还说,两位大帅将择日还京。”